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孩子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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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孩子没了

我立马打电话叫救护车,然后按照医生的嘱咐帮顾清媛平卧抬高臀部,与几个路人自动围成一个圈,一边等救护车到来。

然而,时间一分分钟过去,顾清媛的出血量越来越大,把地面都染红了一大片。

打电话给医院,说车子塞在国道上,暂时过不去。

情况十分紧急,我当机立断,让保安把顾清媛抱到我后座,我发动车子操近道往医院赶。

期间,顾清媛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传来,脸色发白,牙关紧闭。我彻底着了慌,一面安抚她,一面将车开得飞快,在车阵里见缝插针的穿梭。

20分钟后,到达医院。

医生带着护士早已等候在门口,我车一停,立刻有医疗人员将顾清媛抬上医疗床,匆匆往手术室奔去。

我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正想离去,护士把我叫住了,“家属来填一下住院资料。”

我愣住了,“我不是她家属。”

“那您能联系上她的家人吗?”

我摇摇头,“不能。”我如果有心,是可以记起赵清末的手机号,可我送她来医院就已经仁至义尽了,别的抱歉我做不到,也不想多事。

我往外走了两步,护士又把我叫住,狐疑的目光扫来扫去,“既然你不认识她,为何会送她来医院?”

我一时语塞,半秒钟后才半真半假的说道,“她只是我一个普通朋友而已,我见她躺在路边,就把她送来了。”

护士却是不信,一把抓住我衣角,愤然的道,“我看你就是肇事者,你身份证复印件来一份,别想逃离!”

我完全傻眼。

如果是遇到碰瓷的,或许我还愿意帮她垫钱;可是顾清媛嘛,抱歉,我不是菩萨,没那副好心肠。

于是,我凉凉的看着护士,“依你看,她那样的情况像是被车撞的吗?”

护士一手拽紧我,一手忙着做登记,头也不抬的道,“很难讲,初步判断患者是胎盘早剥,而造成胎盘早剥的原因之一,就是被撞击到腹部。”

我听了气不打一处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她倒在我们小区门口,我那都有监控摄像的,如果她要赖上我,警察上门取证一看便知。”

“哦,这样啊……”护士咬着笔头作思考状,半晌才道,“那你留下个联系方式吧。”

填了号码,又被她留下了身份证复印件,刚想走,护士又一把抓住我,“医院库房刚好没了AB血,你那朋友现在病情相当紧急,请问你是什么血型?”

我瞧着护士那副焦急的模样,不情不愿的回答,“AB。”

这世上的巧事都让我给碰上了,我真够倒霉的。

护士大喜,连忙安排给我输液,我瞧见手术室的门开了又关,医生护士进进出出,终归忍不住问,“那个……我朋友她现在怎么样了?”

“患者出血过多,并且已陷入昏迷,必须马上手术。”

我又被吓了一跳,万万没有想到,她病情来得如此凶险。

我舔舔发干的嘴唇,又问,“那……这母子应该会平安的吧?”

护士看了我一眼,摇摇头,“现在谁也说不准,必要时,我们会保大人。”

保大人……

我只能替她祈祷祈祷吧。

等我输完液,头有些晕,外面天已擦黑,而手术室的灯还亮着。

我踌躇了半刻,还是坐下来等候。

我给乔莫打了个电话,交代说会晚点回去。他追问原因,可这时手术室的门匆匆打开了,我忙挂了电话。

医生火急火燎的冲出,嚷着道,“谁是顾清媛的家属?”

家属等候区除了我一人外,再无其他。

医生冲我喊道,“过来签份病危通知书。还有,现在情况很紧急,保大人还是保小孩?”

没想到还真让护士给说中了。

可到底还是保大人还是小孩,我是完全懵了。我又不是她的谁,我能给她做决定吗?

医生见我犹豫不决,又催促道,“快点呀,再拖下去大人小孩会更加危险,大人的子宫现在都还不知道保不保得住。”

我吓得手一抖,连忙签了字,医生抽走后,又匆匆进了手术室。

门一关,把我阻隔在外。

走廊外只余一盏昏暗的灯光,风一吹,幽幽暗暗的,配合着窗外的树影绰绰,很是吓人。我双手环抱住自己,坐在铁质椅子上,冰冷一点点从腰背浸入到心脏处。

大约过了一个多钟头,手术室的门再度开启。

我忙冲过去,医生遗憾的摇摇头,“宝宝没能保住,大人被切除了子宫,目前病情还算稳定。”

顾清媛被推了出来,身上插满了管子,大大的吸氧罩趁着她巴掌大的小脸,越发的衬托得面色苍白如鬼。

我心中一酸,跟在医生护士的后面进了普通病房。

护士把我当成她的家人了,细细的交代着各种注意事项。

顾清媛却醒了过来,虚弱的道,“我儿子呢?”

护士同情的看了她一眼,给我递了个眼色。

而我更加手足无措,顾清媛看清是我,马上紧张起来,“你怎么还在这里?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

我沉默躲避,护士只好替我回答,“你胎盘早剥,出现了各种妊娠并发症,孩子没能抢救过来。”

顾清媛沉默了半秒钟,而后发出一声类似野兽被捕那样的绝望尖叫。

我吓得一个哆嗦,转身就走。

她却在背后嘶哑着嗓子发疯的在床上挣扎,“我孩子怎么会就这样没有了,我不相信,不相信!陈晨,一定是你搞鬼,一定是你怨恨我,才报复到孩子身上,一定是的,你还我儿子,啊!啊!”

一声声痛苦至极的凄厉叫声从病房里传出,中间夹杂着护士慌乱的喊声,“病人,病人,你冷静一点,你切除的子宫会有再次大出血的可能……医生,医生……”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逃离了医院,一口气将车开回了乔宅。

此时已是深更半夜,可我不管,我迫切的要见到儿子。

敲开宝宝房间的门,我未等育婴嫂说话,一个箭步冲进去,把熟睡中的儿子紧紧抱在怀里,强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潸然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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