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地震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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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两步,一米两米,悄无声息地擦肩而过了。

她躲着我,绕着我走。

期待,欣喜,全部化为愤怒。

我不满那个叫陆励承的家伙整天围着顾夏转,我想我不能再静观其变,任由她了,我把她抓了回来,强行的放在我的身边,她又因为什么陆励承从我这里逃出去了。

我看见她转身掉头跑了。

我回到酒店发呆,回过神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一直盯着她的钥匙扣发呆——樱桃小丸子——我送的。

偏偏这个时候,陆励承打来了电话,笑嘻嘻地跟我说话——臭小子,要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和顾夏吵架。

“顾夏呢?”这问题问得我一阵心慌,看来她没去找他,那顾夏去哪了?我在心里狐疑。

“不知道。”我回答道,我的声音冰冷。

陆励承也没有好气,“你不知道,谁知道。”

我想跳起来揍他,可是我没有理由,眼看着天气渐渐暗下来,我想起气象台早上在我的手机里,不停的唱歌,语音小秘书好听的告诉我:南宁地区4.5级地震。

我想:晋城和南宁都是平原,远离地震带,当时根本没在意,现在想起来,突然又闪现出来这条消息,我已经在担心她了。

我目光久久的注视着悬在头顶的吊灯,我又看着水杯,该不会真的地震吧,金管事那时候按着门铃,他又叮嘱他那些讨厌的服务生,对我献殷勤,拿来上等的红酒招待我。

我拿厌烦的眼神看着他,我说你没什么事,下去吧。

他讪讪地看着我。

我说,我只是来玩玩,你们正常工作就好。

金主管又啰嗦了一大堆,说南宁的地震比较大,劝我离开酒店,又给我招呼了一群人伺候我。

唉,我又开始担心起顾夏来了,神经兮兮的,胡思乱想。

新闻的消息一条一条的弹出来,地震的蓝色预警越来越多,如果真的地震,那不敢想象……好吧,要是你出现的话,我会立刻向你道歉,请你吃好吃的,任由你挑选,你想地摊烧烤我也让你吃。

微博的消息快填满了我的手机,在金管事跟我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后,我朝他喊了一句,然后我头一晕,奥,不对,不是头晕,而是,不是我头晕,而是桌子上的水杯在晃还有头顶那盏吊灯。

于是,一下秒钟,我就想到了你顾夏,于是,我飞奔的跑下楼,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快点找到你,顾夏。

酒店的门口的人围了很多人,因为这场震感极为强烈的地震,引得很多人都从酒店里跑出来,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很多人还穿着睡衣堵在门口,等到保安人员疏散以后我就跑到了空地上面。

天黑了,黑夜如期的来临了,像个百叶窗一样把光亮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我往空地的更远处走,我耳边回荡起小领班的跟金管事的对话,“顾夏姐,今天怎么没来?”

我硬着头皮想回答,怎么全天下都在问顾夏去哪了?

我也想知道我他妈问谁去?

“至于吗——”又是金管事,那人甩着一坨胖胖的肥肉的脸,豺狗一样的眼神躲在新配的眼睛后面,一脸谄媚地对着我说,“段总,至于吗?就那个女的——我看了她的履历,是个很平凡的女人,要不然我给你介绍别的妞儿,适适?”

他说着话,眼睛虚焦的望着前方黑压压的人群,吐着眼圈,我懒得跟这种人说话,我吐了一个字,“滚。”

我穿越过了一条街,街道上空无一人,扬着沙,远方的天在呼啸,地震的余波还在,风大,一个红色塑料袋被刮到树枝上,撕扯着,一抹猩红。

我在想,顾夏能去哪呢?

除了,有秋千的地方,她还能去哪呢?

于是,我找到了附近的公园,在一排一排橙色的椅子之间的看台,她坐在那,不远处是悠荡的秋千,乖乖地看着秋千在风中来回的悠荡,如果离远了看,会错觉她是一个文静害羞的小姑娘。

我朝她走过去,她把头一偏,脸冲着秋千。

“回去吧。”我说。

显然这句话,是对着空气说的。

“顾夏,”我叫着她,“对不起。”

她把头转了过来,说了一句,“你坏。”我接着加了一句,“对,我坏。”然后我朝着她说,“等下一起去吃烧烤。”她朝我笑,卖力地点了点头,我拉着她的小手,走下看台,她的小手软软的,像个胶皮水果糖。

一个皮球向我们这里砸过来,我把她提了回去,我听到旁边的一个小朋友,元气十足的声音,“谢谢!哥哥——”

“就你,还哥哥?”她笑着,舔了舔嘴唇,“应该叫你叔叔才对。”她脸红了,我这才发现我一直拉着顾夏的手。

风在我们上方的上方的上方,盘旋,声嘶力竭地呼喊。目之所及,五米之外都是厚厚的雾霾,像仙境一样的,可是,在难闻的气味和吵完架之后的雾霭,一点也不浪漫也没有《西游记》场景里的梦幻。

我们就置身一层乳白色的牛奶般迷蒙的雾气里,那是我们一种理解之外的力量,顾夏缩了缩她的脑袋,“要不找个地方避一避再走?”

“不用。”我说。

“待会我带你去酒店,洗洗脸。”然后我拉着她的手,在雾霾里看不见的范围内往酒店的方向跑,“快点!”她的声音简直是快乐的,风很大,夹杂着沙粒吹打着我们的脸,呼吸间都是尘土的味道。

我们跑,这是我们感知彼此存在的唯一的方式,那么真实。

我们是安全的,就像水手上岸那么安全,不会担心儿女情长,我们的眼里只有彼此,对,只有彼此就是我眷恋的彼此,一种巨大而粗糙的艰难过去了,另一种细腻而龌龊的艰难是我们必须面对的。

我们回到酒店里,她去浴室洗澡,我在房间里等着她,想象这晶莹饱满的水珠,一颗一颗像珍珠般滑落到她如乌黑玛瑙般的直发上,滑落到她如雪般的肌肤上。

一场地震的余波过去,我的心却始终震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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