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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拯救叶子襄(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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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狗是一位极负责任的领路员,聪明能干,考虑到她和它的速度差异,每往前跑一段就会暂停几秒,耐心地等待她赶上来。

肖文静猜测它是被驯养的,中华田园犬的智慧相当于五岁到六岁的小孩儿,只要有一位善于训导的人类,经过多年培养,土狗完全能够独立从事一些简单的辅助性工作。

比如领路。

她想起天生公司的董事长,他是她大学的师兄,是肖文静现实生活中仅见的天才,他曾经说过一句让她印象深刻的话:“永远不要低估人类的潜能,我们身边的每一个普通人都可能拥有你意想不到的强大力量。”

这样想着,肖文静觉得那种误入童话的荒诞感褪去了一些,她又能正常呼吸了,跟随在土狗毛茸茸尾巴后面的步伐也变得轻快许多,还有空低头瞟了眼手环,发现她和叶子襄的距离仍旧保持不变,这意味着他也改换了前进的方向。

土狗再次停顿,肖文静习惯性地朝它走去,稍微加快了速度,这一回,即使她将距离拉近至两米,土狗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倏然抬头往前奔,而是就在原地乖顺地趴伏下来,除了随风飘拂的毛毛,浑身上下一动不再动。

风?起风了?

肖文静愕然抬首,天空中不知何时聚拢了一朵来历不明的乌云,堪堪挡在炽亮的骄阳前方,阳光穿透不过,忿然沿乌云的边际勾勒出灿金色的廓线,云外光落如雨。

而她站立在乌云正下方的阴影中,两幢楼的夹缝里,附近看不到除她和土狗以外的其他活物,温差变化引发了不大不小的风,土狗蜷伏在另一棵不知名的树下,阔叶被风吹得噼啪作响,像是许多人一起热情洋溢地鼓掌。

肖文静刚想到这点,便听到夹在风声和“掌声”中的一声呜咽。

“呜……”

声音有点熟悉,肖文静想,她随着呜咽声的来路望去,与她的动作同步,树下的土狗也动了动耳朵,摇了摇尾巴,四条小短腿有些憨态可掬地划动。

它像颗毛球那样滴溜溜滚到树后,没过一会儿,用鼻尖把另一团更大的毛球顶了出来。

肖文静愣住了,她一眼便认出那团灰白相间的大毛球,即使那团毛球耷拉着耳朵,无精打采地甩着舌头,浑身漂亮的长毛上搅满或湿或干的泥土,显得整个躯壳足有平常的三倍大。

“……甜心?”

小区的另一头,徐画家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家门,他在外面瞎转悠了半天,遍索平时遛狗常去的几处地方,却连他家甜心的狗毛都没见一根。

他又累又饿,双手还拎着超市里买回来的食材,其中一个大口袋专门用来装甜心最爱的肉排骨,冻肉一路上被大阳光烘烤,表面的冰层早就化尽,血肉的腥气一阵阵直冲鼻端,熏得他胃肠倒腾,随时可能吐出来。

徐画家越想越伤心,忍不住流出两颗珍贵的男儿泪,放声嚎道:“我的甜心啊,你在哪儿啊,你不要爹了啊?!”

“嗷~”

“爹只有你一个啊,你妈还不知道在谁肚子里啊啊!”

“嗷嗷~”

“要是连你都不见了,你爹也不想活了啊啊啊!”

“嗷嗷嗷~”

接连三声熟悉的吠叫终于传进徐画家耳朵里,他陡然止住嚎哭,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循声望去。

