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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 春和景暖篇 人不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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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的失神,在她轻声咳嗽的提醒下才低头喝水。

周景泗发誓,这是他喝过最好喝的白开水。

一股清甜的水流滋润的不仅仅是他的嗓子,还有他那荒芜如沙漠的心灵。

他清了清嗓子,说了声谢谢。

顾暖把水杯放在一边,“不用客气,你想吃点什么吗?”

他摇头,“我什么都不吃,你可以回去了,我这里有吴竞。”

顾暖却在他床边坐下,“你睡一会儿,我在这里守着。”

周景泗愣神了一秒,他明白了顾暖的意思。

幸福来得这样猝不及防,他的心给狠狠撞击了一下。

但是,这样的幸福他怎么配,也要不起。

知道抗拒没意思,他索性闭上了眼睛假装睡觉。

顾暖也不焦躁,她在他床边坐下刷手机,微信提示音过来后,她脸上不时的露出了笑容。

周景泗哪里能睡得着,他偷偷的看她,不知道她为什么笑。

她能找到这里是谁帮忙他心里一清二楚,在想到她可能是跟颜西洲聊天这么愉快的时候,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明明是想要对她放手,可是一想到她跟别的男人有说有笑还会同床共枕做那些亲密的事,他这心里就像放了一把火,哪怕是荒漠,也把沙子烤的烫热焦黑。

顾暖笑的更欢,居然轻轻的笑出声来。

他忍不住了,猛然睁开了眼睛,“我要安静,请出去玩手机。”

顾暖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我在跟我哥微信,他发了一些毛豆的照片和小视频,你要不要看?”

她太坏了,抛出这么大的诱惑,是以为他抵抗不住吗?

其实他真是抵抗不住,在心做出选择之前,就已经点了点头。

顾暖站起来走到了床边,为了方便他看,她大半个身体已经在床上。

因为太想看孩子,周景泗也忘了可以自己拿手机这茬儿,顾暖软软的身体跟他一接触,他就觉得自己仿佛掉入了软绵的漩涡里,竟然没有推开她的力气。

顾暖忽然不觉她都多折磨人,点开视频给他看。

视频里,毛豆脚上绑了一个喜洋洋的彩色气球,他小脚一蹬气球就一颤,他乌黑的小眼睛看的目不转睛。

发现了这个有趣的玩意儿,他的脚越蹬越快。

动作快了,气球动的也快,他越来越兴奋,双脚一起用力,连胳膊都跟着动,张开冒出小白牙的小嘴儿,笑的咯咯响。

周景泗都要给萌化了,他的嘴巴跟着屏幕里的孩子一起弯着,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这样看了一分多钟,他忽然紧张起来,“这会不会累着孩子?你让顾寒赶紧让他停下。”

顾暖说:“这是医生说的,让孩子适当的做点运动对他身体发育好。毛豆是早产儿,身体比一般孩子虚弱些,就是要多锻炼。”

“这样也行呀,你看看他,长牙了,长几颗了?”

“上下各两颗,他冒牙挺早的,最近老是咬破奶嘴,保姆已经给他添加辅食了。”

“辅食?那是什么?”

“就是米粉、果泥、还有一些蔬菜粥烂面条什么的。保姆说他一顿能喝好几勺果泥呢。”

周景泗实在想不出几勺果泥是多是少,大概对于一个婴儿,是多的吧。

顾寒又发来一个视频,是他把孩子抱起来,在举高高。

小毛豆可乐坏了,笑的咯咯的,一点也不害怕。

周景泗却害怕了,“停下,顾寒,你给我停下,我扔我儿子。”

他忘了这是对着手机屏幕,干着急。

顾暖推了他一下,“你怕什么呀,我哥哥有分寸的。”

他还生气了,“有什么分寸,要扔去扔他自己的,这把年纪还不生孩子,该不是某些零件坏掉了吧。”

顾暖冲他瞪眼,“告诉你,我哥哥这次回来是带了女人的,都结婚了,长得可漂亮了。”

他低声咕哝了一句,“那也不可能有我老婆好看。”

顾暖没听清楚,转过脸去问他,“你说什么?”

