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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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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慕觉得自己在做梦。

  不,也许不是觉得,他就是在做梦。

  他冷眼看着眼前枯黄柔软的稻草,在隐隐的灯光映照下,瞧着有几分温软的色彩。

  但问题是......

  普通的稻草会有这么大这么高吗??!

  这稻草捋直了怕是有他人这么高吧??

  秦慕有一句优美的话差点吐口而出。

  但除了这些稻草,他的眼前看不见任何东西,他想动一动,想揪着这些稻草看一看,也动弹不得。

  很奇怪,就好像他只是一个无法支配自己的木偶人一样。

  眼前突然翻起了雾,连眼前的稻草也变得朦胧,秦慕试着转动自己的脖子转换视角,但却觉得自己没有脖子这玩意。

  秦慕:......好的,明白。

  就是要搞我是吧??!

  凸(艹皿艹)

  好半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哒哒”“哒哒”

  声音越来越近。

  秦慕眯起了眼眸(他认为自己有),不动声色。

  这像是某种硬质的靴子踩在地上的声音,渐渐地,声音慢慢停下,耳畔传来若有若无地呼吸声。

  很轻。

  来人应该站在他前面,离他很近。

  秦慕的眼帘中突然映出一双手,很白,骨节纤细修长,指腹有一层厚厚的茧,轻轻摸在他的脑袋上。

  他听见那个缥缈好听的声音说,

  “你该回到那里去。”

  “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秦慕愣住,心跳突然开始加剧,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好像是悲伤,遗憾,还是......依恋?

  他没弄明白,耳边突然传来更激烈的敲门声。

  一声接一声,仿佛在催命。

  秦慕猛地睁开眼睛,一眼望进了熟悉的房梁。

  他醒了。

  他勉强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自己的额尖,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炸开。

  后遗症真大。

  他又重重倒回了床上,床微微颤抖了一下,一本本来就斜斜放着的书一滑,就要摔下床去。

  秦慕伸手,轻巧地揪住了书脊,把它拎了回来。

  他看了看这本白面书,蹙起了眉。

  秦慕昨天很晚睡,或者说,他这几天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他看见了很多东西,多的超乎他的预料。

  有一些推测,有一些事实,但所有的东西都在风皓离去的时候中断了。

  他不知道风皓解开了几个推测,活着还是死了,但这本手札的确给了他一些新思路。

  他把书藏好,瞧着那扇被撞的“砰砰”作响的门,门上的木屑和细小的灰尘纷飞,让他怀疑下一秒它是不是就会倒下。

  快哉“咴咴”个不停,听上去颇为着急,门外还传来隐隐的人声。

  秦慕沉默了一会儿,无奈出声,“我现在就起,别敲了。”

  门外的动静这才渐渐停下。

  等秦慕再次推开门的时候,没走几步就看见站在前面老梅花树下的少年。

  他的双手背在身后,看上去很镇定稳重的样子,其实眉眼中有几分高傲和不耐,身上的衣服看着就很不普通,材质很好,此时他正看着那颗棵老梅花树,背着秦慕。

  秦慕走进几步,礼貌又疏冷,“你好。”

  那少年终于回过头来,不经意般多打量了秦慕几眼,看着他身上灰扑扑的衣衫,表情没变,但眼中流露出几分嫌弃。

  他没有正眼看秦慕,微微错开目光,声音很僵硬,带着几丝冰冷。

  “我妈让我来送点东西,我已经放到厨房了。”

  秦慕看着他,眸光了然。

  衣着不凡,带着几分防御能力,身上流露出来的丝丝灵力,代表这个人刚刚入门,还不太会控制自己。

  这就是传闻中的那位“奇遇”主角,虎子吧。

  也只有李大婶才会经常送东西过来。

  他客气了一句,“谢谢。”

  那人冷淡地“嗯”了一声,没有半点想和他继续说话的欲望,转头就走。

  秦慕靠在门边,目送他远去,低低笑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耳尖,眼眸意味不明。

  又转头对那边的走来走去的快哉道:“你的小主人快回来了。”

  快哉听懂了,连忙跑上来,迈着马蹄欢快地踢踏两下,又眼巴巴地看向门外的方向。

  *

  秦慕的感觉没错,独孤离夭下午就回来了。

  但她活像个刚刚去抄家劫舍,赚得钵满瓢满却累得半死的人,一进门就把手上的大包袱扔在地上,哀哀叫着。

  “兔子兔子,快给我来杯水,我要累死了。”

  快哉绕着她直转圈圈,亲昵地拱她。

  独孤离夭累得快要睡在地上了,第一次不太合作的推开了快哉的马头。

  快哉不大高兴。

  秦慕从厨房倒了杯温水,递给她,瞧着那个几乎有她个子高的包袱,心情复杂。

  “......你去打劫了?”

