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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5 不知道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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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关榆将通讯录翻了出来,看清楚上面的号码,怔了半响,抬头看到了雷慰夜,她突然说了一句:“或许有一个人知道我妈去了哪里。”



车子急驶在南城往郊区的方向,里面坐着的人正是关榆和雷慰夜。

刚才在医院里,关榆拨通了阮美丽手机上通话记录里的最后一个号码,号码不是别人,正是宋思思。

车厢里很安静,雷慰夜目不斜视的开车,到一个红灯时,他停了下来,想了想,开口道:“宋思思当年恨你是因为她不知道实情,如今一切恩怨都已经解开了,她不会对阿姨做出什么过份之事来的。”

关榆点点头,指尖在手机上摩擦,点了点头道:“最好是这样,否则我不会像五年前那样傻。”

雷慰夜看了她一眼,后面有喇叭声响起,他开动车子,缓缓驶入车流。

在医院里关榆拨通了那个号码,五年后第一次她跟她的大学同学通上了电话,应该是说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宋思思。

显然她也没有料到关榆会打电话来,沉默半响后问她有什么事,关榆直接说明来意,问她母亲去了哪里,她原本以宋思思会借机会嘲讽和讥笑她,没有想到停顿几秒,开了口,说了一个地方。

关榆想过阮美丽会去很多方,唯独没有想到她会来这里。

很快要就到了目的地,关榆从车上下来,这里正是她五年前没有来得及去过的过方,那个时候宋思思带她过来,不知道想对她干什么,却被心急火燎赶来的雷慰夜半路把自己给带了回去。

南城的墓园。

一个不存在的墓,一个不存在的人埋在这里。

从车上下来,远远的就看到了墓园进口处那里站着一个身影,关榆走近了看,完全没有想到会是宋思思。

雷慰夜尾随而来,看到她也是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用身体一挡,将关榆掩在身后。。

这个细微的动作并不是很大,却令关榆一下子怔住,然后心里一暖,嘴角慢慢弯起一个弧度。

宋思思听到了身后的动作,转身也看到了她,时隔五年,两个第一次见面,关榆惊讶于她的变化。

相较于五年前,她如今瘦了很多,身上一点肉都没有,一张脸小的几乎只有一个巴掌大,她穿着高领衬衣,脸庞恨不得埋进衣服里。

脸色更是苍白没有气色,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生气,像个破碎的布娃娃。

对于宋思思,关榆的感情很复杂,她曾经是她大学四年里最好的朋友,她用简单单纯的心思对待她,她私底下却藏着一颗蛇蝎心肠,在背后里暗箭伤她,做出一些害人的小动作,让她当时恨透了她。

是另一方面,她跟她却是同父异母关系,她还比她早出生几个月,算是她的姐姐。

有了这层关系,让她对她的情感不得不复杂起来。

宋思思曾经为了莫须有的恨意在暗里做了不少的小动作,到最后发现一切真相都是那么的可笑,她恨过关榆,埋怨过关榆,甚至恶毒想过关榆去死。

可是当赤裸的真相当着世人的面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后,她一颗恨意焚烧的心彻底在冷水里冰成岩石,一切已了无生趣,让她可悲又可笑。

如今关榆站在自己面前,宋思思想对她笑一笑,却发觉这个动作她做不出来,她和她的母亲做出了那么伤害她的事,还令她肚子里一个未成形的孩子给弄没了,每夜想起来,她都转辗反侧。

她不开口,开口的便是关榆,她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宋思思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墓园里一眼,这才说道:“你妈打电话给我想知道我爸……你,你父亲的墓在哪里,告诉她后我觉得很不对劲,我怕出什么事,想了想后就跟着来了,在半途中你却打来了电话,我在这里已经等你半天了。”

原来是这样。

关榆不在看她,也不跟她说什么,低了低声,对一直没有开口却一直守候她的雷慰夜出声道:“我们进去吧。”

雷慰夜点头,牵了她的手就要往里面走。

“等等。”

经过时,宋思思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口叫了一声。

关榆顿了顿,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拿背影背对着她。

宋思思咬着唇,良久之后才说了一句:“对不起。”

很轻,像风一样,从她肺腑里吐出来,关榆听了之后身体僵了僵,然后迈开步子朝墓园里面走去。

宋思思站在原地,看着她慢慢走远,她从心底发出一声叹息,如藏在胸腔里多年的污垢一样,终于伴随着这声对不起而清理出来,全身如卸了担子一般轻松。

直到面前的两个人消失,她看了最后一眼,也转身离去。



关榆找了很久,将大半个墓园几乎快找完了,终于在一块斜坡上面的小树林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她几乎下意识的就要冲下去,雷慰夜却拉住了她,她不解的回头,疑惑的问:“怎么了?”