一只哈士奇,一只皮毛凌乱眼框肿胀的哈士奇,活像是摔了一跤在土里乱滚或是被谁狠狠地揍了一顿的哈士奇,他心爱的女儿--

甜心正蹲伏在家门前,脚边摆着一大块带肉的排骨,上面又是泥灰又是牙印,它时不时低头啃一口排骨,又抬起头,龇着牙,像在对他傻乎乎却满怀信任地微笑。

…………

……

肖文静双手抱胸站在走廊的阴影里,背靠着墙,听到拐角那头传来徐画家欣喜若狂的嚎啕,夹杂着甜心的呜呜咽咽,似委屈,似撒娇。

她微微一笑,俯身捡起地上的购物袋,慢慢走向静候良久的电梯。

她把甜心送回家,却故意不出去见徐画家,因为她知道徐画家仍然喜欢她,而她不喜欢他。在这种单方面的情感关系中,持续拒绝便是最大的善意,不给对方任何可乘之机,尽量躲避不必要的接触,以免他生出无谓的希望。

肖文静自嘲地想,就像杨慎思长久以来对她做的那样,他向来做得很好。

下了楼,被明晃晃的太阳当头一照,肖文静那点阴暗潮湿的心绪立刻像雨后的水雾般蒸发得无影无踪,她如梦初醒,这才想起那件重要的事,那件从土狗出现便被她抛诸脑后的事--

坏了,忘了找叶子襄!

肖文静急忙抬高右手,手环上的简陋地图标示了叶子襄和她现在所处的位置,两个绿点无限趋近重合。

叶子襄没有跑远,相反,他就在她的身边!

肖文静猛抬头,日正当中,无限金光争先恐后地投射下来,直直地将肖文静和她前方的一棵树,树上的人影笼罩其中。

是叶子襄,她在眩目的金光中眯起眼,看到他屹立梢头,面无表情地向下俯瞰。

他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突然改变了前进方向?他是来寻她?他懂得使用项圈吗?没有高科技的帮助,他又是怎么找到她的?

肖文静心中掠过一长串疑问,怔忡地凝望树上的叶子襄,也不管眼睛被阳光刺激得泪水横流。

她正思潮起伏,越想越觉得叶子襄脑后的光圈神秘莫测,头顶忽然传来风声,吓得她猝然回神,踉跄后退了数步,听到“咚”一声巨响,地面尘壤四溢,两只光脚丫子就在她眼前深深地陷进土里,大拇指还翘起来动了动。

肖文静:“……”

她缓慢地眨了眨眼,叶子襄就站在地面多出来的一个浅坑中,脚上的鞋袜没了,昂贵的名牌西装外套也不见了,单穿着一件剪裁贴身的白衬衣,下摆半收进裤腰,另一半耷拉在外,领口敞至第二颗扣子,整个人由禁欲型精英转向颓废雅痞风,依然英俊得触目。

苍穹洒下来刺目的强光,将他薄薄的衬衣照得半透明,肖文静一眼扫过去不但目睹胸前两点,还隐约看到左胸心脏的位置有一片胎记,连忙转移目光,有点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喉咙。

她偷偷用眼角瞟叶子襄的脸,他的头发也弄乱了,早上好不容易梳理齐整的长发又变回肆意凌意,愈有一种不羁的美感,脸上没什么表情,下垂眼却目不转睫地凝视她,那目光仿佛两口深潭,随时能把她溺死在里头。

“你跑哪儿去了?”肖文静不敢多看他,微微低头盯住手里的购物袋,“我去找你,路上遇到徐画家丢的狗,就先给他送回来……你记得徐画家?我们在超市门口遇到的那位?”

叶子襄闭紧嘴巴摇了摇头,抬腿迈出浅坑,走到她面前停步,抬高一只光脚搔了搔另一只光脚的脚背,两手同时接过沉甸甸的购物袋,望定她有点委屈地道:“我饿了。”

就像配合这句话,“咕”一声,他腹间传出响亮的胃肠蠕动声,肖文静循声垂首,只看到他半遮半掩的细腰,脑子里却自动补完了储存的腰臀曲线。

要命!她赶紧晃了晃脑袋,遮掩地道:“那就赶快回家吧,我给你做红烧排骨……对了,你从超市里偷……不对,抢……不对,‘拿’的那一大坨肉都到哪儿去了?”

叶子襄眨了眨无辜的下垂眼,就像没听懂她这个问题,毅然转身大步走。

“哎哎,别走那么快,等等我,我可不想再满世界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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