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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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师自通的说:“皮外伤也不是闹着玩的,万一染上破伤风就麻烦了。我父亲是赤脚医生,我多少懂得点儿。”

这时鲁兰建议先去药店买点止痛药,等明天还不见好再去医院也不迟。我说也可以。于是我找张纸,开了几样止痛和消炎药打发鲁兰去买。

等鲁兰刚出去,鲁花忽然一下子就扑进我的怀里,失声恸哭起来,我的胸脯都被她的眼泪给浸湿了。鲁花是个比较坚强的女人,那些人合伙打她的时候,她认可被打死也绝不掉半点儿眼泪。守着鲁兰她也强忍着泪水,因为她怕妹妹看出她的脆弱。然而现在只剩下我们俩人了,她再也坚持不住了,心中所有的委屈和悲愤一下子涌了上来。因为我和鲁花是最知心好朋友,她只有在我怀里才能痛快淋漓的发泄。

我是受不了女人哭的,她这一哭弄的我也偷偷掉了两眼泪。我安慰她不要再哭了,身体本来就不好,悲伤过度会生病的。她爬在我的肩膀抽噎着说:“长璐,我该怎么办呢?我都没心活下去了。”

“别说傻话了。”我望着她那哭泣的眼睛说“我相信你是坚强的,不要被这点小挫折给压垮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不是更中了他们的计了吗?他们无端的栽赃于你是非常可耻的行为,明天我就陪你去派出所告他们。”

鲁花抹了把眼泪踟蹰的说:“算了吧,我不在乎那些。”

我疑惑的说:“这怎么能算了呢?你要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还以为你默认了呢,这可是给你背黑锅呀。”

她停顿了一会儿,嘘了口气说:“我受了点委屈没关系,而他们毕竟失去了一个大活人,所以不愿和他们斤斤计较。”

也许鲁花的心情太低落了,因此她把那些微不足道的恩恩怨怨看的很淡漠。在她看来,人都死去,活人再怎么折腾也是没有意义的瞎胡闹。

没大多会,鲁兰买药回来了,鲁花赶忙拽了块纸巾把眼泪擦干。鲁兰除了买药,她还给鲁花带了她最爱吃的牛肉馅的水饺,看来还是亲妹妹想的周到。鲁花勉强吃了四五个水饺,然后又服了药,把鲁花安顿好我才离开二十四号院。鲁兰一直把我送出大门外,临了她嘱托我说:“长璐哥,如果有空就来这多陪陪俺姐,俺姐太孤单了。在金丽桥,俺姐就你这么一个好朋友,她一看见你就开心多了。”

“放心吧,我一定来陪她的,不过你也别太着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鲁兰用嘴嘘着手感叹的说:“闹了半天,北京的冬天也这么冷。”

“是啊,这个冬天有点不好过。”

在回来的路上,忽然有个朋友打电话让我去他家喝酒,说他老婆回娘家了,正好喝个通宵。喝到凌晨两点我才回来,也不知怎的,钻进被窝怎么也睡不着了,浑身骤冷,还出了许多虚汗。我勉强起来找温度计一量,高烧三十九度二。这可怎么办?这个时间诊所已经关门了,除非打120急救,可是发高这点小病就打120急救难免有点小题大做了。我给安蓝打电话,告诉她我发高烧了。安蓝迷迷糊糊问我怎么发的高烧?我说就是和朋友喝完酒回来突然就烧起来了。一听说喝酒,安蓝不耐烦了,她最讨厌我喝酒,所以因为喝酒而发烧是罪有应得。她告诉我个土办法,插上电褥子,蒙上棉被发发汗就好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安蓝来看我,这时我还在被窝里躺着呢。她毫不在乎的说:“好家伙,还真像个病人似的,都晌午歪了,你懒被窝儿。”她顺手摸摸我的脑门,又惊讶的说“可不乍的,还真烧的够呛。”

我呻吟着摆摆手说:“还死不了,刚吃完退烧药,忙你的去吧。”

