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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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副校听了张柏岩的这一番话之后,先是看了吴杨树一眼,她像是在心里想着些什么,随后脸上露出了一丝象征性的为难,顿了顿,极为真挚的说道:“既然是对案件有帮助的话,那吴同学你就跟两位走一趟吧,到底钱多多和你也是室友一场,能多帮一点就多帮一点。”

吴杨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他在短时间之内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恰当的理由来拒绝审讯,脸色憋的活像一只刚结出来的小茄子。

“那……”吴杨树握紧了拳头,努力的将自己心中最大的迟疑说了出来:“那这会不会对我之后的工作分配有影响?”

张柏岩没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王副校一眼。

“当然不会啊!”王副校想都没想的就回应了一句:“要是你这次能给案件带来帮助的话,学校一定会最最优先给你分配好的实习单位!”

话毕,又对着张柏岩和顾宁笑了两声,只是笑意中多了一丝尴尬:“看看,多单纯的孩子啊。”

张柏岩点了点头,并不打算和王副校再说些什么,只是领着吴杨树就走了出去。

顾宁自然也没说话,亦步亦趋的跟着,心里却是忍不住的猜测:王副校刚刚明显是不太满意吴杨树说的话,她真的能像说的那样给吴杨树分配好的实习单位么?

或许是在深渊中待着久了的缘故,不管是什么事情在她看来,好像都透着那么丝丝的灰暗。

*

张柏岩并没有把人带多远,直接领着就上了车,看样子是准备在车内进行问话,他让顾宁继续坐在副驾上,自己则是和吴杨树坐在了后边。

“来说说,在你看来,钱多多是个什么样的人?”张柏岩甚至没做任何铺垫,直接就开门见山的说:“钱多多昨天被发现在汉光市远山县老家遇害,分尸。”

分尸两个字眼就好比是什么毒药,吴杨树脸色刷的一下就难看了起来。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张柏岩一眼,结结巴巴的说道:“您……您说什么?钱多多他……分尸?”

“嗯。”张柏岩轻轻的应了一声,眼神中多了一丝考究:“你们在一起生活了三年,他的品行,你应该是在了解不过的,就你看来,你觉得钱多多是不是仇杀?”

“我……”吴杨树的眼神有些闪躲,声音几不可察间拢成了一条线:“我不知道。”

张柏岩眉尾高挑:“嗯?”

“你在害怕些什么?”顾宁的声音紧跟着传了过来。

吴杨树整个人愣了一下,他本能的抬头朝着前面看去,透过后视镜正好迎视上了顾宁的眼睛,后脊梁骨不知道为什么,陡然有一阵寒意上涌。

顾宁的瞳孔纯粹的没有一丝杂质,正是因为如此,她的视线中就好像存在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深渊中藏着一头可怕的凶兽,凶兽的眼睛隐约间和她的瞳孔重合。

一眼就贯穿了吴杨树的情绪。

吴杨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他支起一条胳膊有些艰难的揩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我是真的不清楚,钱多多在校三年,很少有回过寝室,他也……也不太看得起我,我们的交流并不算太多。”

顾宁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没再说话。

“听你的意思,钱多多的为人并不好?”张柏岩往后靠了靠:“还有,他在三年内,没有回寝室的时候,一般都会去什么地方,这一点你知道么?”

“也不能说为人不好吧,”吴杨树抿了抿嘴唇:“钱多多家里有钱,有钱人家的孩子多少就不太看得起人,脾气上肯定就不太好。”他话说的十分委婉:“至于不在寝室的时候,一般不是去酒吧就是去一些声色场所,这一点我不大清楚,他一向和王飞腾、赵侠两个人玩的比较好。”

张柏岩:“这两个人是谁?”

吴杨树:“这是我另外两个室友。”

张柏岩:“你们寝室一共四个人是吧?”

吴杨树:“对,不过他们两个前一段时间一起离校了,自己在外面有开了实习证明。”

或许是张柏岩的语气不带任何攻击性,甚至可以称得上‘和蔼’两个字,到了这一会,吴杨树显然镇静下来了不少,就是手指无意识的捏着衣角,暴露了他的内心多少还是有些慌张。

张柏岩侧目看了他一眼,又追问了一句:“钱多多在校几年,在学校中有和什么人起过冲突吗?”

“好像没有。”吴杨树摸了摸头发,“也就平时和周围几个寝室的人小吵小闹过,不过应该不至于……不至于到杀人的地步。”

“嗯,明白。”张柏岩应了一声,笑着说:“一群男人挤在一栋楼里,就算是打起来都挺正常的。”

或许是觉得张柏岩这个笑话不怎么好笑,吴杨树脸上的笑意有些尴尬,只是点了点头,就规规矩矩的坐在那儿等待着张柏岩继续问话。

“知道王飞腾和赵侠两个人的联系方式么?”张柏岩从口袋掏出手机,揿开了记事本。

“我只知道他们的手机号码。”吴杨树敛下了眼睑,有些为难的说道:“但具体在什么地方实习工作,我就不大清楚了。”

“都是一个寝室的,你不知道的事情有些多啊。”这下顾宁直接回头看了吴杨树一眼,语气虽然平淡,但是却绵里藏针:“要不让你仔细想想,兴许就能想出来了呢?”

顾宁意有所指的打量了吴杨树一眼,她说话的时候没有张柏岩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套路,直接开门见山的就说道:“钱多多在校期间交过三个女朋友,你知道都是谁么?”

吴杨树倏地抬起头,眼底深处好似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慌张。

他稳了稳心神,还是不敢直视顾宁的视线,说话的时候就像是压着一口气在,这口气要是散了的话,整个人就能被打的分崩离析:“你……你们问这个干什么,这是人家的隐私,说出来……不太好吧?”

“你在害怕什么?”

顾宁再一次重复了刚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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