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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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

如往常一样,沐轻歌刚回到七彩楼,就发现绿竹正站在门口左顾右盼,一发现她的身影,便立刻迎了上来,脸上无不透露出对她的担心。

“绿竹,我现在有些事情要处理,晚饭已经在那边用过了,你告诉他们,晚上不论发生什么,务必让他们不要来打扰我!”

身体各处已经有些隐隐作痛,沐轻歌没有时间再逗留,只能够马上回到房间,如若不然,后果不是她能够想象的。

“啊!可是小姐……”

绿竹伸出手去还想要叫住她,可是沐轻歌早就已经从她身旁闪过,她从空中抓到的除了空气就再没有了其他。

“小姐今日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在她师父哪里受气了吗?怎么见小姐的脸色这么惨白呢?”绿竹站在原地小声猜疑着,全然没有发现身后有一个男人正在慢慢靠近她。

“在想什么?”醇厚的嗓音突然响起,绿竹吓得后退了几步,立马一脸警惕的看向了声音的来源处。

“你、怎么又是你?”

不错,站在她身后的男人正是已经一段时间未见的景一。老实说,其实他也是不愿意过来的,只不过是因为他家王爷放心不下沐轻歌,所以才会派他来看看情况,如若不然,给他多少好处他都不会过来。

“你过来干什么?”

上次景一对她说话的言辞不当,已经让她将这个男人拉去了黑名单,所以如今对他说话,是,也就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了。

“我过来是奉王爷的命令来查看你们的基本情况,否则你以为、我会愿意过来?”景一突然倾身,吓得绿竹如同一只受惊了的小白兔一样,立刻蹦出离他三米远的距离,方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挺起胸脯发声说道。

“我管你是不是自己愿意过来的,既然你有任务在身,那就去完成你的任务好了,干嘛还站在门口,真是讨人嫌!”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绿竹再不给他一丝说话的机会,匆忙的往房子里跑。不过才刚跑进去,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折了回来。

“小姐今天心情不好,吩咐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能去她房间打扰她,你最好给我记住这一点。不然惹怒了小姐,一定有你好看!”

说完,绿竹收回了自己的小手,跑来的背影让人觉得有些可爱。景一被她吼的愣了几秒钟,待他反应过来之后看着绿竹那可爱的小样子,脸上竟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个极其宠溺的笑容。

他羡慕绿竹的这种天真,也希望她永远能够保持这种天真。

不过、他刚刚好像听到绿竹说沐轻歌今日心情不好,并且还让人不准去打扰她,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呢?

景一想了很久之后,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

天色很快就晚了,一瞬间便到了戌时,而这个时间正好就是风离言说的,蛊毒开始发作的那一个时间段。

沐轻歌从外面匆忙赶回来,才刚给自己烫了一壶茶,等她小心的将茶水倒入自己的茶杯,缓缓的端起茶杯的时候,胸口猛地一痛,让她手中的茶水洒掉了一大半。

沐轻歌眉头紧皱,就当她正想要将倒下的杯子扶起来的时候,如同被千万条虫吞噬、轻咬的感觉迅速席卷她的全身,她明白一定是蛊毒开始发作了。

她紧咬牙关,努力让自己忽略掉这点痛楚,依旧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可是蛊虫在她身上快去游走的速度就像是在要她的命一般,她再也忍不了的大叫出声。

“啊!!!”沐轻歌终于抑制不住的喊出了声,全身的痛楚就好比被人活活挖出了心脏,甚至就像是自己的腿骨被人一块一块的给敲了下来那般痛苦,如果非要比出个所以然来,这些痛楚仍然无法与她此刻的痛相比。

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沐轻歌又长又尖细的手指不禁深深的掐入了手心之中,贝齿紧咬下唇,都已经快要在上头留在一个血印。可即使如此,这依然不能够抵制蛊虫给她带来的痛苦,那种令她生不如死的痛苦。

“嗯……”

手臂上剧烈的疼痛让她再次忍不住闷哼出声,她满头大汗的看过去,只见原本细嫩的皮肤上,仿佛有什么在里头横冲直撞的向她挑衅。那突然鼓起,又突然消失的感觉令她忍不住将一旁的茶杯狠狠摔碎,然后俯身捡起,她想要用利器将皮割开,然后放出里面的东西。可明显这只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血蛊虫移动的速度远比她想象的要快的多,她无法跟上它的速度,亦无法找准它的位置。

