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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阿尔盖比之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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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难过吗。”

“啊......还好吧......”

“抱歉,我不该这样做的。”

“不,你做得很好,璃......我不该忘记的,幕遮的存在,不应该从我的记忆中消散。”

因为她......也只存在我的记忆中了啊......

我抬头仰望,一轮残黄的阳正挂在半空中,那轮曜日已经半垂,可仍为世间提供着光明,为这壮观而孤寂的场面盖上一层金色的纱幕。

半天之前,在洛斯里克的大书馆当中我记起了“幕遮”这一存在的记忆,如潮水般的窒息感伴随着心灵的剧痛令我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在璃不往的呼唤下我才勉强脱离了这危险的状态,最终得以在所剩无几的通道中找到出路,从而走出这栋唤醒了我记忆的大书馆。

真是残酷啊,现实。

无论我多么避免我从余烬变成雾雨这一可能,世界都无比恶意地将这一可能调动,在巧合到不能再巧合的情况下,通过索雷魔导书以及璃的显现而唤醒了我的记忆。

我已经,无法再变回之前的余烬了。

当记忆被唤醒之时,哪怕只有连关于“幕遮”这一片段都模糊不已的记忆,可我的根本目标就已经发生了改动。

——我在犹豫,我究竟要不要传火。

身为不死人,传火是我的使命,从北方不死院走到王城的我离王座已经不远,挡在我面前的仅有数位薪王。

可身为魔法使,从余烬醒悟成为雾雨的我,又无法做到燃烧自己来延续世界余火的壮举,如果我牺牲了自己,那我又如何去追寻幕遮......

我已经,无法传火了啊。

“父亲大人。”

“嗯,怎么了?”我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一旁的璃。

她面色犹豫,在我的目光中不安地搅动着食指,旋即鼓起了勇气:“父亲大人是在考虑传火的事情吗?”

“啊......算是吧,毕竟现在的我......是一名不死人啊......”

叹息着,我将右手食指一掰,在已经见惯不惯的疼痛当中将食指掰成了一个恐怖的n字型,随后又是一掰将它强行恢复了原样。

我怕疼,却也不怕疼。

“传火需要燃烧自己,父亲大人。”璃面色黯淡,我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哪怕她犹豫着不说。

“我已经走到这里了,难道我还能停下来吗?”

我抬头仰望那轮终将熄灭的太阳,世界的余火在燃烧着带给世间光明,也在等候着新的薪王登上王座,化成薪柴延续火的燃烧。

如果,我没有唤醒记忆该多好。

可没有唤醒记忆的话,这一切又会变得多搞糟......

我无法想象璃在令人窒息的黑暗当中坠入深渊的面孔,我无法想象一切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的人绝望的脸庞,我头一回地产生了恐惧。

我认为,所谓活着 就是要克服恐惧,而真正站在世界顶点的,便是那没有一丝恐惧的人。

而如今,如今的我竟然产生了恐惧,这一变化令我措不及防,我乱了阵脚,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前进下去。

“那就继续走下去吧,父亲大人!”

璃认真喊道,那青色琉璃的眸子中燃烧着名为“坚定”的信念。

我笑了,点点头。

“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内心难以判断,犹豫着不知如何选择,在他人眼中却只是一选一的抉择罢了。

我悟了,心中缓缓明悟,那自记忆被唤醒而笼罩在我心头的阴云缓缓消散。

连我的女儿都这样说了,那我还有什么理由停下来?

脆弱的人是没有资格站立在世界顶点的,想要克服一切恐惧,成为胜利者然后支配一切,那我就得不断地前行,一直走下去,一直一直的,永远都不要停下来。

只要前方有路,我便不会停止前进。

“纵然血肉分崩离析,吾亦勇往直前。”

“是了,父亲大人。”

“不要学我说话。”

“是了,父亲大人。”

“调皮。”

“我是想要调解一下气氛,这还有错了么?”