  独孤离夭走的时候把大半的钱都留给了秦慕,她自己身上没带什么东西。

  但此人完全不怂,声称自己赚,潇洒地挥挥手就走了。

  秦慕不怕她饿死,索性就没管。

  谁知道她回来还真带真么多东西。

  独孤离夭看到水就两眼发亮,活像看见了黄金,接过来就想猛灌,但秦慕按住了她的杯子,保持着一个倾斜的角度,独孤离夭伸长了脖子只能喝到边缘的那一些。

  她有些不满,可是现在打不过他,只好就着他的手,按照他不断变大的倾斜角度,小口小口喝水。

  她一边喝一边含糊,“我才没有,我是优良公民,这些都是我正经做生意赚来的。”

  独孤离夭想到这件事,有些开心,手舞足蹈的,“诶,我跟你说,我和聚宝阁的老板定下了一桩长期生意,可以在那里拍卖阵盘,聚宝阁提供材料,钱四六分,我六他四。”

  阵盘就是阵法的一种载体,算是高阶灵器,九荒大陆的阵法师不少,但能完美把阵法的效力保存在阵盘上,那就很少了。

  所以聚宝阁的老板一见到服了回溯丹,暂时变成前世模样的独孤离夭,眼睛就是一亮,死活要拉着她合作,不合作也要混个脸熟。

  独孤离夭想了想,就答应了。

  一开始,根据行规,老板想按三七分成的,但独孤离夭没这么黑,拒绝了,只要求四六分成,前提是所有的材料一定要最好的。

  天上掉馅饼的事老板哪有不应的,当即就签了灵轴契约。

  独孤离夭也算变相给自己找了个靠山和长期饭卡,以后都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最最开心的是,她的灵力回来了。

  限制时间已经过去了。

  秦慕看着她把最后一口水喝完,点了点头,把她扶了起来。

  他似乎在笑,“是东街钱老板的聚宝阁吗?”

  独孤离夭:“是啊是啊。”

  “......”

  “等等,你怎么知道老板姓钱?”

  “哦,不巧,我前两天也和他做了个生意。”

  “......”

  独孤离夭把包袱随手扔在床边,很是不敢置信,“你,你做什么生意?我不是让你好好在家里带着吗?”

  秦慕懒懒的掀起眼皮,“我去赚钱啊,要吃饭。”

  独孤离夭感觉心口中了一箭,“我养得起你的!!”

  秦慕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假装没听见,语气平淡,“我让他每个月初一可以带二十件东西过来,说明要求,我来刻画禁制。”

  独孤离夭:“......可你是个小孩,他怎么信你的?”

  秦慕很是悠然,“我没亲自去啊,我让快哉去的,带了一封信和两件刻了禁制的武器。”

  独孤离夭沉默。

  “好巧,我给老板留下的,也是快哉的画像。”

  秦慕:......

  得了,都让快哉去,到时候不说,老板也知道这两个财神是一伙儿的。

  禁制是一种加成符咒,它和符篆又不太一样,符篆是消耗修灵者自身灵力制作的人为灵武,但禁制更像是天地间自然的力量,而刻画者只是用灵力把这种力量留在了某件东西上。

  它和阵法也不一样,阵法要是没有能量来源,分分钟报废,但禁制可以一直存在,具体可参照风皓的书房,过了这么久消失的画,就是被阵法毁灭连带消失的。

  禁制这种东西起源很早,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现在的人们基本上不太会禁制了,只有一些家族的老得不行的活化石才会。

  所以一开始在山上救人的时候,见到那根飞舞的藤蔓,看见它身上画着的金色符文,独孤离夭就直到秦慕会刻画禁制。

  但她没想到他这么虎,直接出去明码标价。

  这是要疯啊。

  ------题外话------

  待会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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