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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被火承认的第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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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思着,目光投注到那漆黑一片的虚空中。

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我要直接下去。

不过,在下去之前,我得先寻思一下怎么下去。我总不能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冲动想法而直接行动,我四处看出,但漆黑一片的深渊当中是没有任何东西的。

没有朦胧胧的灰光,他不在这里,那让他用风载着我下去的方法也就行不通了......深渊之中是无法触碰,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随着他那一身魔力的增长,那种已经从岚进阶到了某一程度的风流是可以跨越世界的距离,直接作用在我身上将我送下去的。

但是他不在,就没有这种说法了。

难道只能这样了?

我将背后的螺旋剑剑柄握住,犹豫着要不要这样做。

我不确定这个方法是否靠谱,毕竟用火焰解放螺旋剑那炎剑的力量,将其插在墙体上通过不间断的滑落进而安全抵达地步,需要的绝对不是一笔能够计量的消耗。或许此刻我体内的魔力只够这种操作所需消耗的十分之一也说不定,就算是采取折中的方式将落一会停一会,我也无法确认这种方法是否靠谱。

可我没得选择啊......

继续走下去是绝对不行的,我能够用体内的火焰来驱散黑暗,行走于深渊中令我保持清醒的手段却是无法隔绝声音的传播,继续走下去只会让我烦躁,进而在愈发严重的暴躁当中陷入疯狂。

物理的手段是无法隔绝这魔音侵扰的,直接传达灵魂的魔鬼嘶语不会因我失去听力而停止。

届时,走下去的我极有可能不是死了重生在篝火处,而是直接被深渊侵蚀成为余烬审判者,在这个漆黑的黑塔当中充当一名守门人,等候着下一名灰烬不死人的到来。

不过,如果我失败了的话,或许连下一名灰烬都不会有了。

希望我运气好一点吧。

我叹息一声,背后的螺旋剑挣脱了束缚,炽热如蛇的火焰焚烧着黑铁的剑身,散发着惊人热量的炎剑被成功解放,赤色的光芒取代了火焰微弱的光照亮我的面孔。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在火焰的力量耗尽前无法触摸到底部,那我会选择当场自焚回到篝火初,鬼知道下边会有什么在等待着我,将尸首留在下方的我会不会被强制束缚在此地成为余烬牌地缚灵。

好了,该行动了。

鼓起干劲,我一步走到螺旋阶梯的边缘,炎剑的赤色光辉仅仅是放出数米便已经抵达了极限,阴冷的寒风着从深不见底的下方呼啸而来,仿佛深渊底部那魔鬼在等候着余烬的大餐一般。

......

犹豫了一下,我最终还是选择了一步跳出,从这螺旋阶梯上一跃而下。

“呼呼呼!!!”

凌冽的阴风冲刷着我的身体,那透骨的刺寒几乎让我整个骨架子都酥掉,手中的炎剑释放着微不足道的温暖,我在坠落当中不断地加速,眨眼便已经到了一个离谱的境界,失重感的加重令我连骨髓都要飙出来。

我忍受不住了,手中的炎剑在火焰催动的瞬间爆开一团火花,足以熔断盔甲的剑刃暴涨出了实质的剑芒,刺在黑塔的墙壁上缓慢而有力地消融着石砖,而我下坠的速度也因此而减缓。

当速度减缓到一个我能够接受的程度之时,我解除了炎剑的解放状态,在漆黑只有自身的零星火光中再度下坠,速度不断攀升。

炎剑解放,强制减速。

解除状态,再度下坠。

速度过快,炎剑解放,强制减速。

火焰的光亮不断地衰减着,力量的储备在周而复始的行动当中飞快地见底,而我还没有看到黑塔的地步,仿佛它是通往地狱的直通道路一般,一眼望过去只有那漆黑无法视物的黑暗。

......

拼一把吧,时间容不得我浪费。

我无法接受回归篝火的结局,所以我选择了解除炎剑的解放状态,哪怕这会令我下坠的速度在重力的加持下达到一个无法言喻的境界,我也要走下去,一探究竟这底下有什么在等着我。

但,很快的......

