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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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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英收到了一份礼物,礼物对他而言已经习以为常了。

在他的保镖生涯里,曾有很多的白富美和富二代小姐在他的庇护下与死神擦肩而过,那些女人在渡过了危险后不禁被他的一双蓝眼睛所俘虏,给他寄过一些求爱的信物或者发来一些暧昧的信息,对此他总是一笑了之。

撕开包装纸,里面是个木匣子,掰开木盖,一颗子弹赫然在目。杜英处变不惊地笑笑,因为威胁他的人比爱慕他的人更多。细看一番,发现弹壳上刻有两行文字:

一刺千金,走路当心。

字迹是纯手工刻制,标准的楷体,看来寄件人除了会使枪,还擅书法。杜英自嘲一笑地:我的命可值不上千金。

基于杜英的保镖职业,多年来他已经形成了一种随时随地都会保持高度警惕的状态,这种状态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手机振动,杜英接听了电话,里面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应该收到子弹了?”

杜英悠悠地:“收到了,你的字写得不错,去做雕刻应该更有前途。”

对方说:“你的办公环境不错,居高临下。”

杜英透过茶色玻璃窗外鳞次栉比的大厦,说:“这么快就盯上我了,是用的望远镜还是十字镜?”

“你想见识一下不?”

“你如果想露一手,我没意见。”

对方说:“你可以把子弹立在你的电脑显示器上面,如果有胆量,你就拿着手机走到窗前来。”

杜英照做了,将弹头朝上地搁在显示屏上方,然后来到窗前,他竟梭动铝合金框把窗户完全打开。

对方说:“够胆量,你就不怕我一枪打暴你的头?”

杜英的手机仍然贴在耳朵上,说:“你要真想赌一把,我愿意奉陪。”

“果然是名不虚传的杜英。”

对方说,仅两钞钟的时间,杜英就感觉到一股强劲的气流从他从身边擦过,“叮”地一声不偏不倚地打中了立在显示屏上的子弹,飞驰的子弹与禁止的弹头发生剧烈碰撞,液晶屏被震得微微晃动。

杜英不禁赞口道:“好枪法。”

对方也称赞道:“好胆量。”

杜英笑道:“彼此掐媚是在浪费你我的时间。”

“那么你应该准备好两杯咖啡,我们面谈。”

....

孙纪美在警局被陈天帜问得头皮发麻,陈天帜绕来绕去其实就一个问题:她和这个叫舞的杀手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好朋友”这个词她已经说了不下数十遍,她最担心的还是在医院尚未脱离危险的舞。只到一名警员告诉陈天帜:疑犯已经醒了。

陈天帜起身要去医院,孙纪美提意和他一起,陈天帜摇头,认为这个叫舞的女人即便躺在病床上也是高度危险,但孙纪美放下明星架子苦苦哀求,陈天帜拗不过只好答应。

疑犯所在的病房可谓守卫森严,看守的警员随身配枪,在病房门口,医生对陈天帜说:伤者体内的三颗子弹昨天晚上已经取出,最危险的是她背部的那枪,再偏点就打到心脏,虽说伤者是个女人,不过体质胜过常人,意识顽强,手术过程中曾两次出现过心跳停止,她竟挺了过来。医生说话的口吻带着几许称赞。

陈天帜问疑犯是否能接受审问,医生说伤者目前稳定下来,但仍很虚弱,审问的时间不宜过长。

孙纪美跟着陈天帜进到病房,舞躺在病床上无力地闭着双眼,床边摆着几台仪器,氧气罩是被她自己拨下来的,搁置在枕边。

“米茜。”

孙纪美走到床头轻唤一声,床上的人眼皮稍触动了下,然后睁开眼睛,冲孙纪美一笑,不过这笑很冰冷,好像在说:我没死,你很失望吧。

陈天帜站在床尾,口生硬地:“你叫米茜?”

“不,我叫舞,跳舞的‘舞’”

陈天帜哼了一声,说:“只剩下半条命了还嘴硬。”

舞气息微弱地说:“陈警官,我还记得你在电视上发表的那段演说,你很自信,可事实上要不是我以这种公然的方式露面,你永远也逮不到我。”

陈天帜展了一肚子气,没地方使,舞说出了事实。

舞看着孙纪美,眼神有些飘忽,说:“知道我为什么要在片场袭击你么?因为有人出价买你的命,我是职业杀手,接单杀人是我的本职。”

孙纪美不禁后退两步,险些撞倒了床边的仪器。

舞无力一笑地:“你不用怕,现在我连只蚂蚁都捏不死。”

陈天帜问:“你是受谁指使的?”

