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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6 恨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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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听!”关榆蓦地一声打断他的话,干掉的眼泪在一次落了下来,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她,一次次夺走她在乎的亲人,让她孤单前行,一辈子那么长,如果没有唠唠叨叨的父亲母亲在身边,那怎么才算是一个完整的家。

墓园里不是清明或许是祭祀的节日,所以人格外的少,空地格外的空旷,又显得莫名的萧索,悲伤情绪在半空里无限的蔓延。

雷慰夜放任她激动,放任她挣扎,放任她哭泣,在感受她渐渐平静,感受她一点一点冷静下来,这些变化,只不过几分钟,却让他心疼到胸腔里一下一下抽疼。

他的女孩,艰难的渡过了时间这层蚕蛹,伸展出了她最美丽的羽翼,令人为之倾慕。

而他自己,这些年里,却错过了很多很多,多到他一生无无法挽回。

收拾好眼泪和情绪,关榆这才来到阮美丽身边。

来了之后才发觉,她的母亲居然靠在那块墓碑睡着了,她心里涩了涩,趁着这个时机,仔细的打量她,或许是最近这段时间太忙,忙到自己的母亲消瘦了那么多,她居然没有察觉。

她伸出手去,轻轻推了推她,小声道:“妈,醒醒。”

阮美丽不知梦到了什么,嘴角居然挂着浅笑,关榆在去推她的手一下子停住了,她看了一会儿,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就在阮美丽身边坐了下来。

远处的雷慰夜看了一眼她们,叹了口气,竟然什么也没顾及,就在旁边一块墓碑旁边坐了下来,他坐的方向正好对着墓碑上主人的相片,雷慰夜看了一眼,自言自语了一句:“借你的地方坐坐,别介意。”

那关么会。若是外人看到这样一副景象,一定会大骂这几个人神经病,哪里不好休息,偏偏跑到这样一个特殊的地方来。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雷慰夜打回局里,将下午的几个会议都推掉了,顺便又给陈母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自己暂时不会回去,要他们辛苦一下,好好照顾关门。

做好了这一切,雷慰夜这才开始想自己的事,他跟关榆的事。

他心里清楚的知道,他对她的感情还如五年前刚开始的那样,那个时候他对她没有至深的感情,心里却总是多着一抹牵挂,她有什么事,他一定不会放下,所以他才会跟她说,咱们试一试,这一试,将他的心试到了她身上。

而如今,五年过去,依旧是那样,不管以后怎么样,雷慰夜知道,关榆这个女人在自己心底已经有了相当重要的份量,不管她曾经做过什么样的事情,他不会看着她离开自己。

有人说,恨一个人有多少,爱一个人就有多少。

雷慰夜对这种说法只能嗤之一笑,如果真的爱一个人,爱都来不及,怎么舍得去恨呢。

她如他也是同理,他怨过她,恨过她,可是最终都抵不过他爱她。

雷慰夜是个清楚到自己想要什么的人,他不会犹犹豫豫蹉跎时间,如果那个人是自己想要的,他会用尽一切手段去得到。

人的一辈子其实不长,短的到瞬间就老了,何必浪费那些宝贵的时间去恨一个人。

……

“小榆,你父亲在年轻的时候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他说,人的一生其实是条孤独又漫长的路,可是如果找到了一个愿意与自己走下去的人,将会又是一翻风景。”

阮美丽醒了过来,看到关榆并没有多惊讶,只是笑了一笑,她用手指摩擦墓碑上的相片,相片里的人也正在瞧着她,她低声细语的说道:“因为爱对方,所以时间这条长河就显得并不漫长,有时候甚至是如烟花般短暂,绚丽的时光一下子就没了。更希望自己可以在活多一点,多一点,多到希望在自己的爱人后面死去,这样能亲手为爱的人整理仪容,下葬送终,这样对方才不会寂寞。”

关榆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阮美丽最后说完,关榆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坐在不远等着她的雷慰夜。

他一直静静的坐在不远处,不催她,也没有不耐烦,给着她默默的支撑。

“妈,我们回去吧。”

关榆开口,想伸手去扶她,阮美丽避开了,径直说道:“你们回去吧,我还坐一会儿。”

