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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天上的故事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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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对丰天澜说道:

“阿晴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若天帝容不下她,她会造反的。”

丰天澜那被偏私之心搅成了一团浆糊的脑袋,渐渐变得清明起来。

穆晴会造反吗?

当年在修真界时, 穆晴杀仙修、叛仙阁、与恶鬼为谋……为逆天命, 做了许多不良善, 不正义之事。

她不是个逆来顺受之人。

她从来都不听话,不是个善类。

她是虎狼, 是蛇蝎,有利爪和毒牙——过去有, 现在也依然有,只是她学会了收敛,不会轻易露出来罢了。

如果天帝容不下她……

天帝不将父女亲情放在眼中,穆晴也不会再和他玩父慈女孝的仁义游戏。她会毫不犹豫地发动政变,逼宫夺权。

“……”

丰天澜心已经放松下来,却不肯承认自己的担忧多余, 嘴硬道:

“造反风险极大,一旦有失,就要偿命。”

秦淮说道:

“放心吧,阿晴不会失手。”

秦淮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将被揪起的领口抚平,又以仙术洗去酒壶杯盏倒落时,泼洒在身上的酒。

秦淮的脾气实在太好, 被师弟揪了衣领也没生气, 还能捡起酒壶来, 满脸皆是疼惜之色, 哀叹着抱怨。

“一壶好酒, 可惜了。”

丰天澜没好气道:

“那是你未经允许拿的我的酒, 你可惜什么?要可惜也是我来说才对。”

丰天澜以术法拾起银壶和酒杯,从柜子里另取一坛酒和酒具,揭开封口舀一瓢倒在壶中,将银壶往秦淮面前的桌上一放。

他动作有些重。

壶底在桌上磕出“咚”的一声。

秦淮笑着拿起酒壶倒酒。

丰天澜气还未消,见他笑成这样,顿时觉得更加来气了。

“别动不动就来偷我的酒喝。”

丰天澜道,

“这是给你徒弟备的,你喝得多了,她就没得喝了。”

秦淮笑得更开心了。

丰天澜皱眉道:

“你到底在笑什么?”

秦淮摇了摇头,道:

“没什么。”

丰天澜:“……”

有一说一,他觉得秦淮这人有毛病。



丰天澜以神仙骨入药,为天帝调配了方子。

他寻了灵脉,挖了灵矿,把穆晴在东宫里种的灵草园拔空了一半,来配合着这方子,让天帝吸纳灵气,恢复功体。

同时,他也备好了两份毒药。

一份以蜃月菇为入药,配合百毒,能让服用者唇色发青,脸色苍白,口吐黑血。

穆晴服此药,可以装作忽然重病。

她可借病情,将手中权柄一口气抛还给天帝。天帝到时不止不会因她还权柄还的太快而觉得奇怪,还会很担心她。

另一份则是以烈性灵草为主,食之会引灵力□□,冲击经脉,使得脉象大乱。

如果天帝命别的医官来为穆晴诊治,丰天澜就会先给她服下此药,来混淆医官的耳目。

说直白点,还是为了装病。

药已备好。

穆晴也已经做好准备,等天帝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开始询问天界公务时,她就吃那蜃月菇,一病不起,推脱公务。

只是,不知天帝那边在想些什么。

他身体在逐渐好起来,却自始至终不问公务,每天练一练剑,喝茶饮酒下棋逗孙子,过着和生病时一样的日子。

穆晴:“……”

天帝到底在想什么呢?

……

好奇天帝到底在想什么的,不只有穆晴,还有天界的仙官们。

仙官们对此十分在意——

他们这些为人臣子的,必须要看清楚主人是谁,以后的仕途才能走得顺畅些。

万一眼拙了,搞错了主子,以后被穿小鞋,甚至是引来杀身之祸可怎么办?

就连四荒之中,也对此颇为注意。

尤其是与天界关系不好的南禺凤族,似乎想很希望天帝与太女为权翻脸,将天界搞得一片混乱。

“陛下,你究竟是怎么了?”

天后亲自寻了天帝,有些担忧道,

“是身体仍未完全好起来,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怎会?”

天帝说道,

“丰主司调的药方甚妙,我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体,比中散灵香之前还要好。”

天后仍然担忧,问道:

“那你为何迟迟不问公务?”

“我为何要问公务啊?”

天帝将问题抛了回来,道,

“我将权力交给了凝华,她也很负责任,将这天界打理的好好的,比我主政时好多了。”

“现在我一好,便将给她的东西都要回来,哪有这样的道理?”