俩个人靠的近,她的脸擦过了他的唇。

周景泗脑子里哄的一下,电的嘴和身体都麻木了。

这种感觉,甚至超过了他13岁时候的初吻。

那个时候是毛头小子,浑身躁动着荷尔蒙,天天看片儿给顶着血热的不行,搂着个小姑娘亲嘴儿其实也不是什么爱情,就是想一逞SY。

后来,这事儿多了也就么意思,他跟那些女人都是直接进入程序,从来都不亲吻。

现在只跟顾暖碰了一下,他就觉得不行了,那种软绵绵像是跌入了云端的感受,太舒服了。

舒服完了就是羞涩,他觉得脸热的慌。

一定是跌坏了脑子,否则害羞这样的感受怎么会出现在他身上?

好在顾暖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他才避免了尴尬。

有了孩子的铺垫,俩个人的相处就容易起来。

顾暖收了手机,“你也别看太长时间,躺下休息一会儿。”

她再扶周景泗的时候,他没拒绝,还说了句谢谢。

顾暖抿抿唇,帮他把被子盖好。

吴竞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温馨的画面,他刚才给颜西洲逮住上了半天的政治课,正一肚子的苦水要冲周景泗倾吐,却没想到看到这么有爱的一幕。

他想起颜西洲说的话,“如果你想你的四哥能好好活着,就好好配合顾暖。”

他挤出一个笑容,“顾暖,你也在呀。”

顾暖看着他空空的双手,对周景泗说:“你看看,要等他的水你真要渴死了。”

吴竞这才想起把暖水瓶给扔了,至于扔哪里,这个想不起来。

他嬉皮笑脸的说:“四哥,你有顾暖的照顾我也可以下岗了,我公司里还有些事,等明天再来看你。”

周景泗咬牙,“我不用你们照顾,我谁都不用。”

吴竞才不管呢,只要顾暖能劝服周景泗去手术,他做什么都成。

看着他跑掉,顾暖勾起嘴角,“不顶用,他不管你,你是落在我手里了。”

"那你想要怎样,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

他的话微微带着讽刺,完全是要惹顾暖的节奏。

顾暖旧事重提,“既然你都这么不在乎了,不如把这百十来斤交给我。周景泗,去做手术。”

他闭上了嘴巴,干脆不搭理她。

顾暖轻嗤,“懦夫。”

周景泗道:“你别用激将法,我不在乎。”

她冷笑,“可是我在乎。我还想等我找个男人结婚,让毛豆叫他爸爸,你要是死了我去炫耀我的幸福给谁看呀。”

一想到她说的那些,周景泗心里刀割一样难受,可他还是嘴硬,“别妄想了,我不会。”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对了,我们最近在给孩子起名字,想让他叫西顾。”

周景泗顾不得刀伤,蹭的就坐起来,“这是什么破名字,西顾,是颜西洲的西吗?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这个名字不好。”

顾暖悠然在椅子上坐下,看着自己粉色的指甲,“怎么不好,下一句还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呢。”

周景泗完全把这个人不如故的故人当成了颜西洲,没想到顾暖对他感情那么深。

也是,他是大英雄,把她从自己的魔抓中解救了出来,还被他藏了大半年。他和颜西洲之间发生了什么真的不好说,要不是孩子是被周太太做了亲子鉴定的,他都忍不住要想孩子其实是颜西洲的了。

嫉妒,占住了大脑所有空闲的细胞,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顾暖”他很严肃,“我跟颜西洲谈过,他不适合你。”

顾暖掀起嘴角,“你怎么知道不适合呢?我觉得他刚刚好。”

刚刚好这三个字咬的有些妖媚,生生让他给想歪了。

“颜西洲是个政客,他理智大于情感。如果有一天你跟他的前途起了冲突,他会抛弃你。”

“周景泗,不要用你狭隘的想法去猜度别人。是,他是理智大于情感,但对我来说已经够用了,我的第一个丈夫还是没情感呢。”

周景泗简直想要扇自己耳光,他试着要爬起来,“我去找颜西洲说清楚。”

顾暖用力按住了他,“你还是别作了,我的事你这么在意干什么?即便我现在说好,我不嫁给颜西洲,可是你死后呢,你还能从坟墓里爬出来管我吗?所以周景泗,你不让我管你,就也别管我。”

