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被反将了一军。
愕然，踟蹰，不过作为一个帮会的老大来说，能给出这样的回答，并没有多让人奇怪。
唐怜云咕嘟咽了一口唾沫，薇娅在唐怜云沉默的时候哦回答道：“这就是你们的理由？”
“对，我们虽然不过是平民……是这个菲尔托的最底层，但是我们腥鱼帮自成立以来就自发的要维护菲尔托，我们家园的和平……说来，这块地方的斗争如何，应该怎样都不管光明教廷的事情吧？虽然这个孩子是你们的成员，但是你们真的要包庇这个格雷穆利的罪人么？”
很难反驳。
格雷穆利袭击了菲尔托是事实。
唐怜云是格雷穆利……也是事实。
“你们……哪里来的情报？”
薇娅微笑着，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安德鲁大笑着，抱起肩膀摇头。
“只能说，我们证据确凿，在这个教堂，我敢堵上性命，对神，对伟大的光明之父发誓，你身边的这个小女孩……或者说，这个名叫糖念芸的冒险家绝对是，或者曾经是格雷穆利的成员。”
说着，安德鲁竟然用非常标准的圣礼手势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虽然我并不信仰光明教廷，但是既然这里是教堂，我这样发誓，父神应该能看得到吧？或者……”
安德鲁扫视了场内的裁异者庭成员，举起双手。
“听说在座的各位都是教廷中最为笃信光明的精英，既然糖念芸能够加入你们，她的信仰也一定同样纯粹，这样如何，让她在这里起誓，对父神，对圣光说明自己的身份！”
此时的红发壮汉，浑身上下萦绕着一股让人不由得信服的底气，他敢这样说，他敢这样做。
最糟糕的是，他不是个笨蛋，他懂得利用敌人的弱点，光明教廷的人也许可以说谎，但是……誓言，关乎到光明教廷的底线。
他敢在教堂这么发誓，并不是指望裁异者庭相信他誓言的内容，而是逼迫唐怜云同样在这里发誓。
如果唐怜云承认了，那么将会坐实安德鲁说的一切，他的所有行动就会变成守护菲尔托而采取的肮脏手段，这样行为的性质本质上其实跟裁异者庭的职能差不多，为了守护某物而采取的必要之恶，裁异者庭的风向不但会动摇，整个教廷也会陷入“擅自干涉菲尔托政局，吸纳恐怖分子作为成员，间接导致恶性袭击爆发”的被动局面。
如果唐怜云不承认……
那他可以逼问光明教廷誓言是否是真实的……绝对的……
对誓言撒谎，等于是让唐怜云亲手在整个光明教廷的脸上狠狠地抽一巴掌。
这个时候……
最妥协的应对手段，还是……
“我说……你们的情报又是——”
“薇娅姐姐。”刚想开口发出辩解的薇娅被唐怜云拽住了衣服，薇娅惊讶的回过头来，发现唐怜云脸上的表情有些窘迫。
“哈哈哈，怎么了，不敢发誓了吗？”
安德鲁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刺激的机会，看着这样有些心虚的唐怜云，心中也是暗自松了口气。
这里毕竟是光明教廷的主场，如果薇娅真的执意蛮不讲理的胡搅蛮缠的话……虽说多少有点折损教廷的尊严，但是安德鲁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应对，理亏的人亲自出面真的是太好了……
“怎么了，小糖，吓到了吗？”
“不……对不起。”
唐怜云怯生生的冲着薇娅弯腰，说出了一声抱歉。
嗡——
薇娅只觉得脑袋一响。
这丫头平时看着挺聪明的，关键时候要坏事吗……
“有，有什么……”
“裁异者庭的各位，也非常的抱歉……”
说着，唐怜云再度朝着教廷座位上端坐的黑袍人鞠了个躬。
“小糖妹妹？”
“薇娅姐姐，我应该道歉的。”
唐怜云红着脸，两根手指对了对。
薇娅紧紧地摇着嘴唇，伸手，放在唐怜云的肩膀上，费劲的使着颜色。
安德鲁背后的一个人已经忍不住开始叫嚣：“你要承认了吗？！你这个暴徒！！！”
“不是啦，哈哈……哪个……”
