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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是在下输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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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仁的预感是正确的。

  礼乐部,礼部下属机构。

  职责是皇帝祭天或者大型庆典等一些重要场合负责背景音乐,主要工作就是靠音乐来营造氛围。

  洪经纶领着洪仁来到的时候,礼乐部众人正在晨练。

  所谓晨练,就是趁着早上人精气神儿正足的时候吹拉弹唱一番,这是礼乐部的必修课。

  “赵主事,”洪经纶朝着为首一人招了招手,询问道:“您这里还缺人吗?扶政王今日介绍过来一名……”

  转过身看向洪仁:“你是何功名?”

  “在下白身。”洪仁不卑不亢。

  “哦,介绍过来一名白身,”洪经纶表情怪异,“赵主事,要不就安排在您这里?”

  “白身?”赵主事走到二人跟前,看了看洪仁,一针见血问道:“懂乐理吗?”

  会唱十八摸算吗?

  应该是不算的吧?想了想道:“不会。”洪仁老实交代。

  “哦,那就算了,”赵主事很遗憾的摇摇头,“礼乐部虽权力不大,但经常跟在陛下身后参加一些重要活动,所以琵琶、二胡、编钟这些,还是需要至少精通一样的。”

  说的很委婉,意思就是:我这玩儿的都是高级的东西,所以你另谋高就吧。

  赵主事还算客气,洪经纶躬身一拜,“那真是叨扰您了,我们再去别处看看。”

  铸印局。(清朝才有,这里借用一下,架空历史,请勿较真。)

  四五名精状大汉正热火朝天的抡着大锤,身旁是烧的正旺的火炉,烧红的生铁一筐筐倒进水中,发出呲呲声响。

  钱主事嘴角微微上扬,冷笑的看着洪仁,“就你这小体格儿,确定能抡得动这百斤大锤?”

  是在下输了,告辞!

  二话不说,洪仁扭头就走,虽然自认为自己真的很猛,但此猛非彼猛……人都还没大锤重呢,看这大锤的模样,两个洪仁才能堪堪抬得起来。

  祠祭司。

  孙祭祀正在开展标题为“如何巧妙的夸死人才能让活人听着高兴”的专题讲座,抬眼远远地看了一眼门外两人,一拍桌子,喝了一声:“滚!”

  和他相比,前面两位主事的脾气真是太好了。

  洪经纶连忙拉着洪仁往下一个院子跑。

  越跑洪仁心中越郁闷:日他先人板板,一早上被嫌弃三回,还真是出师不利!

  看这形势,得拿出点儿看家本领来了。

  “洪仁兄弟,看来大家都不想用你啊。”

  洪经纶看着洪仁,叹了口气道:“礼部不同于其他衙门,各大主事都是文人翘楚,都傲的很,你若是没有一技之长,我劝你还是早早回去,继续辅佐三冠王吧。”

  言外之意,在礼部,想走后门是走不通的。

  洪仁微微点头,看今日这形势,洪经纶所说怕是不虚,这一点从前面几位主事的表现便能看出。

  “现在我们要去的是测望院,那测望院的主事姓曹,脾气古怪是出了名,你可要小心应对。”洪经纶轻声叮嘱。

  “多谢洪兄提醒。”洪仁点头答应。

  测望院,礼部下属机构,主推算距离,以安排皇帝出行行程。

  曹主事此时正长伏案几,眉头紧皱,苦苦思索。

  下月初六,皇帝陛下秋猎之时,测望院负责安排行程。

  这本是好事,以前这项工作每年也都是由测望院完成,唯独今年出了问题。

  “陛下车辇日行六十里,御林军日行百里,按照此次计划,仪仗队将先行百里,御林军几何步及之?”

  曹主事右手提笔,左手挠头,口中念念不绝,身旁一众手下低着头,同样皱眉思索。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曹主事扔下笔,看向手下大小官员,怒道:“尔等平日里不是自夸精于算术吗,怎么如今都哑巴了?”

  “这……”一旁首席执事唯唯诺诺出列,汗颜道:“大人,此题体量过于庞大,我等平日里计算的都是算筹内之数,类似如今这动辄百里,实在是超出人力太多,算不出来也属正常啊。”

  “是啊大人,”其他众人也纷纷附和:“此题之中,御林军和车辇均在移动,若是无法现场观摩,怎么可能凭空算得出来呢?”

