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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好人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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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芦极不情愿的成了富达的徒弟,富达弟子众多,葫芦的辈分非常小,见谁都要叫师兄,但为了师父安全,葫芦全都忍了,反正自己出来是学医术的。

富达在柴山派身份极高,名义上是医药堂堂主,但实际上柴山派掌门都要敬他三分,葫芦作为新收的弟子,被安排在了药房工作。

“这不是富神医的小徒弟吗?”药房另外两位年轻弟子见葫芦过来,阴阳怪气的说道。

葫芦行礼道:“见过两位师兄。”

两位弟子冷笑道:“不敢当,不敢当,我们只是学徒,哪敢称师兄啊?”

葫芦也不搭理他们,暗觉奇怪,自己怎么与学徒在一起工作?大师兄没有问过自己的医术如何便给自己安排了工作。

葫芦疑惑没多久,富达便召见他,屋内只有师兄弟二人,富达道:“师弟啊!把你安排在药房实属无奈,我直接收你为弟子已经破例了,为了避免其他人看出你我二人的关系,你只能一步步走出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放心吧!师兄,不会给你丢脸的。”

葫芦正式安顿下来,其实药房是个不错的地方,本草之外的许多珍贵药材,葫芦都能见到,涨了不少见识。

医药堂属于柴山派的一部分,所以医药堂弟子也属于柴山派正是弟子,除了日常工作,也要不断学习。

柴山派绝技乃是柴山砍柴刀,因为柴山派祖师樵夫出身,后来更是从砍柴中悟道,修成神仙,所以这一套刀法才被奉为至宝。

自从葫芦来了药房,两位两名学徒闲了下来,一切事物全部交由葫芦搭理,两人见葫芦抓药很熟练,干脆也不来药房了。

这一日,葫芦闲暇无事,正在药房中看医案,忽然一老者急匆匆冲了进来,把一药方拍在桌子上道:“兵武堂陈念。”

葫芦拿过药方,看了一眼,麻黄一两,附子一枚,细辛一两,瓜蒌四两,薤白三两,半夏三两。开口道:“此药方不对。”

“你一个抓药的,管药方干什么?快点抓药,耽误了病情谁来负责?”

“病人可是发热恶寒,痰瘀头痛。”

陈念急的团团转,道:“是,是,你快点抓药啊!”

葫芦连连摇头:“这要我不能抓,吃出人命我负责不起。”

“医师开药,你负责抓药就行了,哪来这么多废话呀!”

“行内规矩,反药我不能给你抓。”

陈念急的直跺脚,他要是认识药就直接进去抢了,哪里还会跟葫芦废话。

“你逼我动手是不是?再不抓药可别怪我不客气了。”陈念是真的着急,那边等着自己的。

“何事争吵?”药房外走进一中年男子。陈念一见男子慌忙行礼,道:“见过王堂主,这药童不给我抓药。”

葫芦没见过男子,但听说是堂主,躬身行礼道:“见过王堂主。”

“你为何不给抓药?”王堂主问道,葫芦答:“药方有问题,我不敢抓药。”

“王堂主,您听听,他一个药童,口口声声说药方有问题,这可是富神医的十三弟子开的药方。”

王堂主接过药方,对奇奇道:“哪里有问题?”

“这里面有反药。”葫芦答道。王堂主盯着葫芦眼睛道:“反药就一定用不得吗?”

葫芦被看的有些心慌,但自己占理,没必要低头,昂首挺胸道:“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为何非要用反药?就算是神医也不需要借此来彰显自己水平吧?”

“若是换做你该如何医治病人?”

王堂主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气势,但葫芦丝毫不惧:“若是换我,药方改为:麻黄一两,附子一枚,细辛二两。”

“你难道不闻细辛不过钱吗?”王堂主步步紧逼,葫芦并不慌乱:“神农剂量,何来钱之一说?况细辛不可过两乃指单用细辛,并非用在方剂中。”

“照你之方,发热恶寒可解,痰淤气滞作何处理?”

“阴取井之隐白,阳取合之足三里。发汗退热之后可再用瓜蒌薤白半夏,但不可少了黄酒。”

陈念急的满头大汗,心说这王堂主是不是有病,我这边这么着急的事他不管,他在那跟药童还聊上天了。

“哈哈哈…”王堂主突然哈哈大笑道:“一药房药童,未见病人,只凭药方,三言两语解除了病情,堂堂富神医十三弟子却开出了反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王堂主…”陈念有些为难的看着王堂主,王堂主回头一瞪眼:“照他说的做,出了事我负责,记没记住他刚才说什么?”

陈念点头,王堂主道:“记住了还不快去?”陈念小声道:“要还没抓呢。”

葫芦连忙抓好药,全都分开装,专门装了半瓶黄酒,陈念接过一应物品,付了钱慌忙离开。

王堂主走进药房深处,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人?”

“两位师兄去学习了,我一人应付的过来。”

王堂主也不在意,搬过一把凳子坐下,示意葫芦也坐下,然后开口道:“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我是医药堂堂主王双。”

“医药堂堂主不是富神医?”