唐怜云难得的不自在的笑着，俩手慌乱的摆动着。
咽了口唾沫，缓缓地睁开眼睛，又挠了挠后脑勺，嘿嘿了两声，吞吞吐吐的说：
“不是，哪个……其实吧……我……哪个……光明教廷的课程……我，我也没上过。”
“……”
“……”
裁异者庭，薇娅等人沉默了下来。
他们不知道这个孩子在这个关头说这种话干什么。
“你不要岔开话题！！！！”
腥鱼帮的那位仁兄则是直接大喊出声。
唐怜云举起手来。
“我可以发誓，但是……呃……这样吧，大个子。”
“哦……我吗？”
安德鲁指着自己，看着这个比自己矮出了半个身子的小丫头，粗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你让我发誓，可以倒是可以……但是，那个……其实我也是刚加入裁异者庭，虽然说出来有些丢脸，但我并不知道怎么发誓……”
“……”
安德鲁脸色微微一变，笑容褪了些许。
这一手，玩的也太幼稚了点。
“你可以学习嘛，反正……我相信只要诚心实意的起誓，不管仪式上的那些繁文缛节，父神一定能听得到你的心声吧。”
说着，安德鲁抬头看了一眼薇娅。
“再说，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你身后站着的可是教廷的圣女候选大人……教你怎样起誓应该不难吧。”“不是普通的发誓，大个子，安德鲁先生，我想问的是……就您所知道的，我应该怎样发誓，许怎样的毒誓，才能让您信服呢？”
唐怜云忽然莞尔一笑，转身对着薇娅说道：“薇娅姐姐，只要我诚心实意的发誓，就算礼节不到位……父神也会为我见证的吧？”
“……会。”
薇娅吐出了一个字。
事到如今，她从唐怜云的身上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小丫头点点头，拍拍胸膛。
“那太好啦……说实话，人家起誓更擅长的还是……”
一边说着，唐怜云打开了背包空间……转瞬，一把蓝色的长刀出现在了手上。
腥鱼帮的众人纷纷境界起来，安德鲁眯起眼睛，微微抬起下巴，大声呵斥了一句身后的同伴。
“不用紧张，这位小姐不会做什么折损光明教廷颜面的事情的，我相信她。”
“等一下啊……”
唐怜云笑着，又呼唤出了系统面板。
“那个……安德鲁大个子，你带来的，有没有人是冒险家呢？”
“我们腥鱼帮冒险家成员很少，我本人就是，有什么需要，你问我就是了。”
“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够答应。”
唐怜云一手持刀，张开臂膀，抬头看着安德鲁。
“为了我誓言的真实，我需要一个冒险家被我主动杀害，这样我才能在这个世界最大限度的保证我的誓言是真实的。”
“哦？”
安德鲁饶有兴致的抬了一下眉毛。
“不敢发誓就不敢发誓！！！别得寸进尺！！”
“小小年纪花花肠子那么多！？”
“不愧是格雷穆利的怪——”
“够了，闭嘴！！！”
安德鲁大声呵斥一句，往前迈出了一步。
“无妨……我差不多知道这个小女孩是什么意思了……杀了我……呵呵，有趣，反正这里就是教堂，你杀了我，我也能立刻选择在这里复活……没错吧？”
“嗯，你复活之后，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唐怜云也微笑着。
“痛觉感受程度，麻烦您调整到您能够承受的最高限度，接下来，我会一刀洞穿您的腹部……您明白吧？”
“哦？哈哈哈，有意思，那就来吧？”
说着，安德鲁张开臂膀。
唐怜云笑着也跟着点头，手起，刀进——
“噗呲！！！！”
鲜血迸溅！
“老大！！！！”
安德鲁身后的几个没有经历过那个夜晚的人傻了眼，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这样年纪，模样的小女孩说下杀手就下杀手。
“别慌。”
