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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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鲁兰上厕所的空当,安蓝神秘的告诉我说:“现在的鲁兰和刚来那会儿不一样了。下午我和她搀你去厕所小便时,她歪着脖子盯着你下面看,好像发现什么宝藏似的。”我接过来,有点难为情的说:人都有成熟的时候。鲁兰也是女人,她也有那方面的好奇心,这是人之常情。安蓝探着脑袋和我悄悄的说:我发现鲁兰对你有种特殊的情感,在我面前,她就没说过你一句坏话。我想,她是不是对你有点意思呀。”此言一出,美的我心旷神怡,遮遮掩掩的说:“可能是我人缘太好了,所以她就特别尊敬我吧。”安蓝还要说什么,鲁兰正好推门进来,安蓝傻笑的充鲁兰做了鬼脸,而鲁兰羞怯面色分红,像荷花瓣似的。

秦老太太出院回来那天,秦家可热闹了,不是我幸灾乐祸,那天秦家的确像过狂欢节一样沸腾。

要说以往,秦家就那么四口人,空空荡荡,冷冷清清,安静的连看家狗都得了抑郁症。秦老头一直坚定的认为:在他生命终结之前就别想全家团聚了。可是万万想不道,借着老太太负伤出院的机会,全家倒“团圆。”了一把。

老太太在东屋炕上有板有眼哼哼着,眼前摆一大堆药罐子。再看来的这些亲属,个干其事,什么表情都有,有哭的,有笑的,有打的,有闹的,套用京剧里一句术语,那是唱念做打全齐了。

三个姑爷百无聊赖,建议大家凑一桌麻将。于是,三个姑爷加上二芝子就在秦红梅屋里摆开了阵势。东屋老太太是痛的直拉二胡,西屋是小麻将摔的是掷地有声、烟雾缭绕。几个孩子更耍的欢,屋里屋外走马灯似的乱串。也不哪个孩子一不留神踩狗尾巴上了,那狗没命的叫唤。此时秦老头正烦着呢,一听见狗叫,他心里顿时着了火,于是他冷不防一脚就把小巴狗的肠子给跺出来了。这也太悲惨了,吓得园园失魂落魄的叫嚷“妈妈——姥爷把小豆豆的肠子给踹出来啦!”

正在这个恰当,我提着礼品也进了大门,二姑爷和三姑爷招呼好我搓两把,我说我对玩麻将天生不感冒,就不捣乱了。之后,我来到东屋看望老太太,走到门口时,正好迎面碰见秦红梅出来,我和她打了个照面,想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可她脸色阴沉,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一侧身闪了过去。我心说:和我摆什么臭架子,又不是我把老太太推沟里去的。

进了屋,一眼看见老太太在炕上躺着呢。她脸色苍白,眼皮搭拉着,鼻翅微弱的喘着气,并发出抑扬顿挫的哼哼声。

我恭恭敬敬来到老太太的病榻前,轻轻的问候她说:“大妈,您怎么样了,还好吧。”

老太太闻声勉强睁开眼皮,用最微弱的眼神望了我一眼,哼哼的说:“哎呀,可要了我的老命啦,今年是我的坎儿呀。”

看见老人伤成这样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大妈,您就安心的养病吧,什么都不要想。”

“哎呀,可活不了啦。三米深的壕沟啊,一头就栽下去了,像摔老牛一样。”

大闺女赶紧给老太太擦擦眼泪,并问她想吃点啥吗?老太太摇摇脑袋说:“仙丹也吃不下呀……三米多深的壕沟。”

这时,三闺女秦红蓝板着脸质问我说:“长潞,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黑更半夜让老太太骑三轮车出去,难得你就不知道拦着点吗?我真不好意思说你什么。”

秦红兰是个极为冷淡、刻薄的女人,她一但开了口,就没要好听的。也加上她比别人稍微有点本事,所以就跟目中无人了。

但要提起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或许也和我多少有点关系;正象秦红蓝所说,我要是拦着点老太太,她也不至于瘫在炕上“拉二胡。”。可话再说回来,秦红梅夜不归宿我心理也极为的不平衡,我的心里的创伤又和谁说去呢?