舞不搭理,继续对孙纪美说:“想想以前在孤儿院,我们同吃同睡的日子就像在天堂里一样快乐。你干嘛非走娱乐圈这条路呢,老老实实做我的姐妹,也许我们的友谊会延续下去。自从你扣上艺人这个光环,我们的距离就拉远了,大家都是女人,论身材和样貌我也不比你差,可在这个按等级来划分的社会里,我们已经成了陌路人,我忌妒你穿金戴银,忌妒一群男人围着你转,女人一旦忌妒女人就危险了,所以在L市和你有过摩擦的男人都被我挂了,在银行袭击你的歹徒也是我安排的,我想让你死,这次恰好有人找上门要你的命,我等到了一个亲自动手的理由,只可惜我太大意了,竟忘了在枪里装子弹。”

舞说得很费力,几句话下来后就开始咳嗽,伤口被扯动,她的额头微微冒汗。

陈天帜两手插在裤袋里,对她的痛苦一脸漠视。待她的痛苦稍有缓和了,便问:“在‘东正’银行开枪射杀那几个歹徒和在片场放枪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吧,这个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舞对着陈天帜勉强笑笑,说:“该说的我都说完了,陈警官,别指望在我嘴里套出什么明堂,我也劝你别较真,这个游戏你玩不起的。”

“逞英雄是吧。”

舞说:“我今年25,从18岁就开始接单杀人,7年的时间死在我手上的足足有14个人,我没必要接受审判,直接送我去刑场就行了。”

舞说后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想再被人打扰的样子。孙纪美叫她,她不回应,陈天帜的问话她更不予以理会。

从病房里出来孙纪美有些目光呆滞,陈天帜说:“其实这个女人说不说我都能猜出枪手是谁。”

孙纪美此时没心情理会他那副诸葛亮式的猜测。

他继续说:“你的那个叫浪的朋友我查过他的出境记录,前阵子他去了日本,大半个月前回来过,不过这段时间这个人又失踪了。”

“你是警察,你怀疑谁可以去查,也可以去抓,不用在我这个平民面前透露案情。”

“孙小姐的架子又撑起来了,在警局还一味求我带你来见这个人,人见过了你就翻脸,你们大明星是不是都属于翻脸比翻书还快?”

孙纪美没心情听他的数落,径直朝电梯方向走去。陈天帜站住脚地:“你就不怕再次被枪手袭击?”

她停住步子。

陈天帜在后面说:“我早说过,你的处境危险,那天在酒店袭击周导的子弹其实是冲你来的。”

“你除了反复提醒我危险之外,你还能做什么,我既然危险,你这位高级警官是否会24小时贴身做我的保镖?”

陈天帜不说话。

电梯门开了,孙纪美不屑地一撇嘴,转身进到电梯里。

制片人和导演神色凝重地坐在酒店的房间里,当孙纪美进来后制片人请她上坐。制片人的客气让她感觉到了不好的征兆,再看周导,周导的脸色似乎对孙纪美抱有几许歉意。

“我想说的是,孙小姐的角色可能要被其他人取代了。”

制片人说话的表情除了无奈,似乎还有不愿透露的隐情。

孙纪美在椅子上冲起身子,但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将屁股落下来,她调整了下坐姿问:“是因为在片场发生的事情么?”

制片人和周导对视,两人的眼神分明是在指望对方找出一个“理由”来搪塞她。

孙纪美看出苗头不好,先声夺人地:“我已经在这个角色上下足了功课,你们不能说换就把我换掉,而且在片场的事件已经被各大媒体妙得沸沸扬扬,开头的标题几乎都有这部戏的名字,单从宣传和造势就已经起到了很好的预热效果,这部戏刚开拍就火了,如果上映的话,在市场上的劲头绝对是势不可挡。”

制片人一个劲地点头,他承认孙纪美的观念百分之百正确,待她说完后,制片人接茬道:“让你继续演下去,这戏肯定是赚钱的,只不过我们怕钱有了,最后没命花。”

孙纪美一怔。

虽然房间里没有第四个人,但是周导还是把周围看了个遍,然后心平气和地:“这里没有外人,我不妨实话实说了,孙小姐,我和他,还包括你的经纪公司老板都遭到了匿名恐赫,再让你继续出演的话我们都会有危险。”

孙纪美不相信地:“恐赫?”

在她面前的两个人在社会上也是有钱有势的人物,现在他们用“恐赫”找借口几乎让孙纪美难以信服。

制片人叹了口气,打开天窗说亮话地:“当着周导的面我也不瞒孙小姐说了,当时和你签约是另有隐情,有人用枪口逼着我跟你签。我活了这么大岁数,怕我的人有很多,让我害怕的屈指可数,不过那个一直在背后替你撑腰的人可以说是让我寝食难安,他就像鬼一样,我的人到哪,他的子弹就可以跟到哪。我不知道你和这个人之间的关系,现在他以匿名信的方式要我踢你出局,我没有别的选择,想起来这事就荒唐,逼我和你签约,又威胁我和你解约,这世道疯子多,横的怕狠的,狠的恨不要命的,我惹不起总可以躲吧,抱歉了,孙小姐。”

看着面前两个在娱乐界威风八面的人物,此时却身不由己地被迫做出决定,她的心里已经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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