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这是......”
少女如琉璃般的双眸中透露着惊讶，她长大了嘴，呐呐道：“根源......这是根源的气息。”
“你没说错，这是根源之眼......很突然的，就在刚刚我突然就觉醒了最初的记忆，魔法使的传承又再度补齐了一样。”
我轻抚着眼睛，靛青色的魔眼通过右手的遮挡直视前方，在魔眼的世界当中，我所看到的是无数七彩斑斓的光辉粒子在悦动着，身前的璃则是由数量众多的湛蓝魔力分子汇聚成了人形。
这代表了璃的身躯来自索雷，索雷魔导书为她制造的载体正是魔力分子。
“这样吗......真好呢，父亲大人，又可以变得更强了呢。”
璃笑了笑，却丝毫不提我记起了什么。
“你不好奇么。”我说，根源之眼在我的驱动下显现而又隐藏，启动它的方式似乎只需要我一个念头这么简单，而消耗......
目前为止，是零。
“好奇什么？”
“我的记忆，我又记起了什么。虽然我不知道根源气息到底有多罕见，但是你的表情告诉我，它在你的常识当中应该是不会出现在我身上的。”
如同璃所道出的一样，眼睛是不会骗人的，她一双美眸中透露出来的震惊是那么明显。
“嗯拇......”她摇摇头，绕着我不停地转圈，宛然道：“父亲大人的过往，我一直很好奇。事实上从诞生的那一刻开始，作为代替了烛之龙神而第一个出现在我眼中的人类，雾雨的一切我都非常好奇，但是呢......”
“但是？”
烛之龙神？
“有些事情，过分地强求反而是适得其反，不如就这么顺其自然地走下去，一直陪伴在父亲大人的身边不也挺好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看着眼前的少女，与其说是少女，璃那奇异花纹的龙角只能勉强抵在我肩膀上，或许女儿的称呼，才是真正适用于璃的词汇。
“我们一起走下去吧。”
“嗯！”
璃用力一点头，露齿傻傻地笑了起来。
......
“笑什么。”场面变得有些尴尬，我只得偏过头继续往前走，回避我这傻女儿有些炽热的视线。
对，女儿。
虽然才见面那么短短的一会儿，而作为以往雾雨的我和她相处的记忆也已经尽数丢失，但或许是因为说不清的名为“羁绊”事物的影响吧，我并不排斥璃这种亲切的行为。
相反的，旅途中的压抑因她的存在而得以缓解，见到璃以来我已经笑了好几次，我从来没有这样笑过——在失去了记忆之后。
“笑父亲大人的样子有点傻，明明一天到晚一幅苦大仇深的表情，到头来却说出这样子......中二的话。”
“中二点不好么，人生本来就需要中二来调解。”如果连幻想都不敢去幻想，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是是是，中二没什么不好。”
璃拽着声音调侃着，借助索雷魔导书力量不往上下翻腾的她令我稍微有些无语。
“魔力可不是这样用的......就算不想好好走路也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啊，索雷魔导书的魔力储备可是从我这里扣的。”
“可是，父亲大人不是可以随时都搜集魔力吗？别以为我没看到哦~”
她一个翻身躺在半空中，伸出如葱的手指指着我潜藏在黑袍底下的左手：“那里，父亲大人正在不断收集魔力分子填充魔导书吧？真是一刻也不想放松呢，明明魔导书的魔力储存上限超高的。”
璃变态的感知力令我呼吸一窒，没想到足以将我笼罩在“半步深渊”状态下的黑袍都没办法阻拦她的视线。所幸我不再潜藏，左手搭在腰侧的魔导书上以更加迅捷的方式补充魔力的损耗。
“我不可能在战斗的时候还帮你搜集魔力，万一我出事了，你还能多待一会想想办法救我，这才是我的目的。”
“欸？真是的这~样~吗？”
“真的。”
啰嗦。
“哦？”璃愈发的得寸进尺，她竟然大胆地探到我身前，离我不足巴掌距离的面孔上满是笑意。
——敲。
“给我安分点。”我拍拍手，加快了脚步将璃甩在身后，虽然她很快就追上来了。
真的是，魔力可不是这样用的啊。
“可是我好久没出来了嘛。”
“......”