雷慰夜低头看着她,一本正经:“我有些话想告诉你。”

他的眼睛极好看,只要每次这样认真的看着自己,关榆都会深陷其中,不自觉得沉沦,像着入了他的魔,她想,这也许就叫身不由己和不可自拔。

看了一眼那边半坐跪在地上的人,母亲已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了,不会在出什么事,想到这里,关榆点了点头:“你说吧,有什么事?”

“还记得那天阿姨在手术室里抢救,我送你到医院,最后碰到了顾斯平,他走过来跟我说了一句话。”

仔细想了想那天的情景,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关榆老实的点点头:“是,怎么了?我那天还问过你,他都跟你说了些,可是你都不告诉我。”

雷慰夜看着她,喉结上下滑动几下,像是在犹豫,又像是在迟疑,最后终于开了腔,嗓子却一下子有些暗哑的感觉,他说:“顾斯平告诉我,他这一生最讨厌进医院,并不是因为怕生病时的痛苦,而是怕等待的过程。”

关榆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跟自己说起了这个。

“他还说,你跟你妈是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你妈几乎是从小看着他长大,而你是他的最珍贵的妹妹,可是这两个最重要的女人,都在他的面前经历过生死,让他独自守在手术室的外面,一直看着那亮起的红灯,整个身心也被吊在了上面。”

雷慰夜看着她,一只手突然伸起来,想摸她的脸颊,最后又轻轻移到了她的腹部上,颤声说道:“他说你生产时大出血,差点死在手术台上,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是我让你差点命丧黄泉。”

“不!”关榆猛的摇了遥头,抓着他手,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不是因为你,却又是因为你,生关门时我确实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可是也是你将我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如果不是想着你,不是想着要见你,如果不是这个强大的念头支持着我,我如今不会好好站在这里,不会好好的看着你,还能在看着你。”

多年来的倾诉像开了闸的洪水,一下子喷涌出来,她控制不了,明知道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不是说这些话的最佳场所,可是她控制不住。

从回到C市她一直想跟他说一说那些年的事,可是他一直对她很冷淡,更是对以前的事不闻不问,好像漠不关心,就算她想张嘴,也无话说起。

而如今,是他先挑起了那个头,她抓住,想将那些缠绕起来的线头顺着他的话慢慢拉出来,理清楚,所以她不顾场合的连连说道,说的有些杂乱无章:“生关门我是心甘情愿的……一想到他像你,或者是像我……我那个时候心里都会非常高兴……我想着以后回来了,你如果不想见我……会不会因为看在孩子的面子上随带的见见我,我知道你肯定特别讨厌我……觉得我怎么能那样对待你……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比你更痛苦……你肯定现在也还讨厌,我每天晚上都做梦梦到你这样跟我……用恨意的眼神看着我……我……一想到你真的……我就受……”

她的声音时轻时重,有时候低的雷慰夜几乎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可是那无形的声音却重击在他的身上,一下一下敲在他心里。

“别说了。”他出声制止了她,捧起她的脸,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替她擦干净眼角流出来的泪,“等你把你母亲的事办好了,我们好好的谈一谈,我告诉你这五年来我是怎么过来的,好不好?”

关榆捂着嘴巴点点头,雷慰夜抬起她的下巴,让她能看清楚他,他定了定表情,缓声道:“我拉住你不是想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跟你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阿姨从手术室里出来的那天,你陪着她进了病房,医生叫住了我,跟我说了她的病情。”

关榆抬头迷茫的看着他,喃喃道:“什么病情……不是好了么……我不想听你的话……不想听你说。”

她说着,转身就要朝斜坡那里走,雷慰夜将她拉住,紧紧按在怀里,声音自她头顶而下,“我原本想要在瞒人一些日子的,可是这样对你不公平,她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你应该有权你知道她现在的每一点状况。”顿了顿,他狠心说道:“医生预报,阿姨的病情已经回天乏术,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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