我后悔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股失重感绝对是人类所无法承担的,所谓海盗船过山车以及跳楼机的失重感加起来再乘以百倍都无法跟它媲美丝毫,极端的刺激令我只得发出丢人的疯狂嚎叫,可即使如此,这股令我骨髓已经飙出的失重感也得不到任何的缓解。

会疯会疯会疯,快停下来。

快自焚啊!

此刻我内心多么渴望得到暂时的停滞,哪怕是自焚回到篝火重新再来也好,我真的不想再忍受这种非人的折磨了。

可我......

我做不到啊,做不到啊!

都已经忍受这种非人的折磨到这种程度了,难道现在寻求一时的解脱回到篝火处,我就不用再回来这里挑战一次了吗?

所以啊,怎样都好......

坚持下去,跳到地步,成为胜利者才能够支配一切。

我认为......所谓的活着人类就是克服恐惧,而站立在世界顶点的......就是那一点恐惧也没有的人。

不死身,不老不死,火焰力量!

就让我哀嚎着坠入深渊,让我接触这深渊的底部吧!

“呃啊啊啊啊!”

哀嚎着,下坠着,我的意志不断地经受着严峻的考验,随后我突然感到那股几乎将我肉体都洗飞的寒流一暖。

我快抵达底部了。

“锵——!”赤色的炎剑在瞬间解放,漫天火光绽放间炽热的浪潮翻滚驱散了黑暗,体内最后的力量疯狂地灌注到手中的炎剑,一记剑芒暴涨刺入了墙体,折断了螺旋阶梯的熔岩剑身成功缓解了我下坠的速度。

可行!

不再犹豫,我奋力将炎剑抽出,踩在墙壁上借力朝地步攥射而去,仅仅是数息的功夫,炎剑所带来的火光便照亮了那漆黑而折射着光亮的地板,我一剑斩出,在尘雾飞扬间用炎剑的剑芒制造出反冲力,成功将最后的速度抵消。

“啪嗒。”

我跳落在地板上,星星火光的世界中一道白色的门屹立在远方,就像是进入黑塔之时的那道天窗一般,朦胧胧的白就在深渊之外等待着我。

我没有急着走出去,我转过身,走向了黑塔的中心,在那里,我看到了一朵黑色的火苗。

代表着纯粹的“黑暗”的火苗扑朔着,凭空漂浮的它散发着一股致命的诱惑力,令我从身心到灵魂都在不停地呼唤着我,渴望驱使我去将它纳入手中,化作我体内魂的火焰力量的一份子。

这一朵火苗......很诡异啊......

我强行止步了前进的脚步,体内的魂因此而发出不满的抗议,而肉体与心灵更是要颠覆我的意识。

可愈是如此,我就愈不能轻松大意,能够从根本上引发我渴望的东西不一定是好东西,或许它会侵染我的火焰也说不定。

此刻我已经靠近了它,近距离的情况下我能够感知到这一团微弱火苗所蕴含的庞大力量,那似一种毁灭一切的寂灭之焱,不同于初火的温暖和焚烧一切的爆裂,和带来光明的初火恰恰相反,我觉得它更像是一种纯粹的黑暗中诞生的火。

——从深渊中燃起的火,属于深渊的凡纳赛之火。

凡纳赛之火,在我想为它命名的一瞬间自然浮现在我脑中的词汇,而这个词也相当地贴切,即使我说不出它那里贴切,可我就是觉得很适合,就跟它本来就得叫这个名字一样。

这令我感到惊奇,愈发地谨慎起来。

我该不该指染它,指染凡纳赛之火?

不知觉间,沉思的我发现我的手已经不自主地伸了出去,惊得我赶忙后退了几步。

这是一团会诱惑人堕落的火啊......纯粹黑暗中诞生的“黑暗”,令人心中都为之沉沦,与之同化成为黑暗一份子的凡纳赛之火。

但是......真的很强。

“咕噜。”

仅仅只是站在它旁边片刻,我便感觉到我的肉体因黑火的辐射而健全起来,甚至达到了能够分泌体液的夸张程度,这换做魂的滋养的话,没有上百份白狼魂的滋养是根本没有希望的。

抛弃力量选择光明,选择指染而初火被污染。

我选择力量。

“明智的选择。”黑暗中突然响起了幽幽的响声,打断了我伸手的动作。

“谁。”

我转身,看见的是一名身着黑袍的身影,笼罩在黑暗当中的它看不清面容,只有丝丝金色的发梢垂落在肩上。

金色发梢......

