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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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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和尚一走,云言看着手里的药,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很不是滋味。

  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她是因为怀疑一念是北辰细作,所以才跟下山去的。

  结果一路因为内心的偏见,对他百般试探、羞辱,甚至将刀逼到了他脖子上。

  结果,他却以德报怨,明明可以直接回到寺里,置身事外。

  却跑到谷底找她,让自己受伤不算,还耽误了他的事。

  他到底为什么要下去找她呢?

  是担心她吗?

  想到这里,她心里微微一动。

  “大人!”忽然一声大叫。

  云言抬头,只见如墨手里抱着一堆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出出现在走道尽头。

  “如墨。”

  “大人,你终于回来了?你怎么突然下山……两天了,奴婢都快吓死了。”如墨小跑过来。

  这丫头平时都是端庄稳重的样子,稍微走快都不曾有过,现在这般慌里慌张跑过来,想必这两天也确实是十分担心。

  云言笑了笑,“路上……”

  “大人,你脸怎么了?”如墨走近一看,一眼看见云言脸上被树枝刮的伤痕。

  “没事,”云言浑不在意,推开门抬脚走了进去,“路上不小心从马车上摔了下来。”

  “大人,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呀!”如墨回到房里急急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就赶紧将云言拉到桌旁,查看她的伤势。

  只见右脸颊两道刮痕,伤口泛白,额头上,下巴上都是大大小小的血痕。

  “没事,这一点都……”云言一点没放在心上,只是话还没说完,却见面前的小丫头双眼一红。

  主人家都不在意,可把如墨心疼的。

  这好好一张脸,倒是摔得有多重啊,才能把脸摔成这样。

  她悄咪咪转过身,抹了抹眼泪。

  “没事,如墨,真的,这点小伤给本将军塞牙缝都不够,你别伤心。”云言看到如墨这样,心底一软。

  如墨没做声,只是红着眼,小心翼翼给她的脸上药。

  看到她一脸浑不在意嬉皮笑脸的,手下一重。

  这下云言倒是疼得倒吸了口气。

  如墨放下药,跪下,端端正正给她赔罪,“大人,适才是奴婢故意用了些力气,奴婢斗胆,只望大人记得痛的感觉,下次莫要再不当回事了。”

  “我知道了,你快些起来。”云言拉起如墨。

  如墨起来继续给她上药。

  “我不在这两天,可有什么事?”

  云言山药的手顿了下,“昨天晌午,桓王派人给大人送了些礼物,大人不在,奴婢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让王爷的人将东西放在这儿了。”

  如墨放下药,走到房间角落,拉起帘子。

  只见角落里,大大小小的箱子堆了一堆。

  云言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道:“桓王真是有心了。”

  如墨拿起最上面的一个小木盒,走过来放到云言面前,“听桓王的人说,这是桓王亲自为您挑选的礼物,务必让您亲自打开。”

  是个十分精致贵重的小木盒。

  云言拿起,端详了小木盒很久,又放下了,“先放这儿吧,我昨天晚上没睡好,现在需要休息一下。”

  如墨看了那木盒一眼,随即行了告退礼,“那大人好好休息,到了午饭时,奴婢再来叫您。”

  云言是真的去睡觉了,两夜没睡,困得很。

  到了寺里,她心里倒是踏实了些。

  这寺里眼线众多,即使是杀手,也不敢贸然来杀人的。

  毕竟来日方长,昨天晚上一次没成功,多少试出了深浅,第二次应该不会贸然出手了。

  她可以睡个放心觉了。

  只是没想到,历来只做噩梦的她,竟然做了一个不是噩梦的梦。

  梦里回到昨夜的山谷底,湿冷,血腥,粘稠,窒息。

  她深陷黑暗的沼泽,奋力挣扎,却越陷越深,直到黑暗几欲没顶。

  忽然,一只温暖的手抓住了她。

  她睁开眼,一念那张惊为天人的笑脸出现在眼前。

  带着神圣的光芒,驱散黑霾。

  一念蹲在沼泽边,眼里带着笑意,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腕,诱惑般道:“施主,不可以杀人,你答应贫僧不杀人,贫僧就拉你出来。”

  她很犹豫。

  她拥兵二十万,坐镇西南西北边关重线。

  在十三岁第一次上阵杀敌时,她就对着山河许下豪言:

  要将西南西北十二小国全部统一,为景元疆域往外再扩一圈。

  她手上沾满了鲜血,不杀人是不可能的。

  可她又很贪念手腕上的温度,多温暖啊。

  纠结,左右为难。

  梦里,她陷入纠结中,正被逼得不知该作何选择时,被如墨叫醒了。

  “大人、大人!”

  云言睁开眼,只见如墨蹲在床边一脸惊讶担忧看着她。

  “大人,你怎么样?”如墨问道。

  以往她还没靠近,大人就醒了。今天怎么叫了几声还没醒过来?

  云言坐起,脑袋有些懵,“怎、怎么了?”

  “大人,到午饭时间了,奴婢去斋房打饭过来,您起来醒醒神。”

  “不用,我过去斋房吃就是了。”说着,云言起身。

  如墨见她神情有些愣神,也不敢多问,安静伺候她洗漱,然后一起去斋房用餐。

  两人到了斋房,坐在桌边正准备吃饭的时候。

  云言看见了一念身边那个小沙弥提着食盒路过,她赶紧起身追了上去。

  “哎,大……”如墨叫了一声,发现周围都是人,便住了嘴,眼睁睁看着云言跑了出去。

  “小师父!”云言在门口叫住小和尚。

  “施主。”小和尚见是云言,朝她行了一礼。

  “这是给一念大师送饭去吗?”云言指着食盒问道。

  “是。”小和尚回道。

  “不如……”云言想了想,“不如我去给大师送去,正好我有事想请教他。”

  小和尚没回答,只是看着云言。

  昨天听敬言说,两天前,一念师叔就是跟这位女施主一起下山的。

  今天早上,他代敬言早起到一念师叔房间看看他回来没,刚出门,正好被前来抓“壮丁”的施主拉去照顾师叔。

  他看见两人浑身是伤,一念师叔更是狼狈至极。

  虽然师叔经常不顾身份,深入俗世,同世间万物打交道,但受伤却极少有。

  面前的施主说不定是个危险人物,虽说出家人不能偏颇,但他不能让一念师叔再受伤,再出现那种狼狈的情况了。

  于是心里下定决心。

  “一念师叔正在休养,不便见人,请施主见谅。”

  “这样啊。”云言有些失望,不过静养也好,静养好得快。

  小和尚说完便走了,云言正准备回斋堂,忽然有个人不知道忽然从背后冒了出来。

  是个二三十岁的男人,看起来是个普通的家从。

  那人朝云言行了一礼,低声道:“将军,我家主人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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