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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暗斗明争(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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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传《且向花深觅素心》第九章“暗斗明争”
“明景瑞,不足为惧?”风亦止心中暗自重复,愣愣看着堂主不甚清晰的背影,顿感挫败,和失落。
此时,风无住开口问道:“堂主为何如此说?明景瑞独自支撑御狄障,不仅耐得住深处大漠的苦楚,而且排兵布阵周全老成,的确为一员良将。”
堂主幽幽道:“你们可知,为将者,何事最为重要?”
“自是运筹帷幄、武艺过人、指挥若定、临危不乱。”风亦止强忍激动,故作镇定答道,却瞥见旁边的风无住似是不满的神情。
“这些,都不是。”堂主顿顿道,“而是皇帝的信任。明景瑞虽是贵为皇子,但因出生时灾祸频发,而为大宁皇帝视为不详,颇不受宠。不然,堂堂皇子,怎会在塞外受苦?”
风亦止闻言,忽感心中一空,颔首垂眸,掩过眼底初初涌起的水雾,也明了明景瑞时时皱着的眉头和挥之不去的孤落之感。风亦止对明景瑞,顿生同情,本来按下的愧疚顿时蔓延开来。
“所以,我这是做了什么,他本就不好过,我还让他雪上加霜。”风亦止心底的声音愈来愈响,两手握拳,镇静如常。
堂主继续道:“大宁皇帝不待见他,自是不会将重兵交于他手上。明景瑞无兵无卒,纵有天大本事,也是无用。若执着于他,亦是不值。不过,亦止对他评价如此高,想来当是空穴来风。以后,对明景瑞,提防些就是了。”
“亦止应是平心而论,并无偏颇之处。还请堂主明鉴。”风无住斜睨风亦止,毕恭毕敬道。
风亦止听得此语,见风无住向堂主扬扬下巴,明白过来堂主当是误会她对明景瑞另有他想,忙道:“亦止就事论事,无那,非分之想。”言罢,风亦止分明觉察心尖瞬间一痛。
“如此便好。”堂主道,“扶立策旺、取代丹帝,此事可行。若将丹国握在手中,便是兵马广增,自是无需丽国动手收拾诸国。亦止此意甚好。无住,你盯着丹国动向,着手安排罢。”
风亦止刚要同风无住抱拳,就听堂主又道:“亦止,卜志死后济国的太子之争激烈不少,你去看看,如何挑明。如能借此机会削弱济国朝中实力,当是最好。”
“亦止领命。”风亦止看看面无表情的风无住,不禁失望,以为他能将自己留下处理丹国之事,只好携何心渺和何列星,连夜赶往济国。
星夜无风、花柳正盛,风亦止并无心赏景,飞檐走壁,潜入卜府,守在宰相卜琮卧房之上,揭开屋瓦、俯身侧耳,于昏黄灯光间,窥见苍老的宰相。
“老爷,夜深了,该歇息了。”管家道,“少爷之事也已毕。老爷这些日子来不曾睡得安稳,还是早些睡罢。”
卜琮长长叹息,道:“我一直以为志儿不偏不倚,想着扶立二皇子为他在新君面前争得青睐。谁知,他竟为大皇子做事,处处与我作对,还隐藏极深。如今,大皇子说是二皇子派人灭口,二皇子又向我保证不曾动过志儿。”
“老爷,少爷这事,真真令人心痛。最可恨的,便是那人扮作大小姐的模样。大小姐得知此事后,便一病不起,甚是自责,求医问药皆是徒劳,搅得将军府不得安宁。”
卜琮道:“我也不是没劝过真儿,这事与她无干。不过,他们娘亲去得早,于志儿而言,长姐如母。志儿忽然没了,真儿自是受不住。”
风亦止扶着屋瓦的手似有颤抖,忙镇定下来,想不到,这件事中,最为无关之人却受害最重。
“志儿参与太子之争,无非是因了同我政见相左。”卜琮缓缓道,“年轻气盛、不知深浅。眼下,两位皇子之争渐趋明朗。可是,志儿之死,两方否认,我连想报仇都不知该如何。”
管家颔首道:“我跟了老爷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老爷愁眉不展。依老奴看来,此番,两位皇子定然有人在说谎。二皇子固然害怕老爷受了少爷劝说,暗中帮衬大皇子。而大皇子则可利用这事离间,拉拢老爷,谁又知大皇子是不是故意为之。”
卜琮凝神思虑许久,方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或许,两者皆活不成。”
“老爷的意思是?”
