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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一大早起来就这么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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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曜这话,让战瑾玟一下想起了那件事,心头猛地一栗,脸也跟着苍白了下来。

“战瑾玟,你心里清楚,你今天之所以还能留在潼市是因为什么!”战曜道。

战瑾玟蓦地抽气,慌忙从沙发里起身,走到战曜面前蹲下,双手伏在战曜腿上,仰起苍白的脸看着战曜,“我知道是因为爷爷心疼瑾玟,不忍心瑾玟一个人在国外,所以……”

“你错了。”

战曜虽没拂开战瑾玟在他腿上的双手,但垂眼看着她的虎眸尤若冰潭,“如果不是你父亲患病,苦苦哀求我,在我战曜有生之年,你绝不可能回得来!”

战瑾玟双眼暗生红润,“爷爷,事情都过了四年之久了,您还在怨我么?”

战曜满是皱褶的脸庞蒙上一层哀寂,“怨你有什么用?怨你枝枝就能回来么?战瑾玟,你永远都不要忘记,枝枝的死是你一手造成!你现在活着的每一天都带着罪孽!”

“我当时鬼迷心窍,我……”

“这些话你跟我说不着!”战曜猛地推开战瑾玟的手,“战瑾玟,你其实没资格过好日子的!你现在每个舒心顺畅享受的瞬间,全是因为你父亲替你背负了那些罪恶!”

战瑾玟一下跪在战曜腿边,双手抱住他的一只小腿,哭着道,“爷爷,聂南枝她已经死了,可我还活着。我才是您的亲孙女。您难道就真的忍心看我每天惶恐度日,每一天都郁郁寡欢?”

“至少你还活着。”战曜冷冷踢开战瑾玟的双手,从沙发站起,居高临下冷盯着战瑾玟满是泪水的脸,“你在对枝枝起杀念的一刻开始,就已经失去了让人同情怜悯的资格。而我活着,能为枝枝做的,就是在你快要忘了你才是害枝枝惨死的罪魁祸首时,提醒你。战瑾玟,我要你活着的每时每刻,都记住这个。”

“您对我太残忍了!”战瑾玟颓然坐在地毯上,戚戚的看着战曜。

战曜握紧手里的拐杖,两片唇抿成了一条威严的直线,低头定定盯着战瑾玟。

他若是真的不管爷孙之情,真的对她残忍。

当年他就不会替她向慕寒隐瞒,自己一力承担下了所有责任。

从那件事发生后。

至今已有整整四年,慕寒再未跨进这老宅子一步。

他这几年与他面对面接触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这些年。

战慕寒过得不好,战曜的每日,何尝过得顺意过。

比起战慕寒的痛苦。

战曜的痛和内疚,丝毫不亚于战慕寒的!

战曜活到现在近九十。

何尝不明白,逝者已逝的道理。

若是战瑾玟真心悔悟,改过自新。

他虽无法做到原谅她,但也不至于非要时时在她面前提起当年那件事,提起枝枝的死。

可战瑾玟这几年的行为,每每都叫他失望透顶。

他便越是对当年对她心软的事后悔,也越是对聂南枝和战慕寒愧疚。

是以,他便瞧不得战瑾玟,哪怕在他面前露出一个笑来。

所以他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当年那件事,叫她不要忘了聂南枝的死全是她的过错。

战瑾玟每天过得心惊胆战,敏锐小心,甚至越来越不愿意回到这个家,就是怕战曜总提及那件事。

并且,因为那件事,战瑾玟亦不敢主动出现在战慕寒面前。

实则,如今的战家,恐怕已经没有一个心理正常的人了吧!

战曜上了楼。

战瑾玟依旧怔怔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只是原本空洞惶恐的双眼,渐渐变得阴寒森狠。

就算是因为她。

可聂南枝死了就是死了。

一个死人凭什么操控她一个活人!

战瑾玟抬起眼,盯着二楼战曜的房间。

老不死的!

你能提醒我三年五年十年,可你终究提醒不了我一辈子。

等你死了,你手上攥着我的把柄自然就没了,届时,我战瑾玟就什么都不怕了!

我战瑾玟,照样能活得精彩肆意!

……

这一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惦念着夏冬冬和徐长洋,聂南枝睡得很不踏实。

且但凡进入浅眠,便噩梦连连。

早上,聂南枝又是刚来了点睡意,刚进入梦乡,那噩梦便如期而至。

聂南枝陡然睁开双眼,一下从床上坐起,一张小脸全是汗水,两边耳鬓的发丝也全都打湿了。

淅沥的水声从洗浴室传来。

聂南枝转动恐惧的双眼朝洗浴室看去,目光在洗浴室印在磨砂玻璃门上那道颀长的身姿时,聂南枝一下掀开身上的被子,跳下床,快步跑向洗浴室。

洗浴室房门推开时,战慕寒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黑色的家居裤,裤腰卡在胯骨,露着精壮紧实的上半身,站在洗漱台前刮胡子。

从镜子里看到从外冲进来的小女人,战慕寒右眉往上挑了下,继续刮胡子。

聂南枝扫到他流畅挺括的背脊线条,脸便微微热了,走到他背后,抱住他的腰。

战慕寒腾出一只手往后摸了下她的脑袋,声线低醇,“一大早起来就这么粘人。”

聂南枝脸贴着他的脸,交叠在他小腹的双手,手心下,是他块块均匀紧实的腹肌,随着他浅浅的呼吸而上上下下。

战慕寒胡子刮了一半,听到聂南枝柔柔的小嗓音从后背飘来,“三叔,我做噩梦了。”

战慕寒刮胡子的动作顿了下,轻声说,“梦见什么了?”