  曹主事脸色一黑:“依你们的意思,想算出此题结果,我们还得现场排演一番?”

  狠狠地一拍桌子,桌上茶具立即掉落碎了一地,指着众人鼻子大骂:“一群纸上谈兵的酒囊饭袋!朝廷花这么多银子养着你们,就是让你们来与老夫狡辩的吗?”

  “今日,若是算不出结果,谁也不许回去!”

  骂完,曹主事一屁股坐在主位,长须直抖,显然是气的不轻。

  ……

  洪经纶领着洪仁站在大堂之外,进退两难。

  本来曹主事脾气就不好,现在又正在气头上,此刻进去不是找死吗?

  被乱棍打出来的可能性很大啊……

  回头看了一眼洪仁,“洪仁兄弟,不如……明日再来?或者,我再领你回前面几个部门再试试看?”

  他可不想因为一个洪仁,被脾气火爆的曹主事盯上。

  “无妨,恰好本人精于算术,这题并不难解。”洪仁淡淡一笑,信步走了进去。

  洪经纶想拦已是拦不住了。

  大堂之内,曹主事一边喝茶一边生着闷气,手下一众人有拿着笔苦算的,也有在堂内来回踱步,意图靠脚步衡量出结果的。

  “算术之道,上至行军布阵、统计内政,下至经商买卖、交易记账,是一门需娴熟掌握的技艺,也是一门需要严谨逻辑,仔细演算的学科,”洪仁大步走向大堂中央,环顾周围,朗声说道:“似尔等这般靠着天马行空的猜测,怎么可能算得出正确结果呢?”

  “呵呵……测望院,还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呢!”

  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屑,和痛彻心扉的失望。

  完了,洪经纶扶着额头,被洪仁这一番猝不及防的骚操作惊得不轻……现在跑出去应该还来得及吧?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跑是肯定来不及了,曹主事闻言一愣,抬头望了一眼洪仁,老脸由黑转红、再转黑。

  “你是何人?”

  脸色阴沉的像是要杀人。

  “呵呵……”洪仁面带冷笑,“先别管我是何人,我就问你,曹主事,这题很难吗?”

  曹主事一瞬间被这话问的哑口无言。

  难吗?

  说实在的,难!

  不然也不至于整个测望院算了好几日也算不出结果,曹主事刚才大发雷霆固然也有怒手下不争气的因素,但更多的还是想发个火鞭策一下众人,好叫大家集思广益,早日测算出结果。

  可这毕竟是测望院,在场之人都是精通算术之人,都是佼佼者,这么多牛人算不出一个结果,说出去也委实丢人。

  只能转移话题了,曹主事抚摸长须,哼道:“你是何人?为何跑到我测望院来撒野?”

  洪仁双手背在身后,哼道:“我只是礼部最为普通的一名书令史,目前还未找到具体的职位,不过……”

  话未说完,堂中立即有人站出来,指着洪仁教训道:“大胆!一个小小的书令史,竟敢到我测望院来撒野,来啊,给我乱棍打出去!”

  说完,一帮握着长棍的衙役便冲了进来。

  不好,要完蛋!洪经纶在一旁站不住了,慌忙走出,拱手拜道:“各位执事且莫生气,洪仁兄弟确实是算术一道的大才,乃是三冠王特意派来助各位一臂之力的……”

  两人已经是一根绳索上的蚂蚱了,此时只能寄希望于洪仁真的是肚子里有货吧,不然……

  洪经纶不敢往下想了,洪奉孝,你没事儿跑出来装什么逼,我会被你害死的!

  曹主事从主位上站起,走了下来,面色微微阴沉,看着洪仁意味深长道:“洪奉孝是吧?希望你真的有真才实学,否则,本主事会叫你知道,在我测望院狂妄的后果,很严重!”

  “尔等听好了,”不理会众人冷视,洪仁开口答道:“御林军日行百里,减去陛下车辇的日行六十里,余下四十里为法。以御林军之一百里乘陛下车辇先行一百里为实。实如法得一里。”

  “所以计算式为100×100÷(100-60),结果为250里……”

  洪仁一甩袖子,不屑的看着众人:“各位执事,我说的可对?”

