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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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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说什么?”韩悯似乎没听清。

贺不渝轻咳一声,“没什么。”

很快别过视线,再回神时,连方才的一丝迷离都不复存在,随口就扯出一个话题:“对了,你昨晚上在我院子里,可曾见过一个女人?”

“见过。”韩悯回答得很快。

贺不渝惊问:“那为何我没有看到?”

“属下将她赶走了。”韩悯老老实实道。

“赶、赶走了?”贺不渝差点儿咬了舌头,“你为何要赶走她?”

“陌生人,目的不明,可能有危险。”韩悯每说一个字,贺不渝的脸色就僵一分,到最后,二人只剩下面面相觑。

“……所以,发生这样的事,你我都不算无辜。”贺不渝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沉重地叹了口气。

韩悯没明白小殿下的意思,执着地说道:“身为太子卫,殿下的安危是第一位的,那般鬼鬼祟祟的人,属下不会让他靠近殿下分毫。”

贺不渝瞧着韩悯一本正经的样子,无语片刻,最后叹息道:“老韩啊,活该你顶上。”

韩悯沉默了一瞬,仍道:“属下不曾后悔。”

贺不渝惊讶地挑眉,“怎么着,下次再有这般情况,你还要将人赶走不成?”

“是。”韩悯认真地点了点头。

贺不渝仔细看了韩悯的脸色,不知怎么就笑了,“放心,老韩,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毕竟以后就是有家室的人,得给他的太子妃留脸面,再者说,老韩就在他身边,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着呢。

这么光想想,贺不渝就忍不住弯了嘴角,一个劲儿地瞅韩悯,眼神透着一股子炙热,好似将男人从上到下都烧了一遍。

韩悯并非木头人,到底有些受不住这火热的目光,他迟疑着开口:“殿下……”

“嗯?”贺不渝眼带笑意。

韩悯微微垂下视线,声音也低了些,“殿下要是想亲,便都可以亲的。”

这话一出,贺不渝先是一愣,很快想到男人是在回答自己之前问的那句话,瞬间他什么都听不清了,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也不知是什么在闹腾。

他愣呆呆地望着韩悯,连魂儿都没了似的。

韩悯等了片刻,没得到贺不渝的回答,不禁抬眼看去,正与少年双眸相接。

对视了一瞬,韩悯忽然往前挪了一步,贺不渝只觉得心头一跳,面前的黑衣男人就微微低下了头,双唇落在了他的唇上,柔软地触碰了一下,随即松开了距离。

贺不渝连忙扯住了男人的小臂,将他留在身前,不肯放走。

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竟比男人矮上一些,需要微微仰起下巴,才能注视到男人的眼睛。

“老韩……”贺不渝喉结滑动了一下。

韩悯的眼眸沉黑如深海,又熠熠生辉仿若天上星,他沉默着,连呼吸都是寂静的。

贺不渝痴痴地笑,“老韩,你的嘴巴好软。”

“殿下还要亲吗?”男人轻声问。

贺不渝下意识点头,又猛地摇了摇头,无法自控地将目光黏在了韩悯的唇上。

两人靠得很近,近得呼吸交融,他甚至能看清楚对方的唇纹,还有昨晚尚未消退的咬痕。

“老韩,你用的什么沐浴?”贺不渝问。

韩悯回答:“后勤发的澡豆。”

“那为什么……”贺不渝深深地望着男人的脸,“你身上会这么香?”

韩悯沉默着,缓慢而迟疑,“或许是,衣服上皂角的味道。”

贺不渝没说话,只看着韩悯。

韩悯心头升起一种不大好的预感,忽然觉得再靠这样近,恐怕有什么不能控制的事情会发生。

他往后退了一步,恰好挣脱了贺不渝的拉扯,随即颔首:“殿下,属下告退。”

没等最后一个字说完,贺不渝径直夺下了韩悯手中装了脏衣服的木盆。

哐当一声,木盆落地,韩悯的胸腔里也跟着猛跳了一下。

十八岁的少年,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贺不渝凭着内心的冲动,拽住了韩悯的腰带,将男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两个结实的胸膛撞在了一起,韩悯连半个字都来不及,唇就被贺不渝封住了。

在那一瞬间,贺不渝在心里劝解自己,他这样应该不算欺负老韩,等回了西京城,老韩就是他的太子妃。

如此想来,他便是亲自己的未婚妻,应当不算出格吧。

很多时候,少年人总是遵从于本能,而忽略了本能背后所暗藏着的情感。

贺不渝想得很简单,直到将人再次按倒在床塌之上,对方喘着气,唤了一声,“殿……唔,殿下……”

少年猛地起身,双颊绯红,“老韩,我……”

什么话都不必说了,事实就摆在眼前,这一次他没有饮仙人醉。

“殿下亲够了?”韩悯整了整凌乱的衣衫。

明明唇色还是艳红,黑衣男人却收敛了所有情、欲之色,恢复成严谨规整的样子。

站直了,仿佛从未弯曲过身体,从未在缠绵悱恻中失去过理智。

“属下告退。”

“等下。”贺不渝叫住人,年轻的脸上闪过几分纠结。

最终无比郑重地开口:“韩悯,待你我成亲,我便如父皇那般,不纳侧妃,不与其他女子有任何关系。”

“你是我唯一的……”贺不渝没想好怎么形容,“……那什么人。”

男人听到这话,甚少有情绪的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愕,“殿下,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贺不渝愈发坚定自己的决定,“虽然顶了个储君的名头,可来日未尝不能过继个子嗣。所谓任人唯贤,贤明者方能为君,纵然血脉至亲,刀兵相向祸国殃民的也不在少数,到时候我满天下挑,还能挑不出一个合适的继承者?”