“听得到？”我瞥了璃一眼，看见的是满脸的笑意。
“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少点。”
“差不多......每句话能够听个七八成吧。”
七八成？那我还有什么隐私可谈？
“太狡猾了，以后不许窃听的我思维，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行，听到没有。”
闻言，璃的脸登时鼓起了两个包子，她不满地瞪着我，道：“你才是狡猾吧，这种事情是自然而然的啊，关我什么事。”
“反正就是不行，要尊重你父亲的隐私。”
“反正该看的我看了，不该看也都看了......”
......
头疼。
“其实也不用头疼的啦，了解对方心思的话可以促进双方......”
“你这样的话，我就不给索雷注入魔力了。”我不禁抚额叹息，搭在腰侧魔导书上的手随之放下，本是充盈着魔力散发微弱光芒的锁链登时变得暗淡，连带着索雷也失去了魔力灵光。
“等、等等！”
“晚了。”
我咧嘴一笑，在璃惊恐的表情当中倒吸起了索雷魔导书的魔力，湛蓝洪流顿时从漆黑的魔导书中涌出没入我的左手，璃的身形也随着魔力储备见底而模糊起来，半透明的身躯在扑飞中撞进我的身体又飞出。显然，魔力的供应不足已经让璃失去了能够接触物体的具现化能力，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魔力可以充当载体，璃的身体本就是由纯粹的魔力塑造成类似“替身”一样的空壳，在捏造出具体外形时将意识等灵魂层次的事物填充进去，就化作了一具同肉体没什么差别的魔力躯体。
“求求你，别这样！”
“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父亲大人！！”
嗬，年轻。
“璃已经有唔！.....”璃直接反驳，话到一半却突然醒悟捂住了嘴，她摇摇头，眼睛中满是哀求。
“一般来说，我不是那种迂腐的人。”
“嗯，我知道。”
“所以，我决定原谅你了。”摆摆手，我将抽出来强行淤积在体内的魔力尽数还回索雷魔导书，那因魔力突破上限强行保留的刺痛感也随之消失。
一个人所能够承载的魔力是有限的，理论上来说，如果我有一个能够独立于身体直接存在在意识当中的魔力载体的话，这部分魔力我不仅可以毫无负担地接受，甚至能够突破身体的上限，以数倍甚至数十倍的超负荷模式来使用魔力。
当然，假设需要论证才能成立，没有魔力载体的我只能用身体的各个位置来储存魔力，就像是......把魔力当做油漆，将它涂满我的身体一样，效率低得令人发指。
“以后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再偷听你的心声了，绝对！”
“希望如此吧。”
鬼才会信你。
于是乎，我和璃的对话就告一段落，接下来的旅途都是千篇一律的场景，偶尔间我会和璃说一说见面前冒险的经历，但总结来总结去我都只能拿出和白狼生死对抗的数千次死亡记忆，所幸也就闭上了嘴。
时间过得很快，虽然洛斯里克这一片区域的昏黄之阳在余火熄灭前不会落下，如果不是从璃的口中得知我们已经足足走了数天的时间，恐怕我会以为我和她一直在原地踏步——排除后方已经彻底消失不见的洛斯里克王城来讲。
烦闷的旅程总是会令人麻木，而在百般聊赖的行走过程中，我突然看到了点东西。
“嗯？”
“怎么了？父亲大人？”
“前面......好像出现了点变化？”
我眉头突然一皱，本是隐藏的根源魔眼再度显现，靛青色光辉从我的眼眶中溢出，七色斑斓的世界当中，璃的身形是纯粹的湛蓝魔力分子，而脚底下则是一片黑暗如同深渊的粒子，黑石大道两旁毫无生命迹象的沙漠则是一片空白，白茫茫一片代表着無的沙漠没有任何粒子的存在。