薇娅冷冷的一抬手，金色的十字架自掌中凝聚成型，随后指节微微一划，金色十字自掌中飞离出去，当即拍在了安德鲁的脑袋上。
“嗡——”唐怜云也迅速的拔出了武器，血液并没有伴随她的动作继续大量涌出，反而是被一层金色的圣光笼罩在了体内，过了一会儿，安德鲁缓缓站直了身体。
“咳……”
捂着自己的肚子，安德鲁哈哈大笑了两声。
“有你的啊。”
“嗯。”
唐怜云打开系统面板，看了一眼自己的痛觉保护的颜色。
红框，60%
这是诺瑞尔那杀人惩罚——痛觉上调为被害者的两倍，并且无法接受痛觉保护。
“这样的话，您不会觉得我的誓言只有百分之六十的可靠吧？”
唐怜云抬头疑惑的看了一眼大个子，眼中尽是对这家伙放水的斥责。
“哈哈，我可是要挨捅诶，要是我这边上调到百分之五十，那我哪儿还有心情听你发誓。”
“明明到达人体接受极限就会触发痛觉保护啊。”
“哈啊哈，醒了，小丫头。”
安德鲁大笑着，摆了摆手。
“你愿意把提要求的程度放在我们这边，我已经感受到你的诚意了，接下来，就看你怎么来了。”
除了在场的两个玩家之外，别的NPC都不理解这两个人在沟通什么，薇娅疑惑的看了唐怜云一眼，然后掏出了刀子。
“那么……”
刺啦——
凝露般的指尖，被唐怜云自行割出了一道殷红的口子。
“对天发誓，以血为证，我的确是格雷穆利的成员没错。”
一声落下，满场哗然。
腥鱼帮的几个人像是恨不得欢呼起来一样，脸上当即盈满了笑容。
“老大，她她他她认了！！”
“不急。”
安德鲁摇摇头，叹了口气。
“多半……这次是我们输了。”
“……老大？”
唐怜云深吸了一口气，右手攥着刀子，在自己左手中指又划了一道。
“嗤啦——”
“对天发誓，以血为证，“我们破坏的是邪恶的贵族，是城市的黑暗，是阻碍正义行进，阻碍圣光普及人世，阻碍和平，只为了一己私欲而引发混乱的贵族，我们没有波及无辜的人一分一毫。””。
“对天发誓，以血为证——”
这次，割裂的是无名指。
“我们格雷穆利的目的是为了解放海族奴隶的自由，我们的敌人，也只有那些参与海族奴隶贸易的利欲熏心之辈。”
血液滴落，唐怜云再度起刀。
“对天发誓，以血为证——我们格雷穆利现在对菲尔托的政局如何，对下一任的市长人选是谁，没有任何的一件，我们只希望还世间一个真相。”
最后，是大拇指。
“对天发誓，以血为证——”
刺啦……“你们帮会绑架我的那天晚上，我们格雷穆利根本就没有关于破坏城市的计划，一切不过是第二天的临时起意而已，我们是格雷穆利，随心所欲妄断而行的捣蛋鬼！”
五指割破，唐怜云伸出血淋淋的手掌，冲着安德鲁。
“所以，虽然我的确是格雷穆利的成员，但是贵帮会说的什么……知道我是格雷穆利的暴徒，为了防止城市被破坏而绑架我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在那个时候，我们根本就没有这个打算！”
血液啪嗒啪嗒的滴落到地上，唐怜云缓缓地踏出一步，把手贴到了安德鲁的衣服上，在黑色的礼服上印出了个并不显眼的血手印。
“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真相，誓言……嘿嘿，哈哈哈哈哈……”
满手血的唐怜云睁开眼睛，纯真的笑容渐染变质，一股子杀意迸发了出来。
“所以……我已经给你们答案了……你们说的没错，我是格雷穆利，谁又说格雷穆利是坏人了呢？我们针对的是跟腥鱼帮并无瓜葛的臃肿贵族而已。”
不顾手上的疼痛，唐怜云抓住了安德鲁的衣服。
“明明我们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计划，你们又为什么要绑架我呢？”
十指连心，唐怜云的额头也滴落冷汗冷汗
“明明我们的敌人是贵族，没伤害平民，你们为什么要出面阻拦呢？”
笑容渐渐变得狰狞起来。
唐怜云松开手。
“既然安德鲁先生喜欢发誓，那就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