“殿下,话虽如此,可你才十八岁。”韩悯叹息道,“一辈子那么长,属下已过而立,怎么值得殿下这般做?”

“如何不值得?”贺不渝气道,“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好。”

“不是,属下……”韩悯欲言又止。

贺不渝不耐烦地呵斥:“吞吞吐吐作甚?有话便说1

他觉得自己满腔心思都是为韩悯好,为此不惜许下承诺,谁知这古板老男人半点儿都不领情,还想着法子拒绝。贺不渝光想想都觉得来气,可方才又狠狠亲了对方一顿,现下骂也骂不得,只能咽下这口气作罢。

“殿下,你自幼在陛下与头儿身边长大,生性纯良……”韩悯无奈又小心地说道,“可是,属下是你的太子卫,也只能是你的太子卫。”

“你什么意思?”贺不渝听明白了,只觉得心火更盛,说不明白是如何难受,脸色也一下就垮了下来。

“之前答应得好好的,待边关事了班师回朝,我便向父皇提你做我的太子妃,你现在要反悔不成?”

韩悯沉默。

这便是默认了。

贺不渝气得半死,“说得好好的,怎么就不行了?你要不是我未婚妻,我方才……我方才就是耍流氓1

少年的脸红得发烧。

韩悯道:“殿下没有耍流氓,是属下媚主。”

“……”贺不渝无语良久。

最后狠狠踹了一脚地上的木盆,暴躁地骂了一句脏话。

韩悯看在眼里,心中很是不忍,“殿下……”

贺不渝红着眼,指着韩悯,“你说不干了就不干了,难道要我求着你不成?是,你已过而立之年,比我大十五岁,要是早些成亲,孩子都与我一般大了。你这么大把年纪,又孑然一身无亲无故,进了玄衣司,领了殿下的令,跟了我这么个无法无天的浑小子……”

不知怎的,少年的声音忽然就哽咽了下,他顿了顿,板起脸来,“你受了天大的委屈,难道也要打碎牙咽进肚子里去么?我是你的主子,你便要把一切都给我?你不觉得屈辱?不觉得难受?我……”

韩悯道:“属下从未觉得。”

覆盖在男人平静的话语上,是少年最后一点压抑的爆发,他的语气倔强而僵硬:“我想对你好一点,难道也不行么?”

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似乎谁也没听清谁。

可又似乎谁都听清楚了谁。

沉默,又是沉默。

贺不渝的眼眶是红的,就如同他的脸皮一样,总是不容易隐藏。

六年相处的情义,难道要一朝崩塌?贺不渝不愿意,他不想韩悯受委屈,只想把自己能给的都给了,这样他们或许就能恢复如初。

“殿下,别哭。”韩悯轻声道。

这一刻,他的声音柔软得像个永远宽容宠溺的父亲。

贺不渝愤愤道:“我没有,我是气的,瞧咱们韩大人多厉害,都快把我气死了。”

“属下……”韩悯微顿,“属下知罪。”

“你1贺不渝噎住,瞪了韩悯一眼,视线瞥向一边去。

“这几年,父皇与殿下管得不多,平日就你在我身边。你教导我武学,亦舍身护我安危,我什么事都不瞒你,心里想什么都同你说。于我而言,你如师如兄,我敬你重你,不想会发生这样的事……”

少年的声音低低的,越说越轻,可是每一个字,他都知道,韩悯听得清楚。

“你说要向殿下请罪,这不是拿刀子往我心里扎么?是我做错了事,与你有何干系?还要你担责任?难道我一辈子就这样被你护着?你便任我予取予求?”

“也……”韩悯默默道,“也不是不可。”

“韩悯1贺不渝咬牙切齿。

韩悯摸了摸后颈脖子,乖乖地没有再应声。

贺不渝静等了会儿,忍不住叫他:“说话。”

他今天都掏了心窝子,还差点儿哭鼻子,可这男人一副闷葫芦的样子,总不能就这样得过且过吧。

韩悯叹了一口气,“殿下,你对属下的情份,属下铭记于心。只不过,那与夫妻情份又怎能相提并论?”

“可是我睡了你。”贺不渝讪讪道。

韩悯面色如常,“属下不会怀孕,也没有贞洁一说。”

“你……”贺不渝觉得不对,但又辩解不了,“强词夺理1

“属下是男人,还是暗侍卫,并不娇弱,没什么大不了的。”韩悯还想说从前受过九死一生的伤,相比之下这点便算不得什么了。

可惜这样的话,要真说出口,恐怕小殿下得生好几天的闷气。

贺不渝很想反驳韩悯,但被对方堵得死死的,一时找不出话来。

纠结了半晌,他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之前……之前你说的,要我把你当心尖子,就像父皇待殿下那样……”

“……”韩悯略有些尴尬,“属下似乎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管!我答应了1少年耍起无赖来,也是很没脸没皮,“君子一诺,驷马难追,这是父皇说的,你难道要违抗皇命不成?”

“不敢。”韩悯看着贺不渝得意洋洋的神色,心下无奈极了。

小殿下可真是,惯会拿捏他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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