卜琮慢慢起身,踱至窗边,道:“新君是谁,还是皇上说了算。”
“老爷要将这事,奏请皇上?”管家略微惊异问道,想想又低头不语。
“志儿,不能白死。我可向皇上请罪,就算赔进富贵,也要讨得说法。”卜琮沉声道。
风亦止轻轻合上屋瓦,才觉冷泪滴落手上,静默片刻。本来,风亦止料到卜琮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而伺机寻仇,以为他会投奔大皇子。谁知,卜琮竟然要告知济帝。虽然,太子之争,济帝未必不知,但着意消耗济国君臣,若是过快了结解,岂非徒劳。
“所以,定要阻拦卜琮。”风亦止想到这里,展臂提步,悄然飞出卜府。依循记忆,风亦止不久又潜进济国的皇宫,才行至宫门,就见何心渺等在城墙僻静之处。
风亦止轻轻落下,微微蹙眉,问道:“你怎在这里?不是该探听两位皇子的动静?列星呢?”
“亦主,”何心渺虽是低声,仍掩不住其间恭敬,道,“两位皇子,以为是对方杀了卜志、意欲谋害自己,这些日子来,明里暗里很是不对付,仍瞒着皇帝。列星已往大皇子居处去了,要我在此接应亦主。”
“列星怎可只身深入皇宫,你也不拦着他。”风亦止微微愠道。
何心渺忽然委屈道:“我也这样说。但列星说,去探探路,并无大碍。我才等在这里。”
“罢了。你带路。”言罢,风亦止携何心渺在皇宫深处寻到了蹲在屋檐之上的何列星。
风亦止看看月亮,发觉已近黎明,见何列星向脚下歪歪头,忙颔首看去。院中,大皇子和身边宦官正窃窃私语,周围空无一人,语声也极为纤细。只是,三人内功深厚、耳力聪敏,将他们的话语听得清清楚楚。
宦官问道:“卜志被杀,朝野震动,皇上只知其事而不知背后两位皇子的争斗。况且,卜志虽为宰相之子、前途无量,二皇子如此小题大做,未免太过。借此机会,拉拢宰相为己用,当是事半功倍。”
“以为卜志今后必会位居高职,又投入我手下,我那弟弟才会先下手为强。”大皇子悠悠道,“且不论我会不会重用卜志,但就他而言,怀着必居新朝的鬼胎,我也不会信任他。”
“您的意思是?”宦官语气惊讶问道。
大皇子语声有些得意,道:“不错,我收了卜志,故意让老二知晓,就是要他们相互猜忌,不想竟至痛下杀手。”
“可是,二皇子他们以为,是我们杀了卜志,栽赃陷害于他们。”宦官道。
“无妨,”大皇子整整衣衫,“他要的就是这个样子,博得朝臣同情。不过,谁信我会杀了手下?上朝罢。”
三人见状,鬼魅般飘飞游荡,离了皇宫,回到城外山上的落脚之处,先歇息半日,才细细商议。
风亦止手拎酒坛,微眯双眼,擦擦下巴的酒液,道:“眼下情势,两位皇子自是不肯明目张胆,这样便背离我们的意思。为今之计,定要让济国的皇帝知晓,才能将局势搅得愈加混乱。”
何列星在一旁斟茶倒水,递向风亦止,道:“亦主作何计较?”见风亦止无动于衷,犹豫片刻,拿回杯子。
“在卜琮晨间上朝之时,于大街上刺杀。”风亦止言简意赅道。
两人闻言均是震住,何心渺不无担忧道:“如此,太过明显罢。”
“此举目的就是要济国皇帝知晓,他的两个儿子害死了济国最为忠心的朝臣,更要夺他皇位。”风亦止语声清冷道,灌了一口烈酒。
何列星将桌上杯子向风亦止推推,道:“挑拨离间,使其互相猜疑、自相残杀。想必亦主胸有成竹,吩咐就是。”
“不过,要赶在卜琮向皇帝说明真相之前。不然,一切皆是徒劳。”风亦止摩挲酒坛,嘴角微挑,轻启朱唇,缓缓道来。何心渺和何列星闻言,相视无语。
几日后的凌晨,风亦止身着黑色紧身衣,在一烛灯火前,仔细擦着手上长剑,看着剑刃上寒光幽幽,手上顿住,暗自问道:“若是他身处此境,又会如何决断?不不,他生性平和,想来不会为争帝位违背孝悌、残害无辜。”想到这里,不禁愣住,感两颊微热,瞥了眼不远处认真准备的两人,别过头去。
风亦止颔首闭眸,不料脑海中明景瑞的俊朗面庞挥之不去,轻声叹息,睁眼收剑入鞘,起身抖抖衣衫,道:“该出发了。”
黎明的长街,还有几分清冷,零落的马蹄声分外鲜明。风亦止藏身楼上楹柱后,注视卜琮骑马而过,左手无声摆动,便飞身跃下高楼。
何心渺和何列星前后夹击,挺剑刺去,使得卜琮随行的家丁身首异处。
风亦止手执长剑,从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卜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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