“没有错,但是现在这种场合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说着停下了脚步,一条冗长的石砖阶梯在我身前延伸到半空的城堡前。

我,快到了。

“已经要战斗了么?”看见我的表情,璃正了正神色道:“请务必加油,父亲大人。”

“这绝对是当然的。”

迈开脚步,我踏上了这条通往薪王藏身之处的阶梯,在冥冥的感觉当中,我低头往下看过,视线穿过这阶梯看到城堡之下,在那儿,洛斯里克被黑暗之环诅咒的双王,本应接受传火使命而前往王座的双王正躲藏在那儿。

我会胜利的。

“璃。”

健步如飞,踩在石阶上不往前进,我呼唤着身旁少女的名字。

风的流动吹拂了我的黑袍,一道倩影带着幽香从我身后飘来,少女绕着我不停地转圈,问道:

“怎么了,父亲大人?”

“以前的我,是怎样的人?”

“是很帅的人。”

......

“那,有多帅?”

“单枪匹马跟一个世界的意志对的干,这种事情超帅的啊。”

???

以前的我究竟干了些什么,竟然和代表着整整一个世界的意志作对?

“除了帅,还有什么形容词吗?”

“父亲大人想要哪方面的呢?”

在璃的询问中,我走到了阶梯的尽头,双手抵在这扇足有十几米高大的金色门扉上,咧嘴一笑。

“战斗。”

轰隆!!!

炽红的魔力与烈焰一同释放,磅礴的力量瞬间涌上了我的身体,比起这能够让我打败敌人,扫清一切阻拦在身前的障碍的力量,那本应随着力量的获得而感到痛苦不已的痛楚是那么微不足道。我缓缓发力,双脚踏在地上踩出了两个脚型的凹槽,沉闷的轰鸣伴随着火焰与魔力光辉的呼啸,那扇高大的门扉被我成功推开了一道一人大小的缝隙,凌冽的寒气在其中黑暗暴露在光明的瞬间呼呼流出,气温在瞬间明显地下降,烈焰与炽红的魔力在此刻甚至有了些许衰弱的迹象。

“坚强。”

璃的话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微微一笑,合身闪进了门后的黑暗。

坚强,那是应该的。

如果连黑暗都惧怕,那么无法做到坚强的人是绝对无法击败敌人的——深渊之中最大的敌人不是灰烬,而是黑暗,如潮水般令人窒息的黑暗会让意志不坚定的人在瞬间发狂。

“哒......”

“哒......哒......”

黑暗之中,寒冷的空气似它攻击的手段一般,血肉之躯的我行动因此而变得迟缓,体力逐渐不支而喘息间,那白色的气流在黑暗上翻腾着,被灌注了魔力的双眼所注视。

虽然魔力不能帮我看穿深渊,但看穿这只是物理性质的黑暗,对于魔力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一件小事。

我在这黑暗中扫视着周身的场景,一条螺旋的阶梯在空旷的城堡内盘旋往上,而相对于的,在螺旋阶梯的底下,一条如同镜面一般折射的阶梯通向了更加深切的黑暗,冰霜的气息在那入口处溢散着。

我需要往下走,薪王的印记告诉我,洛斯里克的双王子就在下面。

于是,我继续前行,星星火光在行动间从我身上闪烁又熄灭,尽是片刻后我便踏入了那条通往地底的通道,足以将肉体冻伤的冰霜之息扑面而来。

“呼!”温暖的火焰从我手中燃起,明亮的火光驱散了周身的黑暗,也化解了冰冷刺骨的寒气。

前行中,体内的火焰不断地消耗着,灌注魔力的双眼无法看穿眼前愈发深切的黑暗,我沉默了片刻。

“璃。”

“父亲大人?”黑暗之中,璃那柔和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我微微一愣,才发现背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份重量。

“你怕黑吗?”

“怕......也不怕。”

“怎么说?”

“有父亲大人在的黑暗,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她在我耳边喃喃着,令我又再度回想起她在黑暗中度过无数岁月的记忆。

“你迟早需要独自一个人面对黑暗,到那时你怎么办。”

璃沉默了片刻,正当我以为她不想回答之时,她却是突然反问起我来。

“父亲大人怕黑吗?”