“三姐,我也没想到会发生那种事情。”我委曲求全的说。

“没想到?”秦红兰吹毛求疵的说“你没想到不要紧,可老太太差点给摔死了。”

老太太跟着就哼哼着说:“哎呀,疼死我了,没法活啦。”

我瞥了老太太一眼,不服气的说:“其实,那天晚上我一直看着孩子,孩子都吓破胆了,一会儿也离不开我。”

“说那些没用。在这件事情上,你和红梅两人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三妹,说两句得了。”大闺女红玉申张正义的说“这都是意外,也不能全怪他。”

大姐是秦家所有姐妹中最为忠厚老实的。虽然摔坏的也是她的母亲,但她除了心痛之外,更能看清事物的本质。因此,秦红玉大姐给我使了个眼色,我自觉的退了出来。

老头正在院子里给炉子填煤呢,他看我闲着无事,就吩咐我到厨房帮秦红梅打打下手。还是老头善解人意,他知道快到吃中午饭的时候了,让我干点小活儿好有理由蹭饭吃。可是到了厨房,秦红梅死活不用我,不但不用我,她还骂骂咧咧往外轰我,让我哪凉快哪呆着去。开始我还尽量忍让着她,因为老太太摔伤了,做为女儿,她心里也不好受;况且这事又和她有着直接的因果关系。今天来的这些亲属,可以说十之八九都对秦红梅耿耿于怀;那天晚上,她要是按时回家,老太太能因为找她而掉沟里吗?

所以面对这种窘境,她没什么可说的,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但是我更倒霉,刚才被她三姐无理取闹训斥了一顿,现在她又把我看做了眼中钉,就好像我把老太太推沟里摔伤的。

她看见我有气,我看见她更有气。一想起二秃子和我说的话,我恨不得当面揭穿她的老底,看她还有什么话说。可是现在家里已经乱成一锅粥,老太太又瘫痪在炕上,在这种情况下,我要和她闹僵起来,恐怕事情更不好收场了。

但是,这人就怕不识抬举,你越忍让着她,她反而越蹬鼻子上脸。

我想帮她洗菜,她撇手把菜给我抢了过去:我想帮她刷碗,她用炒菜的勺子头敲我的手背。像轰狗一样骂我说:“你给我滚蛋好不好?他妈我一会儿都不想看见你。”

我依旧陪着笑脸劝慰她说:“行了红梅,你别闹腾了,家里这么多人,让人家笑话。况且她姥姥还在炕上病着,让她老人家清静点吧。”

她蔑视的瞥了我一眼说:“你他妈少背后充好人,就你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蒙的了别人,但蒙不了我。”

我冤枉的说:“天地良心啊!我怎么就背后充好人了?我又耍什么手段欺骗你了?”

“长潞……”她声色俱厉的盯着我眼睛说“那天晚上我没回来,你就怀疑我在外面胡搞,所以你就不择手段从中作梗,搞的我们家鸡犬不宁,不是吗?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所以就请你赶快离开着吧。”

听到这话,无疑是晴天霹雳降临在我头上。我再也忍无可忍了,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子说:“秦红梅,你可要凭良心说话啊。我再怎么卑鄙无耻也决不会背后给你使绊子的。”

她使劲甩开我说:“得了吧,现在你说什么都没用了。这都怪我瞎了眼,把你看成老实人。”

我退让一步恳求她说:“红梅,可能你误会我了,有时间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没什么可谈的了,你已经把自己的路给封死了。”

“唉,这他妈都怪我那天晚上就不该来。”

“可是你还是来了,你来了,家里就乱套了。”

正说着,忽然就听外面一阵骚动——原来是田大老板大驾光临了。他左手握着烟袋杆,右手拎着一嘟噜高档的营养品,耀武扬威的向老太太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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