女人?

“安乐。”黑袍女人答道,她走到我身旁,指着那朵凡纳赛之火,话音冷清而高傲:“凡纳赛之火是深渊中的火光,它认可你,你有继承它的资格。”

“资格么。”可资格需要别人给予我?

我可是余烬啊,注定成为薪王的余烬。

“能够继承凡纳赛之火的人可不多啊,雾雨。”

“......”

“雾雨?”犹豫了片刻,我终究还是决定问她,我似乎听过这个词汇,但是我很确定我是第一次听到它,只是既视感有点严重罢了。

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海盗船过山车以及跳楼机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我就是有种莫名的既视感,自然而然地就说了出来。

“雾雨,是一名魔法使。”她缓缓道,我能够感觉到她正注视着我,哪怕她面前是那团凡纳赛之火。

可怕的能力。

“我可不是雾雨,我是余烬。”

“雾雨是魔法使,你呢?”

“我?......魔法使是什么?和魔力有关么?”接连提出两个问题,我摩挲着腰间银色闪光的剑柄。

银色闪光也拥有魔力,我猜测,能够自由驾驭这股魔力而不是借用器具的人,或许就是所谓的魔法使也说不定。

很厉害,这样子的......职业?

又出现了啊,既视感,越来越频繁了......

“当然,魔力可是魔法使的根基,无法感知到魔力的人永远无法成为魔法使,即使他拥有魔法使的传承以及柄权。”

不,不是这样的。

我摇头,反驳她:“我也可以感觉到魔力......我觉得,魔法使是需要先拥有所谓的传承以及柄权才能够感知魔力,而不是顺序调换。不然的话,如果我强行将这柄剑的魔力抽出为我所用,我不也是一名伪装的魔法使了?”

我抽出银色闪光,火焰催动间代表着魔力的银色闪光流淌于剑刃上,泛起丝丝亮光却无法穿透她面部的黑暗。

嘁,失败了。

仿佛是察觉了我的意图,她的目光变得有些微妙,半响后突然一笑,令我很是莫名。

“你笑什么?”

“不不不,你说的对,或许你是一名伪装的魔法使也说不定?”

她在调笑我?

“我不是什么魔法使,我是余烬,不死人余烬......以后我会成为薪王的,只要我走下去,走到王座前的话。”

“那么,渴望力量的余烬,你是不是需要一份力量来帮助你破除前进的障碍?”

“我觉得我需要。”我注视着那团黑火,愈发地觉得它可爱。

能够给我带来强大力量的火焰,怎能不可爱?

“被凡纳赛之火认可的人只有三名。”“哪三名?”

“我,安乐。”

“你在浪费我的时间。”

“轮回者博丽由乃,她在觉醒试炼当中闯入了此地,最后选择了接受这份凡纳赛之火。”

“这里是深渊吧。”

“是,怎么了?”她转身看向我,目光如炬。

是的话,问题就大了啊。

“博丽由乃她......是魔法使吗?或者说,她拥有风的柄权吗?”

“那倒没有,她有的只是剑的天赋而已,顶多加了点别人给她强行匹配的血统,但比起她真正的剑之天赋就不值一提了。”

......

原来是你。

“第三名,是不是魔法使。”我说道,用的是陈述句。

“魔法使雾雨,掌握风之柄权的超脱者,他在早些年间曾数次踏入深渊,但很可惜的,当时还弱小的魔法使没有勇气与深渊接触,仅仅是停留在踏入深渊的阶段,所以......他几度游离于继承凡纳赛之火的边缘,却迟迟没有真正地触碰到。”

“他为什么不敢真正地进入深渊。”

他明明就来过,甚至来了很多次,我和他非常熟悉。

他是我的朋友,我不认为他会那么懦弱。

“凡纳赛之火伤害过他,他惧怕这种火焰。”

“......”

“好了,解说到此结束,余烬。”她拍拍手,端正了态度,道:

“作为第三名获得资格的人,你是否接受凡纳赛之火,接受这笔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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