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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二章 回京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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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鸢估摸着,自己这身份,搁在前朝,也算是个公主之类的皇室中人。身上又背着这么一大笔财宝,她娘费尽心力地把这个秘密藏在她身上,倘若不造个反啥的,是不是对不起她娘的一片苦心?

她一边想一边盘算自己要是造反,到底能不能捞个女皇帝当当?难道老天爷让她穿越,就是为了让她当个女皇帝啥的享受人生?啧啧,这大礼包来的有点突然啊。

陆惊蛰看她出神:“想什么呢?”

陈鸢嘿嘿一笑:“我在想我身怀如此一座宝藏,是不是该招兵买马造反做个女皇帝玩玩。”

陆惊蛰被逗笑了,捏了捏她柔软的耳垂:“可以倒是可以,你身上的这座宝藏,足够你倾覆一个国家了。”

陈鸢在被子里蠕动了一下,撇着嘴:“算了,我娘那么聪明,手中握着虎符,背上背着宝藏,心中背负着灭国之恨,最后都只做了个农妇。可见她早已看破,当皇帝一点也不好玩,还不如种田来经商来的自由爽快。”

当皇帝成天算计人,想的多,众叛亲离,所以皇帝才会自称“寡人”吧?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脸对着脸,气氛有些暧昧。

陈鸢挪动了一下身子,梗着脖子:“你给我下去,压死我了。”

其实陆惊蛰用胳膊撑着身子,根本没有把重量压在她身上。不过这么诡异的姿势说话,有些心慌。

陆惊蛰把胳膊重新撑了撑,身体却没挪位置,黑漆漆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陈鸢,陈鸢看见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回。

陈鸢忍不住也跟着咽了一口口水,尴尬地想要从被子里挣脱出来,一边挣扎,一边讪笑:“不早了,早些睡吧,过两日就要回京了……”

其实她来到这里以后两人一直是同床共枕,不过当时她成天沉浸在子乾惨死的悲痛之中,而陆惊蛰有伤在身又忧心战事,所以大家都没有生过别的念头。可现在战争已了,子乾的仇也报了,心头放下了一块大石,就容易生些旖旎的念头。

“风筝?”陆惊蛰念了一句陈鸢的名字。

“嗯?”陈鸢停止挣扎,被他那略有沙哑却十分诱人的声音诱惑。

陆惊蛰把脸靠近了她的脸,眼神深邃,薄唇勾了勾:“风筝,战事已了,我能娶你了。”

陈鸢蹭地冒出一身汗,她确定这回说的“娶你”和上次元宵节上说“娶你”肯定是两个意思。

她终于从被子里挣脱出两条胳膊,故作镇定地在脸上扇了扇,然后去推陆惊蛰:“那你就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我等着呢。”

陆惊蛰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扯到一边,嘴巴就挨了上来。

“唔……唔唔……”陈鸢拼命的挣扎。

一边挣扎一边在心里暗骂,这该死的巨力这个时候怎么就没了?害的她竟然沦落到被人强吻。

就在陈鸢嘴里的空气都被陆惊蛰吸走,都快要翻白眼的时候,陆惊蛰总算是离开了。他似笑非笑地念了一句:“这次放过你。”

陈鸢又咽了一口口水,唉,她要不要说,其实刚才她差点被这家伙的美色勾引了?

陆惊蛰站起身,忽然又开始脱衣服。

陈鸢大惊失色,蹭蹭蹭退到床里:“你又要干嘛?”

陆惊蛰露出个无奈的神情:“洗澡。”

看着他穿着里衣进了帷帐后边洗澡,陈鸢才吐了口气,急忙默念几遍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之后的几天也没有安歇,陆惊蛰带着兵又去扈国骚扰了许多遍,扈国老皇帝不堪骚扰,最终递上了投降书。

剩下的便是整顿军队,调度新的军队来此驻扎守卫。

旧兵里大部分都是从各个地方征来的,他们想要回家的,也都给了一些钱财抚慰金,都回了家乡。

在回京的这一天清早,陈鸢用小篮子装了纸钱和贡品前往了子乾殒命的那座山,用土垒砌了一个矮坟。子乾坟的旁边,还有一座矮坟,是李旭的。

陈鸢把吃的一一摆在他们的坟前,撒了一把纸钱。

“姑娘,还是我来吧。”小莲怕陈鸢难过,想帮着陈鸢撒纸钱。

陈鸢避开了,笑了笑:“没事,我不会哭了。”

她不会哭了,子乾想当将军,能死在战场上,也算是死得其所。子乾从小便不喜欢哭,她觉得应该和她灌输的思想有关,她也不喜欢哭,因为哭泣代表懦弱,子乾没懦弱过,她也不该如此懦弱。

子乾,我不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轮回转世,不过既然我死后能来到这里,也许你也没有死,不过是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享福了。

她跪在地上,把纸钱一张张地放进火堆。

“子乾,明天我们就要走了,我没能把你带回家。回去以后冬儿肯定要问哥去哪了,哥什么时候回来?”陈鸢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对他说。”

她就这么呆呆地跪着,跪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把剩下的祭品给李旭放下。

不久前小梅还念叨着李旭,却没想到,上一次见面便是最后一面了。

“姑娘,咱们该回去了。”小莲小心翼翼地提醒陈鸢。

陈鸢点点头,对着子乾和李旭的坟头磕了几个头,站起身。

这一别,便再也不见了吧?陈鸢深深叹了口气,和小莲渐行渐远。

冬日里的寒风萧瑟,席卷着纸钱烧烬的灰烬在的天空中炸开一片灰色,几张只烧了一半黄纸随着寒风飘荡,宛如几只翅膀受伤的蝴蝶,颤颤悠悠,随风远去。

四周寂静,只听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在山里响起,那人穿着一双毛筒短靴,踩在枯枝败叶之中,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手上挂着个铃铛手链,走一步,铃铛泠泠作响。

脚步停在那两座矮坟前,盯着两个木牌做成的墓碑看了一阵,忽然发出一声笑来,声音清脆悦耳,竟是个年轻的女子:“原来你叫这个名字!还不肯告诉我,现在也被我知道了吧!”

她心情大好,转身欲走,想了想,又转回头把那两座矮坟踢开,嘟嘟囔囔着:“要什么坟,要什么坟,你又没死,真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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