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我们坐下来，点了一点饮品，我趁机观察了一下另外三个人，他们都是一副技术宅的模样，单看眼神，便觉得他们没有林多吉那么机灵。刚才听林多吉介绍，他们几个都是负责这个APP技术的骨干人员。
这更麻烦，既然他们是信息行业的业内人士，要在他们眼皮底下搞什么动作，自然难上加难。
虽然出场人员超过了我的预期，但另一件事却完全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他们所有人都在注意蓝蓝，时不时地偷瞄一眼。蓝蓝对此见怪不怪，坐在那里一脸的自信，我却在盘算能不能利用这点进行一个突破。
我们聊了几句，话题很快就转到了谜音APP上。林多吉说话语速非常快，不过逻辑倒是挺清晰，他拿着他的笔记本，对着一个做工精致的PPT就跟我滔滔不绝，看得出来他们花了些心思，这个APP功能倒还算可以，但在我看来，安全上漏洞百出。
“问他几个问题，问到他答不上来。”老米在耳机里对我说。
这对我有点儿困难——因为林多吉在说的大多数都是经营而非技术问题。我并不太懂APP的经营。如果直接问技术问题，我倒是有信心把林多吉问到崩溃，但问题是，我现在是申邦权，一个投资公司的老板，对底层逻辑了解太深，这会让人觉得非常奇怪。
老米应该是猜到了我的状态，耳机里没有再催促我，待到林多吉把那份PPT讲完，老米对我说：“说说你对这款APP的看法，然后问他们拿到融资后要怎么使用。”
于是，我按照老米的意思开口了，先是对这个APP做出了一些评价——其实这个APP和其它交友类的APP的关系，就像皮特的MF和我们量子盾之间的关系，有点儿特色，但也不太明显。我说了自己的想法，林多吉立刻说他们正在改进技术，这时，之前一直没开口的其它三个人陆续开口了，开始解释“谜音APP”未来要进行得技术改进，说得倒也头头是道，尽管他们所说的技术仍然有很大漏洞……
“不要跟那三个人纠缠，打断他们，问林多吉拿到融资之后，要怎么使用。”老米再次强调问题核心。
于是我直接向林多吉问了这个问题，林多吉开始介绍他的融资计划：目前这个项目还没有拿到任何融资，他现在寻找得是种子轮融资，额度1200万。说完数额，他又说了占股比例和这笔钱的具体使用方式。他提到了宣传、技术升级、团队之类的……
“问他宣传为什么会占一半的成本。”老米听了林多吉的阐述后对我说。
我再次提问，林多吉表示宣传占大头，包括请明星、参加展会、广告推销……
“问他请谁代言，代言费多少钱。再跟他要媒体推销的具体预算表。在这个问题上挖，如果这个问题问不倒他，就问股权比例的事情，明白么？”老米对我说。
我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在我和老米之前的约定里，这代表我明白了。
根据一个问题深挖，这正是我擅长的。
其实天使投资人和项目所有人之间，是一种不对等的博弈。项目所有人处于天然的劣势——像林多吉的这种一分钱投资都没拿过的项目更是弱势，他们总会想着能回答投资人所有的问题，但如果投资人有备而来，他们很容易陷入无言以对的尴尬境地。
技轮沟通之后，终于被我问出来，他们没有准备具体预算表。老米在耳机里跟我和蓝蓝说了一些，我再次轻轻咳嗽了一声，开始给林多吉讲道理：“其实这个预算表我还是希望能看到，这样我们能更好的了解你们的计划，你们这个APP的想法确实是不错的，但是我接触过同类的项目也存在。所以我很希望能看到更详细的计划这样子……”
我说完后，林多吉跟我解释了一通，但他明显有些着急，有几句话前后逻辑出了一些矛盾。我直接指出了他的问题，几个来回之后，林多吉之前澎湃的气场收缩了许多……
“其实推广方面真的蛮重要的，像我之前投资的一个影视项目，他们的宣传方案就很不错……”说到这里，我问蓝蓝：“红柚影业那个电影项目的案子，你带来了么？”
蓝蓝点点头：“在电脑里，电脑放车里了。”
“去拿来。”
蓝蓝起身就往外走了，那三个玩技术的都盯着她的背影看。我觉得若是把他们带到蓝蓝工作的那个会所，再把他们灌醉，我们一定可以得到无数黑他们的机会。只可惜条件不太允许。
我跟林多吉简单解释了一下那个影视项目——其实我压根就没见过那个项目的什么文案。是老米在耳机里指示我这么干的。
几分钟之后，蓝蓝拿着一台笔记本从外面进来，我认得那是思瑶的笔记本。
蓝蓝坐到我身边，掀开笔记本屏幕，指着桌面上一个文件对我说：就是这个。
我点开文件的时候，心里真担心这个文件出什么岔子。
我不知道老米从哪里这么快弄来的这个项目文案，但从美工和内容上讲，可以说完爆林多吉的那个。我按照目录找到了预算部分，依次展示给林多吉看，并跟他说：“像这个项目，说的就比较详细。这个是影视项目，你看他们的这个预算表，已经具体到千元级别。你们的项目倒也不用这么细致，但是你们没有任何成型的宣传计划，这肯定是不可以的。”——我真的有些担心我的演技，我不知道我这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做得是否到位。
林多吉把脸凑到屏幕前，看那个项目的文案，另外两个人也凑过来看。林多吉看得还挺仔细。
我和林多吉讨论了几句有关预算的事情，林多吉欲言又止了几次，最后跟我说：“那个……申总，这个文案，有可能给我们一份么？”
我装模作样的再次审查了内容，问蓝蓝：“项目名字都隐去了么？”
“都去掉了，老板。”蓝蓝说。
“喔，这个给你们看看倒也无妨。”说完我看着林多吉：“你们带U盘什么的了么？”
“我这儿有。”坐我对面的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小胖一边说一边掏出了U盘。方才林多吉介绍时候，我记得他叫刘文晓。
在把U盘插入电脑时，我的想法是：老米的陷阱生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