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这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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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轻巧的一句话,仅是上嘴唇碰下下嘴唇的一张一合间,就轻易地抹杀掉了那些独属于顾裴深的记忆。

他让顾裴深别再管了,从此与他无关。

剜心之痛也不过于此,顾裴深觉得自己要是再不阻止眼前这个老头子的话,那自己就铁定会被他逼疯了。

对是,他是没用,自从白晓雯出事后,他就一直躲在幕后,就连对于凶手的制裁与判型,一切事宜都是自己母亲在背后操作支挣,虽然他承认那样的作法并不那么光采,但特殊事宜只能特殊处理。

白晓雯在最一刻打给他的求救电话,他三番两次地完美地错过了,每每想到这个可能,顾裴深都恨不得拿头去撞墙,让自己去为白晓雯受过。

但顾裴深清楚地知道,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徒劳,因为就算他做得再多,死去的人都不可能知道了。

因此,面对着此时有些呈显疯颠着的白志成,顾裴深多多少少能理解他的心情,任凭谁在遭受过那样深重的打击后,也不可能神智清醒地独活于世。

顾裴深想,能让白志成一直支撑着过活到现在的那根线,多半是内心当中莫大的仇恨了,倘若连这一点念想都没有了,那白志成又会怎么样呢?

细思极恐,顾裴深蹙着眉头,极力说服自己的忍耐力一定要支撑住,绝不能与对待正常人的态度对待白志成,因这个人早就心志模糊,满眼只剩下仇恨了。

于是在白志成那满脸的疯刺与狂笑声当中,顾裴深当机立断,截口打断了他,语气也不复先前的谦让,顿时凛冽了几分,“叔,你冷静点,不管怎么说,这事我管定了,我看你也累了的样子,要不我叫人先送回去吧。”

他不由分说地走到办公桌前,接通了内线,吩咐两名安保上来。

见顾裴深无视自己的抗议,白志成顿时不干了,他不管不顾地指着顾裴深:“你这是赶我走对吗?好啊,你这个伪君子,在晓雯面前口口声声说爱她,会照顾她一辈子,她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难道这些都被狗咬了?你这个出尔反尔的家伙。”

又来了,简直没完没了,顾裴深只觉脑仁一阵发胀,揉了揉眉心,露出漠然的表情。

安保很快就上来了,见到办公室里胡言乱语的人,二话不说架起往外就走。

看着那到此时还不能安分的白志成,顾裴深顿觉无力,摆了摆手嘱咐道:“小心点,别吓着老人家了,将他送回去后,派人好好看护着他。”

办公室里终于安静了下来,顾裴深舒口气,立即掏出根烟,用打火机点着了,走到落到窗前,居高俯瞰着,整个洛市大半的景有色尽收眼底。

但顾裴深并没用看美景的心情,吞云吐雾间,他的俊朗的眉目仿佛隐在缥缈的薄雾后,有些不真实,却掩不过眉宇间的深思。

这个世界上悲伤的故事有千万种,每个人都在倾情地演出着。

幸福像似那海市蜃楼,可望而不可及。

对于苏冉来说,医院与回家两点一线,日复一日,却随着莫林博士的到来,而变得越来越盼头。

像往常一样,这天她又早早地晃悠到医院,隔着病房远远地,她莫名地看着到一病房外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那人满头白得发亮的银丝,站在这清早人来人往的病房走廊里,显得特别显眼,以至于苏冉隔着老远都能一眼看到他。

本来医院是个公共地方,有个人站在这里也无可厚非,但怪在这老人杵在病房门边,似乎通过门上的玻璃小窗,静静地一动不动地观看着里面的状况。

至少从苏冉的角度看来,这老人这个时候这个位置,站在这里不单阻碍了检查医护员的进出,更多的有些被人偷窥的意味。

任谁被一个陌生人站在门外悄悄观察着,也不会舒服。

想到这里,苏冉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眼看就要走到近前时,那白发老人似乎觉察到有人正在靠近,倏然扭过头来。

只一眼,苏冉就震惊得不得了,以至于下意识地张大嘴,愣怔在原地。

就在此空档,老人倒是机灵,二话不说,转身撒腿就跑了。

但与苏冉擦身而过时,那有意无意地扫过来的眼神,却让苏冉浑身一颤,顿觉自己像见着了魔鬼,多么恶毒的一双眼啊,在一个白发老人身上看到,简直违和得令苏冉以为自己眼花了。

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揉了揉双眼,但那双眸子就像定格一般,牢牢地嵌在了她的脑海里,竟挥之不去,这又怎么可能是自己眼花呢?

等苏冉回过神来后,那老人早就跑没了身影。

苏冉拧眉纠结地思索一会,几乎搜肠刮肚地想了一会,也没能在记忆里提取出关于这人的半点印象,只是奇怪那人为什么见有人靠近有活见鬼似的跑没影了呢?

带着这个疑问,苏冉推开了病房门,只见苏志早在到来,正弯腰给苏承安喂着水。

听到声响,百忙之中扭头看过来的苏志,一眼就见到她那深思的神色,不由得微皱眉头,担忧地问,“冉冉,想什么呢?”

苏冉看她一眼,想了想,觉得还是跟苏志说说看,看他对那人有印象么。

于是苏冉问:“哥,刚刚我在病房外,见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站在门外,也不见他要进来的意思,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外,从那小窗子往里看着,不知你见过此人么?”

说着,苏冉还指指门上的那个小玻璃窗,以强掉自己内心的不安。

果然,苏志愣了一下后,就拧眉想了一会,似乎也在努力地搜索着脑海里有关于满头白发的老人的印象。

最后,不出所料,苏志也摇了摇头,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知道他是谁。”

正在兄妹俩苦思冥想之时,躺在床上的苏承安突兀地开了口,打破了一室凝思的空气。

苏冉只觉得心中莫名一跳,下意识地喊声:“爸?”

苏承安极轻地摇摇头,示意她别急,然后眼望着天花板,摩擦过铁片似的沙哑声音,在这大清早上,只得有些刺耳。

“我知道他是谁,但这不重要,你们不用理会,该干嘛干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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