“怕。”

没有犹豫,我当即回答道。

“那怎么办?怕黑的话,一直在黑暗的深渊中行走,是会迷失自我的。”

“我有火的陪伴,正如你黑暗中一直有我的陪伴一样,看,它是多么温暖。”

我看着手中的火,它在驱散黑暗与寒气的同时自身也飘忽不定着,似乎在下一秒便会熄灭一般,可它却又一直燃烧着,在下一秒可能会熄灭的情况下燃烧着。

“陪伴你一同度过黑暗的一切终有一天会消散,但哪怕如此,只要有希望,我就会一直走下去。正因我惧怕黑暗,所以我才会主动步入黑暗,只有克服了恐惧的人......才能算作真正的活着。”

“我不明白,父亲大人你想表达什么?”

“怕黑不要紧,怕的是,没有在黑暗中走下去的决心,你能明白吗?如果连走下去的决心都没有,哪怕手中的火焰能够燃烧一年十年百年乃至永久,我们也不可能走出黑暗,只会在这里坠入深渊,进而迷失发狂。”

“决心......么?”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希望你能做到这样。”如果,如果。

如果真的能拥有这种决心,那我也就放心了......

吧?

“父亲大人,好像快到了。”

“知道为什么快到了么。”我偏过头朝她一笑,直视着眼前即将划开见晓的黑暗。

“因为决心吗?”她问。

“嗯,因为决心。”

一道锁,出现在我眼前。

被灰蒙蒙的光刺得破碎的黑暗纱幕当中,这道暗金色的锁足有几双手那般大,复杂得令人目眩的花纹在暗金的锁身上铭刻着,锁身上洞开一个“I”型顶部为“O”的漆黑锁孔。

“这是什么?”

黑暗得几乎踏入深渊的领域当中什么东西都有可能出现,但锁这种东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还是这么复杂的锁......

“父亲大人,请你打开索雷魔导书。”

“索雷魔导书?”

“是的,你照着做就对了。”

“你知道这道锁?”我询问着,解开了系在魔导书上暗色的魔力锁链将它捧在手中。

“我不认识这道锁,但是父亲大人你曾经得到过一把金色的钥匙,我觉得,那把钥匙和这道锁应该有很大的渊源。”

“你是说......钥匙在索雷魔导书里面?”

挑了挑眉,我翻开索雷魔导书,但怎么看这本书里面也不会丧心病狂地藏一把钥匙,还是至少巴掌那么大的金色钥匙。

“不对不对,钥匙是藏在书里面,不过父亲大人你得‘打开’它才行。”

“那么问题来了,我忘了怎么打开它了,你还记得吗?”

“当然了。”璃嘴角一勾,挑眉道:“索雷魔导书当中有父亲大人的储存空间,虽然我不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但身为魔导书的器灵,我想要打开它还是很容易的。”

“那就打开,废话少说。”

“嘁。”

璃撇了撇嘴,旋即将素白的手摊在魔导书上方——“空间。”

哗啦啦!

湛蓝的魔力光辉浮现,悬浮于空的索雷魔导书书页不往地翻转着,随后光辉渐渐消散,出现在我眼中的试一把钥匙。一个古朴的钥匙,在根部可以将拇指套进去的圆形圆环外,是一根差不多手指版细长的熏金钥匙柱,而在那钥匙柱的下边则有两个短短的延伸,整体来说这把金色的古朴钥匙就是一个“F”的形状,而且......

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我是可以打开金箱子的金钥匙”的气息。

“真是有够土的。”将开始下坠的古朴金钥匙接住,我目光往索雷魔法书上一瞥,果然在书页上看到了一把金色钥匙的图案,而图案的下方则记载着数行魔力铭文。

阿尔盖比の钥匙

品质:金色

属性:不朽

功能:开锁(深渊)

说明:一把仿佛从游戏中走出来的金钥匙,浑身透露着“我是宝箱钥匙”的它在时空隧道中被一不知名的深资调查员所捕获,经由那位不知名的深资调查员贡献之后,作为调查员雾雨第三次副本时——黄昏之光主镜面战场 的任务奖励给予调查员雾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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