天后摇了摇头,道:

“陛下,你……”

天帝抬手,止了天后的话语,道:

“这天界的权力之争,已让我们失去了一个心爱的孩子……”

天帝话未说完。

可他知道,说到这里,天后便能懂了。

他担心他拿回这权力,凝华会不高兴,他们会父女反目,将先前废太子逼宫一事重演一遍。

常乐公子所行之事,伤了父亲的心。

他后来遭罚,身死魂灭,又伤了母亲的心。

天帝和天后身为父母,爱他,作为被伤害之人,恨他。

爱恨不可相抵,交加折磨,心中焦灼。

在常乐公子受刑而亡后至今数月,每每想起这个孩子,天帝天后也还是心痛不已。

天帝不想再这般心痛第二次。

不想让他现在最喜欢、最看重的小女儿,重蹈废太子的覆辙。

提及常乐公子。

天后沉默了许久。

半晌,她才说道:

“陛下,你可放心,凝华这孩子很爱你,而且拥有底线,她不会不舍得权力的。”

“我知道……”

天帝欣慰地笑了下,说道:

“权力这东西,她舍得,我也一样可以舍得——女儿做得到的事情,我这做父皇的若是做不到,岂不是很丢人?”

天帝又补充了一句:

“反正这位置早晚都是她来坐,就当让她提前适应吧。”

天后松了一口气。

她才是最怕这对父女相争的人。

她已经因这权位之争失去了一个孩子,不想再让另一个孩子因此而出事。

如今见天帝没有要和女儿争抢的意思,她才终于放下了心。

天后叹气道:

“凝华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没驸马。从前未历劫时,她就没有装在心上,放在眼中的人。历劫修了无情道,这成家就变得更麻烦了……”

才刚放下心,她就念叨起了这个女儿。

这一念叨,就戳到天帝的心坎上了。

“唉,千万别提这事。”

天帝也摇头叹气,说道,

“我一开始瞧好了秦宗师。但这人无情道已经大成,一身仙气,心比我们神仙还清净。我想撮合他和凝华,一和他说话,就觉得自己在将神仙往凡尘里拉,满心的罪恶感……”

天帝说道这里,忍不住抱怨了两句:

“明明我才是神仙,他才是从凡尘里飞升上来的……”

抱怨过了秦淮,天帝的话语又回到了穆晴的婚事上。

“后来又来了那丰天澜,就是凝华当了宝贝的那莲灯的灯主,他和凝华对彼此也算是上心。”

可也只是上心而已。

这两人都将对方当成了特殊的,但他们之间却没有半分桃色,让旁观者咬牙切齿,急得要死。

天帝恨不得下旨给他们赐婚,又怕强扭的瓜不甜。

天后问道:

“我听闻,这丰主司,也是个修无情道的?”

天帝点了点头,忧愁道:

“是啊,无情道!”

“这无情道到底是谁钻研出来的?这得害了多少情缘,情障深重啊!”



穆晴一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握着笔,在空白的纸上画圈圈,一副闲散又忧愁的模样。

她问道:

“小师叔啊,你说天帝是不是在考验我,让我主动交出权力啊?”

丰天澜拿着朱笔,在折子后方写好批注后,将折子收起,摞到左手边去,又从右手边取了个没批过的,一边批一边道:

“你们是父女,父女之间不必如此九曲回肠吧?”

穆晴摇了摇头,道:

“你不久前还跟我说,涉及权力之争时,不要太把父女亲情当回事呢。”

丰天澜:“……”

丰天澜只得认真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有可能。”

穆晴问道:

“有可能什么?”

丰天澜说道:

“有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天帝在考验你,让你主动让出权位来。”

穆晴:“…………”

你这回答前后不和,态度有些应付啊。

“那我该怎么办?”

穆晴说道,

“吃个药装病,主动把权力让出来吗?”

“蜃月菇虽然不算剧毒,但吃下去定然会很难受,不到万一还是不要吃。”

丰天澜不赞同她的想法,道:

“有些事情天帝不提起,你就当不知道,不要主动去做,太自觉了对你自己不好。”

说到这里,丰天澜总结道:

“就是要你学会脸皮厚一些。”

“不对,这方面你不需要现学,你从小就很擅长。”

丰天澜没忘记翻穆晴的老底。

有些事别说是不提起,就算是提起了,她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表面答应了,下次继续再犯。

——也就是阳奉阴违。

犯完事再十足无辜地来上一句:

“什么?你说过这事?我不小心忘了。”

秦淮脸皮很厚。

他的小徒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脸皮比他更厚。

“怎么又骂我?”

穆晴拧起眉毛,问道,

“别人眼里的我聪明伶俐又可爱,你眼里的我,怎么就没有半分优点?”

丰天澜波澜不惊道:

“穆晴,脸皮厚未必就是缺点。”

说完这话之后,他又补了一句:

“就像你对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毫无自知之明这事一样,损人不害己。”

“在为人上是缺点,但在生存上是优势。”

穆晴:“……”

她觉得,丰天澜说的这些话,绝对不是在夸她,而是在讽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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