  结果对不对众人显然是不知道的,因为若是提前知道结果,也不至于众人绞尽脑汁搜肠刮肚了。但洪仁的解题方式却是令他们耳目一新,心惊不已。

  “这……这是什么解法?”曹主事惊奇的望着洪仁。

  洪仁不屑一笑,道:“此乃三冠王府之秘技,岂可说与你听?”

  “三冠王府秘技?”曹主事与手下面面相觑,脸上带着浓浓的疑惑。

  三冠王何时拥有这般秘技了?

  眼前之人,还真是三冠王朱璀渊派来协助我等解题的?

  曹主事两只眼睛瞪得圆溜溜,急忙走回主位提笔计算,有了答案算的便很快。很快他便发现,洪仁的结果丝毫无误!

  眼中闪过一抹异彩,惊讶的走到洪仁身边,问道:“这位小兄弟,哦,洪仁是吧……你这秘技,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精准的算出结果?”

  殊不知,他的内心此刻正在翻江倒海,测望院如此多位精通此道的大才,算了好几日都未算出结果,而眼前这位年轻人,用他的秘技,仅仅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便算出结果……

  这等秘技若是推广开来……

  曹主事在官场浸淫多年,脾气暴躁是真,但为官求实也是真,洪仁进门时那句话是至理,算术之道应用极为广泛,尤其是在行军打仗和内政统计方面,更是不可或缺。

  皇帝内库还有多少银子,赈灾拨款,皇宫翻修,购置办公物品……哪一样不得用得上算术?

  想着想着,曹主事再看向洪仁的眼中,已经泛起了异样的光芒。

  这等大才,要留在身边啊!

  “奉孝,刚才听你说,还没有找到去何处当值?”这位唐国正四品大员,一脸期待的望着洪仁。

  “不如来老夫这里,测望院里好好干,也是能有前途的!”

  “来测望院?”洪仁扭头看向洪经纶,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洪经纶此时已经震惊的质壁分离了,他内心已经做好被打出去的准备了,没想到……洪仁还真是有一套!

  再看向洪仁的眼神也变了,带着浓浓的羡慕,躬身道:“奉孝兄,测望院确实……厉害,以你的学识,完全可以在这里大展拳脚,飞黄腾达……”

  “那就勉为其难在这里上几天班吧。”洪仁心里傲娇一句,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微微点头道:“全凭各位大人做主。”

  “好好好!”曹主事连说了三声好,显然也是激动地不能自已了,拉着洪仁走到主位旁坐下,一脸谄笑:

  “奉孝啊,你刚才这个算法还真是新奇,里面有很多本官从未听说过的新鲜名词,比如乘、除……哦,还有计算式,这都是什么意思?快与本官详细说说!”

  曹主事一心求学,急得不行。

  手下执事们也虚心的看着洪仁。

  达者为师,读书人都是骄傲的,狂妄不要紧,但一定要有狂妄的资本,显然现在在众人眼中,洪仁就是属于那种有狂妄资本的……狂生。

  说起计算式、加减乘除这些,还得先教你们背九九乘法表……这个就很有难度了啊。

  “回禀主事大人,”洪仁微微摇头,一脸真诚道:“实不相瞒,这确实是三冠王府的秘技,乃是陛下花费多年心血才研究出来,目前只局限于王府内部使用,若是主事大人对着秘技有兴趣的话,待我今日回去与他汇报一番,想必陛下是不会拒绝的。”

  还真是三冠王的研究成果?众人将信将疑的看着洪仁:

  外界传言,三冠王不是沽名钓誉的酒囊饭袋吗?

  何时有能力研究出如此深奥实用的学问?

  曹主事握住洪仁的双手,一股意气冲向大脑,朗声笑道:

  “三冠王可真是叫人出乎意料,如此大才,绝不可让他明珠蒙尘,奉孝,待我等仔细推演三冠王的研究成果后,一定如实向陛下汇报,呵呵,仅凭此一项成果,足以让三冠王变成四冠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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