聂南枝眉头皱着,不说话。

战慕寒等了会儿,等不到聂南枝回话,便加快了刮胡子的动作。

一分钟不到,战慕寒拿起手边的干毛巾擦了擦下巴,再把干毛巾扔到一边,握住聂南枝两只小手腕子拉开,转身。

聂南枝踮起脚尖想抱他的脖子。

无奈这人太高,聂南枝脸都仰红了,两只手才勉强碰到他的脖子。

战慕寒扯唇,“小时候给你吃了那么多帮助长高的东西,怎么就没见你长。”

说是这么说,战慕寒搂着聂南枝的腰往上轻轻提,让她的脚踩在他脚背上。

聂南枝如愿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脸也成功的囧红了,“我166了,在女生中不算矮了。总不能长得跟你一样高吧?”

战慕寒微低头,黑眸清润盯着聂南枝,温声说,“梦见什么?”

提起这一晚上做的那么梦。

聂南枝眉头便拧紧了,水眸绻绻看着战慕寒,“我梦见你流了好多血。”

聂南枝这一晚做了很多梦。

可每个梦最后,都是他一身是血的出现在她面前。

聂南枝心悸不已,小身子更紧的贴向战慕寒,微凉的小脸靠在他左心口,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心里的恐惧才得到了些许宽抚。

“傻。”战慕寒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梦就是梦,当不得真。”

聂南枝噘嘴。

战慕寒伸手捧起她侧脸,薄唇从她额头啄印着往下,在她小巧的鼻尖微微停顿,最后才滑下,吻住了她温暖的唇,在她唇上轻轻说,“放心,我会好好儿的。”

聂南枝嘴角这才勾了下。

……

吃完早餐,战慕寒离开别墅去了公司。

时勤和时聿去楼上游戏房玩儿去了。

聂南枝便拿出手机给夏冬冬打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夏冬冬便接听了起来。

聂南枝还小惊了下,背部打直,“冬冬。”

“干么一副惊讶的口吻?”夏冬冬从手机里传来的嗓音依旧有些哑。

“我有惊讶么?”聂南枝悻悻的。

主要是因为昨晚“撒谎”那事,有些心虚。

“乘坐XXX航班前往俞市的旅客请注意……”

这时,一道清柔的女声冷不丁从手机里传出。

聂南枝心猛地一沉,“冬冬……”

“南枝,我马上要登机了。等我到俞市,再跟你联系。”

不等聂南枝说完,夏冬冬道。

“冬冬……”

笃笃笃……

聂南枝还想说什么,夏冬冬那端,已经挂断。

聂南枝心凉了半截,赶紧回拨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聂南枝眉头锁死。

怎么会这样?

难道昨晚冬冬没去找徐叔?

可就算没去找徐叔,她专程回来见她,两人都还没相处多久,她便要匆匆忙忙赶回俞市,甚至都没有提前跟她说一声。

不对劲是么?

聂南枝握紧了紧手机,把手机从耳边拿下,翻出徐长洋的号码,拨过去。

大约十几秒钟。

那端接听。

“南枝。”

聂南枝,“……”

怎么会是……女人接听?

“南枝,我是林姐姐。你徐叔昨晚有喝多了,闹得很,这才刚睡下。有事么?”林霰温柔,却也难掩疲惫的声音传来。

“……”

聂南枝的心,都免不得冻成冰了。

要是冬冬昨晚着急忙慌赶过去,看到的却是徐叔和林霰在一起的场景……

聂南枝闭上眼,胸腔一阵翻涌。

“南枝?”

“……我没什么事。”

聂南枝说完,便直接将通话挂断了。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打招呼便将通话结束很无礼,可此刻,聂南枝也管不了许多。

她只要想到夏冬冬昨晚可能看到林霰和徐长洋在一起,心里便翻江倒海的难受!

她本想着,徐长洋是真心喜欢夏冬冬,而夏冬冬也深爱着徐长洋,若是借此机会两人和好如初,冬冬便不用在外流浪,回家来。

可谁知道结果会是这样!

也许徐长洋是真的爱夏冬冬,可两人中间始终卡着个林霰。

徐长洋又那么喜欢过林霰,十多年的感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莫说夏冬冬厌恶这样的关系,换作任何一个女人都厌恶!都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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