他彻底闭嘴,顾暖说的对,他有什么资格。

可是颜西洲太不是个东西了,明明答应了他,看来也是缓兵之计,这个老王八。

正在跟人喝东西的颜西洲忽然狠狠打了个喷嚏。

他对面的女人递给他一张纸,“姐夫,你可能感冒了。”

这声姐夫叫的他十分不适应,“连老师,我已经跟你姐姐离婚了,你不用这样叫。”

对面的女人点点头,“对不起,叫顺口了。那我还是叫你贺贺爸爸吧,我都这么称呼我孩子家长的。”

“别,太别扭,你就让我名字行了,颜西洲。”

连翘还是不认可,“那就叫颜哥吧,我叫同事也是这样的。”

颜西洲这才默许,“我真没想到你就是贺贺的班主任,他给你添麻烦了。”

“还好,这孩子聪明凌厉,哪里都好,就是有一样不好。”

颜西洲有些紧张,“哪里不好。”

“一个二年级的孩子,不该见到老师说,美女,我长大了娶你。你说对不对?”

颜西洲冷汗涔涔,这个臭小子怎么这么不省心,他想要气死他吗?

顾暖真的留下来照顾周景泗,这让吴竞有些不敢相信。

周景泗跟他说了他跟顾暖之间的矛盾,还说了她死都不会原谅他。

作为周景泗的好友,其实吴竞还是倾向于他的,虽然前面他是对顾暖不好,可是他也付出了代价受到了惩罚,顾暖要原谅就那么难吗?

现在看到顾暖来照顾周景泗,欣慰中又带点苦涩,关键时候还是女人重于兄弟,周景泗眼里的光他看的清清楚楚。

就在前几天,他的眼睛可是死灰色的,那不是有生命迹象的颜色。

看来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这句话真该换换了,明明女人才是心尖尖上的那块肉,搞的他都想要恋爱了。

可他吴竞也不算差呀,为什么就没女人喜欢他呢?他想起南极遇到的那个女人,没有多出色的容貌,却有极其坚韧的意志,以及一双寒星般的眼睛。

在顾暖的吩咐下,他去买了好多东西送到医院,还去酒店把顾暖的行李给取来。

以前他是周景泗的小跟班,现在他竟然成了顾暖的跟班,要知道这丫头小时候可是整天给他欺负的哭。

所以说,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不过吴竞没让手底下人去做,周景泗的行踪越少人知道越好。

更关键的是他觉得顾暖需要个帮手,不对,是周景泗需要个帮手。

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该帮谁了,反正这俩个人一样能作。他就像周景泗好好活下去,这些年,四哥活的也不容易。

顾暖见他一直愣着,就吩咐他,“吴竞,过来帮我洗洗菜。”

吴竞瞪了一眼正在睡觉的某人,小声说:“四哥,为了你,我忍了。”

吴竞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他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颇为潇洒的说:“洗什么。”

顾暖在他身上上下看了看,“你这样不行,以前那你穿的挺随便的,现在怎么也一身西装呀,去脱了把袖子挽起来,洗那些油麦菜。”

吴竞皱起眉头,他提醒她,“顾暖,我是个男人。”

顾暖看他一眼,“我没觉得你是个女人。”

“我是个不会做饭的男人。”

顾暖用手背把她垂落的发掠了一下,“我知道你是个不会做饭的男人,洗菜这么简单的活儿除了我家那个躺在摇篮里的小婴儿不会,然后我相信任何年龄段的男人都能胜任。”

吴竞给将了一军,他走到池子边,伸手翻了翻那把青菜,格外的嫌弃。

顾暖冷笑,“要是你不能干就回去,我自己一个人也能照顾了周景泗。”

他歪歪嘴,“别呀,我怕你给我四哥饭菜里下毒。”

顾暖气的就差叉腰了,“你四哥现在还用下毒吗?就他这样半死不活的,一口粥都能把他给呛死。”

“最毒妇人心呀,顾暖你变了。”

顾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变了吗?那就对了,所以你想留下来就去洗菜。”

吴竞给气的无言,头歪过来扭过去,咬着牙把西装给脱了,跟要去打架一样撸起了袖子。

顾暖才懒得理他,她洗米切菜,把熬好的鸡汤倒在米里。

吴竞忽然就泄了气,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刚才那句说的对,顾暖真的变了。

不像她刚回国那会儿变得只是外貌,她现在拥有强大的内心,他都有点怕。

“你好好洗,那样洗把菜都弄烂了。吴竞我告诉你,要是你连洗菜都不会,没女孩愿意嫁给你。”