而此刻在黑石大道上极目望去，视线尽头的纯粹漆黑出现了些许的变化。点点猩红的光点缀在黑色纱幕上，那似乎是某种生物构成的粒子，在借助根源之眼跨越了遥远距离的情况下我仍能够“嗅”到一股沧桑的气息，那是只有生物，至少是会活动的事物才会拥有的气息。
“我们可以加快脚步了。”
“你看到了什么？”
璃漂浮着跟上了我，奔跑当中她眺望着远方，但似乎是她的感知力主要作用于范围内的绝对感知，明显超出她感知距离的场景她就会像普通人一样，只能够通过肉眼来识别。
“我看到了一些东西......他们会动。”
“动？”璃蹙眉，“这种鬼地方，会动的东西不会是什么好相处的存在吧。”
“肯定的，不是所有人都像弦月法师一样的。”
而纵然是弦月法师，在被我一剑砸了个残废之前也是试图击杀我，这就能够充分地说明这个世界还能够行动的人是有多疯狂了。
至于不能行动的......要么疯了，要么死了。
然而，虽然借助魔眼看到了它们的存在，可所谓望山跑死马，这看似短短的一段距离足足让我和璃跑了十几分钟来抵达。
哦，只有我一个人在跑。
眼前，随着我的接近，那根源之眼中的密集猩红光点已经放大成了拇指般大小的光源，而这一眼看过去，这渗人的血色光芒竟然延伸到了视野的尽头。我取消的根源之眼的状态，随之出现在我眼中的是无数苍白骸骨组成的血色红潮，被它们所踏足的区域则变得有些虚化。
不，不是虚化。
我往前方看出，才发现那骷髅红潮竟然是走向虚空，它们在黑石大道的一个点像齐齐右转，随后在空无一物的沙漠上踩踏出漆黑石砖，一条铺满了黑色石砖的古老残破街道如同深渊中而来一般，苍白骸骨不断的前进，在没有尽头的残破街道上前进着。
这......
“它们好像不会攻击我们？”
“不，不见得如此。”
我解开螺旋剑小心地走上前去，在靠近边缘苍白骷髅的时候，我发现它前进的步伐明显有了些许的停顿，猩红的光芒从那空洞的骷髅头中朝我看来，但似乎前方等候着它是必须完成的任务，它没有把手中像螺旋剑仿制品一样的黑铁大剑朝我砍来，而是和它一样手持着各种黑铁兵器的骷髅同伴们继续前进。
看样子，如果我不去干扰它们前进的话，应该是不会遭到它们攻击的。
“这里是不死街么？”璃不知何时来到我身旁，看着从边际线延伸而来的骷髅红潮在眼前的转折点上踏入沙漠，道：“看样子我们是得进去？”
“应该是......不进去的话，现在以我的战力，想要将他们杀穿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鬼知道它们手中仿制螺旋剑的黑铁兵器保留了几分威力，况且就算只是保留了不足十分之一的杀伤力，这一望无际的骸骨光是每人一刀一剑就能把我搓成骨粉了，杀进去这种事情是绝对干不来的。我和璃对视一眼，随后几步走出混入它们的行列，而就在随着它们踏足生命禁忌的沙漠之时，我突然感觉到一股重力压在我的肩膀上，令我的身形一个踉跄，赶忙拉住了一旁差点摔倒的璃。
“这股重力是怎么回事？”
我问道，随后在璃的示意下抬头看向了天，登时陷入了震惊当中。
——我看到了一道光，一道金色的光。
它如同流星一般破开了阴沉的天幕，从洞开又渐渐愈合的窟窿中突进而来，金光如同一颗炮弹般眨眼轰击在骷髅红潮的最前方，登时掀起了一阵狂暴的气浪，一股裂石破天的惊人气息从天而起。
根源之眼当中，透过一片猩红的光源，我分明看了个清楚，那强得令人绝望的气息竟然只是由一个人散发的，他轰击在地上震碎了螺旋剑都无法完全破坏的漆黑石砖，随后化作一道金色的光展开了冲锋。
“麻烦了啊，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