“砰!”桌上的茶具皆被她全扫落在地,她狼狈的跌倒在一地的碎片上,仅靠手肘支撑着身体全部的体重,手肘处是让人触目惊心的一大滩血迹。可是突然间,她发现这样,疼痛的地方就会好受一点,于是,她开始做出了如同自残一般的措施。

她紧咬牙关,死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又狠心抽出了自己腰间的一把匕首,如同被人掐住了喉咙不能呼吸的痛楚又在腿部传来,粗鲁的掀开了身上的罗裙,白皙细嫩的腿上有一股小鼓包在快速的移动,那情景在让人觉得恶心的同时,又觉得有些瘆人。

她用匕首快速的在腿上割出了一条小口子,汩汩的血液流出,但血蛊虫却是一点都不受影响,顷刻间就已经钻到了她的胸口。胸口处难以言喻的痛楚让沐轻歌触不及防,匕首突然滑落,她狼狈的躺在地上四处打滚,只希望能够抑制住痛苦。

“啊!”

沐轻歌现在才终于体会到了他们所说的‘千倍万倍的痛苦’到底是什么,如若是一般人,应该早在第一次蛊毒发作的时候就已经自尽了吧。因为这种痛苦真的非一般人能够承受,就连她、也不能!就算她再厉害,她毕竟也只是一个凡胎肉体,这种痛苦已经足以燃烧她内心的坚定。

不经意间,沐轻歌扫到了不远处的束腹带,她想要爬过去将全身紧绑,或许那样能够阻止血蛊虫的移动速度。被痛苦折磨的没有一点力气,沐轻歌几乎是靠着最后一丝拼劲爬过去的。

不过一个时辰,她的额头上已经沁出密密麻麻的细汗,腿上汩汩的血液还在继续往外流,地上摔碎的茶具,还在冒烟的茶水;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昭告后人血蛊虫的厉害。

不知已经爬了多久,沐轻歌终于够到了束腹带,她咬牙将全身束缚得紧紧的,被掐住的皮肤没有一点点放松的余地,而刚刚的痛楚明显也被抑制了一点点,她终于能够喘一口气了。

满头大汗的瘫在床头,沐轻歌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还剩下半截束腹带,她用它为自己腿上的伤口随意的包扎了一下,大功告成。

原以为今晚的痛苦已经过去,可是下一秒她的笑容却突然凝固在了脸上。

向来霸道的血蛊虫怎么可能会因为她的做法而停止挑衅,它又开始四处乱窜,在她的身体内横冲直撞,似乎是为了寻找一个出口,亦或者就是为了故意折磨她。

痛、如同千万只虫子在身上啃咬般的痛苦,沐轻歌扶着床头,拼了命的忍耐,可是最终还是拿起了枕头下的那把剪刀在身上刺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血窟窿;因为貌似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分出一部分的注意力放在其他事情上。

因为痛苦而防范力下降的沐轻歌并没有察觉到,此刻外头正有一个人在暗暗的窥探她,听到从里面传来不正常的瓷器等破碎声,景一紧皱眉头,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不行,听这声音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必须要马上回去禀告王爷!

如来时一样,景一离开的时候也是悄无声息,而这屋子里面唯一能够察觉到他的人便是景七景八,他们两面面相觑,又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依旧在外守护着。

“王爷!”

在一间雅致又显得高贵的房内,白沐尘又如同往常一样斜斜的靠在榻上,姿势撩人,见景一才刚出去就回来了,他面色突然阴沉了下来,看向景一的目光中仿佛带上了无数足以令人死亡的利剑。

“又被赶出来了。”淡淡的口吻不像是问,反而十分的笃定。

景一原本凝重的面色因为他的话差点吐血,王爷就不能盼着他一点好吗?好说自己也是他身边的护卫,总是这么损也不怕外人笑话。当然了,像王爷这种根本就不在乎外人目光与意见的人,随心而来就是他这个人的标志。

言归正传,他回来是为了向王爷禀告沐轻歌今日的异常,其他的事情他暂且就先不理会了。

“回王爷,属下今日并没有见到沐姑……”

“嗯?”男人语调突变,景一才恍然想起来,王爷吩咐过他们以后叫沐轻歌只能够叫王妃,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行。

察觉到自己口误,景一立刻改口说道,“王爷,属下今日并没有见到王妃,可是却发生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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