“还挺刚强的,得,那我就忙去了。”说完,她抹头就跑了出去。看见她出去,气得我顿足捶胸,心说:这人怎么一点心肝没有,我是和她假装客气客气,她还真就走了。唉,干脆把我烧死完事。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她又回来了,原来她是给我请大夫去了,这还像点朋友样。那大夫是个女的,大约有五十岁左右,长的人高马大、鼻直口方,讲话的声音像老爷们儿似的。她给我周身上下检查一遍,最后得出结论是伤寒导致重感冒。不容分说,就给我打了一针,说等下午要是还不见那好只好打吊瓶了。大夫说的话还真算数,下午果然没见好,于是安蓝又把大夫请来,这回大夫连检查都没检查,三下五除二就给我打上了吊瓶。我是很少打吊瓶的,一点经验没有,所以刚扎上针我就憋尿了,这可怎么办呢?安蓝又是个女同志,这种事又不好劳她帮忙。安蓝看我雌牙露嘴就问我怎么了?我说肚子疼,她说要不然叫大夫去吧,是不是药物过敏了。我坦白交代说:不是药物过敏了,是我憋尿了。

安蓝哈哈傻笑的说:“憋尿就说话吗,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你的尿盆呢?”

“我哪有尿盆呀,我也不是七老八十了。”

“那没尿盆怎么办呢,我又不能把你搀厕所去。”她回头看见我的暖壶了,笑嘻嘻的说“那只好用这个了,用完一扔,或者刷刷接着用。”

“用暖壶撒尿还不如直接尿床上呢。”

“那你说怎么办?”

“你去商店给我买个朔料盆回来。”

“好吧,你等着。”没三分钟她就跑回来了,可是她并没买尿盆,是从饭店找来一个空可乐瓶“还是用这个吧,只当是废物利用,比买盆实惠。”

我懊丧着说:“真会出馊主意,那么小的口,我怎么尿的出来呀。”我就差没说:那么小的口,我的家伙怎么插的进去啊。

“口小好办。”安蓝从桌子上抄起尖刀,一剪子就把可乐瓶的嘴给铰掉了“这回口大了吧。伺候你真是的麻烦。”

我不好意思的说:“那么你先出去会儿,守着你我尿不出来。”

安蓝充我怒努嘴说:“你爱尿不尿,反正我是不出去,大冷的天,你也真忍心折腾我。”然后她又的和我挤眉弄眼的说“你那个家伙我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心想:既然你都不怕害羞,那我还客气什么,活人怎么也不能让尿憋死呀。撒完尿我把尿罐递给她,她夸张的捏着鼻子扭着头把尿罐倒了。等回来,她充我嘿嘿直笑,我问她笑什么呢?她悄悄爬在我的耳边说:“真是奇怪啊,挺起来像个大萝卜,蔫巴了又像个小像枣核。”我无可奈何的生气说:哎唷,我都病成这样了,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

第二天,我的病还是没见好,高烧一直在三十九度左右徘徊。我问大夫怎么回事?难道说我的体温就比别人高吗?大夫听了这话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说:得病得慢慢治疗,就算吃仙丹也没有立竿见影的好呀。不容分说,又给我扎上掉瓶了。等到了晚上,还真见点效果,不管怎么说,我能吃进饭去了。又隔了一天,不知怎么,我的高烧突然又反弹了,一下子又升到了三十九五度,而且越到晚上越严重。徒弟张召阳关切我说:师父,您的病好像严重了,您赶紧找个正规的医院好好瞧瞧吧,耽搁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听他这么说,我也有点担心了,于是我又给安蓝打了电话,安蓝撩下电话就跑来了,她一看我这样子下了一跳,吃惊的说:“长璐,你的脸怎么都肿了呢,是不是病情加重了?”我说我也不知道,就觉得胸闷。安蓝叹息说:唉,这几天的钱算是白花了,花点钱无所谓,可是……算了,还是去县医院吧。

我犹豫说:“要不然再找大夫输瓶液,兴许明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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