他气呼呼的说:“小爷不会洗菜想嫁的也有的是。”

“那是看上你的人吗?你想想,要是你没吴家少爷的光环,你还有什么。”

“顾暖……”

顾暖才不理会他,擦擦手说:“把菜洗好放在一边,我去看看周景泗醒了没有。”

周景泗早就醒了,听到他们在厨房里你一句我一句,心里酸涩不已。

俩个人都是健康有活力的,就连拌嘴的节拍都那么契合,他脑子里有了个荒唐的念头。

顾暖和吴竞……似乎也可以。

他记得顾暖刚回国那会儿,吴竞就追求过人家,虽然最后无功而返,但他确实是喜欢顾暖的。

现在过了这么久,他一直也没个女朋友,是不是因为还忘不了顾暖?

想到这个,他又是气又是喜,气的是吴竞竟然敢觊觎嫂子,喜的却是要是自己死了,吴竞一定对顾暖好。

“醒了就睁开眼睛看着我,我去喊护士来换药。”

周景泗没法再装下去,只好睁开眼睛,他艰难的动了动,“嗯。”

这次来的护士是个快四十岁的大姐,胖胖的,没有被周景泗迷惑。

她一边换药还一边跟顾暖聊天,也不知道女人哪里那么些话题,很快就聊到了孩子。

顾暖说:“我们的儿子才6个月,整天巴巴巴巴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护士大姐说:“那肯定是在叫爸爸呀,你别看我们当妈的整天抱着喂着,这孩子一般最先学会的都是爸爸。”

周景泗睁大了眼睛,毛豆会叫爸爸了吗?为什么顾暖不说。

等护士出去后,他忙问顾暖,“毛豆会叫爸爸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暖对他嗤之以鼻,“跟你说有意思吗?反正你也不想当他的爹,我的儿子自然有爸爸疼。”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拿着钉子在他心口上砸窟窿眼儿,他脸色白了白,闭上了眼睛。

顾暖发现,现在的周景泗真不是一般的娇气了。不说身体,就是这心灵也经受不了一点点刺激,受点委屈就像个小女孩。

这个情况倒是像以前的她和他,只是身份掉了给个儿。

大概生病的人总是跟正常人是不同的,顾暖不跟他计较。

刚才护士换药的时候她故意跟人聊天谈孩子,为的就是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别觉得那么疼。

她也看了他的伤口,缝了好多针,现在肿成了紫红色,像蜈蚣一样,特别可怕。

她特别想过去给他吹吹,跟他说不痛不痛了,也想到了歹徒刺过那一刀的时候,她是不假思索要替他挡,可他还是把她给推开了。

那晚要是没他,她或许就给那个混蛋糟蹋了,也许还可能发生更可怕的事。说来说去,他们俩个之间还真没完没了,情缘也好孽缘也好,总之就是牵扯不断。

帮他翻了个身,她弯腰的时候秀发落在他脸上,香香的,痒痒的。

吴竞没那么不长眼,他真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悄悄拿了衣服离开了病房。

站在医院外面的马路上,他又想起那个和自己呆在冰山雪川里的姑娘,她说要是有缘,我们总是可以见到。

嗨,吴竞呀,你一定是被人的狗粮砸坏了脑子,否则今天怎么一个劲儿发浪呢。

吴竞小哥哥走了,病房里的气氛些许的尴尬。

周景泗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有种你落在我手里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的感觉。

俩个对视了大概有几十秒,顾暖都要想翻白眼了。

瞧瞧周景泗那怂样儿,好像怕被她蹂躏一样。

“我去看看吴竞给我洗的菜。”

到了小厨房,顾暖简直哭笑不得。

吴竞小哥哥洗倒是洗干净了,就是把人家鲜绿欲滴的菜叶子给揉成了烂菜叶子。

顾暖想要扔掉,可一想反正也是周景泗兄弟洗的,就该给他吃掉。

把菜叶切成末,然后跟鸡肉丁一起放在了粥锅里,她点上了麻油,出锅儿。

端着进来,发现周景泗竟然从床上起来了。

顾暖以为他又想跑,什么也顾不得了,把粥往桌子上一放,就紧紧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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