她一直没有回过头,却知道雷慰夜跟她在一起。

“妈你别闹了,这里有什么好坐的,你一声不吭跑出来吓的我半死,现在还想在这满是墓碑的坟庄里待一晚上么?”关榆有些气恼她。

阮美丽并不生气,只是道:“你还记得以前你要来C市上大学的那个时候么?那时我怕你知道你父亲的一切,想尽一切办法想拦着你过来,甚至过想要送你去国外,可是你倔,你只想来这里。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你跟刘芳菲的女儿在一个学校里,结果还出了那么多的事。”

她的一翻话让关榆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为什么又要旧事重提,只好听她继续说:“我现在跟你那个时候的想法是一样的,只想在你父亲待过的城市多待上一秒,这样好像就能离得他更近了一些,你父亲在C市几乎算得上度过了他的一生,相反在H市却并没有待多少日子。我没有几天好活的了,只想在他生前待过的地方好好看一看……”

“妈,你在这样说,我可真的要生气了。”关榆最讨厌她说这样的话,就好像在交代遗嘱一样。

阮美丽笑了一笑,摸着她的发顶,像小时候那样温柔的对待,她说:“这五年里我看着你渐渐长大,你学会了很多,怎么逃避这个问题你老是改不过来,逃避不能解决问题,只有正视才能视怀,榆儿,这是你人生中最大的难题,需要你一辈子的时间来学习。”

人都说母亲是最了解子女的人,果真如此。

她的性格生来如此,遇事只会逃避,是为了怕受到伤害,说白了,其实只是胆小,胆子一小,就不会勇敢。

阮美丽松开手,缓声说:“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只有放不下的人,心里有执念的人才觉得这都是苦。小榆,我不希望你执着于这些,也不希望你以后痛苦。人到了生命的尽头,活着只会受累,而死,只会是一种解脱。”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阮美丽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动不动看着关榆,眼神清亮而认真。生病的段时间里,关榆从来没有看到她如此清明的眼睛,现在这样,反而像是一种回光返照。

关榆站在她面前,张嘴刚要说话,阮美丽轻笑出声,最后看了一眼墓碑,然后拉住关榆的手往回走,说道:“回去吧,天马上要暗了,你们年轻人肯定会怕这些的。”

自己心里有很多话要说,可是一时却像哑巴了一样,一音也发不出来,只是让阮美丽牵着往回走。

雷慰夜见到她们下来,立刻站了起来,看了关榆一眼,关榆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并排一致的往家的那个方向回去。



大概晚上七八点的时候,雷慰夜接到了阮美丽的电话,那个时候他还在雷家大宅,刚吃完晚饭,关门跟小狗狮子在一起玩,他正要告辞的时候,就接到了她的电话。

电话里阮美丽只说了一句话:“晚上吃完饭我正要休息的时候听到小榆出去了,我身体不方便出去找她,她的手机也没有带,我怕她出什么事,如果不是跟你在一起,那么我拜托你去找她一下。”

她说完后又顿了一下后才说:“她今天心情很不好,我跟她说了很多,她肯定一时接受不了。”

雷慰夜听完后二话不说就往外面走,陈母看到他难看的脸色忙问出了什么事,雷慰夜不想他们担心,只说没事,只是要他们照顾好关门,说不定晚点会来接他。

陈母说太晚的话就不要来了,让关门在这里过一夜,雷慰夜没在说什么,径直开车走了。

下午从墓园里出来的时候,是雷慰夜主动提出来让关榆回家陪她母亲,自己去接关门,同时也让她不要想太多,可是这才没几个钟头,她就不见了。

她没有带手机,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他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开着车在街上乱转,试图能有好运气碰到她,可这些都是空想。他甚至找到她公司内部里的通讯录,一个一个打过去,问问她那些同事是不是跟她在一起,结果同样的让他失望。

他在街上转了好几分钟,最后驱车来到她住的地方,想上她的住的房子里去看看,突然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大哥,你在哪里啊?”是蕾蕾的来电。

“怎么了?”

“没什么事,只是老妈叫我打电话过来问问,问你的事处理好了没有。”蕾蕾的声音放的很轻,像是刻意的,她说:“刚才关门哭的厉害,我们给他洗了澡之后他就开始要妈妈,我们轮流哄都哄不好,最后还是他哭累了才慢慢睡着了,我刚从他房间里出来。”

雷慰夜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想起关门哇哇大哭的模样,他的心就不自觉的柔软下来:“小蕾,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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