“他是堂主没错,但我也是堂主,我负责外面的事,不经常回来,你可愿拜我为师?”

“王堂主,多谢您的好意了,我有师父了。”

“你有师父了?少胡说八道,放眼整个医药堂,不可能有人教导出你这样的弟子。”

“富神医是我师父。”

葫芦从不撒谎,怎能逃过王双的眼睛,王双佯装生气道:“你在撒谎,你可只欺骗堂主是什么罪过?”

王双这么一吓唬,葫芦果断不敢编了,慌忙解释道:“王堂主,我不是有意要骗您,我确实不是富神医的徒弟,但是具体原因我不能跟您说。”

王双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就说富达教导不出这样的好徒弟。”

“王堂主,富达为什么被叫做富神医?”这个问题葫芦纠结了很久,他师父谷来盛都只敢称圣医,而他师兄却敢称神医,谷来盛说过,真正的神医根本没有,大多数医师根本无法活那么久,除非一直修炼,但一直修炼就会荒废医术,这是一个矛盾的事情。

“神医?”王双不屑道:“没见过世面而已,真的以为望而知之谓之神就是神医了?那只是凡人眼中的神医,我们是道医,如果只是为了诊治凡人,我们学个三五十年再加上一身修为就没有治不好的病。但我们面对的是修炼者,要面对许多大病大毒,稍有不慎是要搭上性命的。富达被称为神医,是因为他压制住了掌门的病,掌门寻访过许多名医,都拿他的病没办法,偏偏富达不知用什么手段控制住了掌门的病,所以柴山派才会把他奉若神医。”

王双与葫芦聊了两句,又有人来抓药,王双便起身离开了。葫芦看着药方,总觉得别扭,但他管不着,只能按方抓药。

王双刚离开没多久,另外两名学徒就回来了,恶狠狠的盯着葫芦道:“背后说话算什么本事?不满意可以当面说啊?”

葫芦见两人真的生气了,想要解释有不知该怎么解释,要是说了实话,自己又多了一条吹牛的罪名,还不如不说。

第二天,葫芦的地位提升了,从药房药童一跃成为了诊房坐诊医师。到了诊房,葫芦才算长了见识,每天都有人受伤,有的是切磋被打的,有的是外出执行任务受的伤。

在诊房坐了几天,葫芦才开始了解掌洲,这里远不如宏洲太平,宏洲八合国绝对是太平国度,夏家统治地区也很安定,无忧宗境内治安也还算好,要不是出什么大事,很少打打杀杀。掌洲就不同了,因为掌洲有神仙,有真仙,他们没有被天宫招揽,全都在宗门坐镇,所以冬家在掌洲完全不似夏家在宏洲那般厉害,只能龟缩在一角。

掌洲的四根指头上坐落着四大宗门,手掌内则是三足鼎立。有了神仙,修炼者就会变多,修炼者一多,人的寿命就开始增长,人口压力开始变大,资源不够用,所以大小摩擦不断,甚至有时候真人也会死上一两个。

人皇强不强势,在整个掌洲愣是没有一座八合国城池,只有靠近冰原的一座孤零零的柳林城。葫芦突然意识到掌洲有些凶险,不太适合自己生存,心里萌生了退意。但反过来想,只有在这凶险之地,自己的医术才能进步,否则去哪接触那些伤病人士。

葫芦就这样住了一个月,富达再没来找过他,倒是两个药童来过一次,来给葫芦赔礼道歉,生怕葫芦记恨他们,葫芦自然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随便就给打发走了。

修炼,这是一个非常令葫芦头痛的问题,他觉得照他这样修炼下去,想要钓尽海底真金至少要五百年,要是多一些时间修炼,时间会稍短一些,可自己实在腾不出太多时间修炼,自己很可能钓不尽生命就死了。

医师,真是一个矛盾的职业,救人的同时就要耽误自己修炼,若是只顾修炼又不配称为医师,偏偏医师对修为的要求还非常高,难怪世间不见神医。

……

宏洲一座荒山之中,两个光头男子周围围了一群野兽。

“去吧!去吧!把我我传给你们的修炼之法散播出去,以后免遭人类欺凌。”

一群散去,老光头行了一礼道:“师弟功德无量。”

“都是师兄的功劳。”奇奇点头哈腰,哪里敢居功?

“师弟莫要谦虚,我用了几百年时间才摸清牛的经脉,而师弟只用了短短几个月时间就为十几种兽类创造出修炼之法。”

奇奇连连摇头,他哪里能创造出修炼之法,他只是能熟悉兽类身体结构,能仁才厉害,只要奇奇能够摸索出兽类的经脉系统,他便能创造出修炼之法。奇奇决定了,跟在能仁身边,免得孝全找到自己。

“师兄,您想要弄清兽类的构造,完全可以杀死他们,一点点切开看啊!”

“善哉!善哉!师弟怎可说出如此话来,佛门中人岂可妄造杀戮?再者说来,一个完整的生灵,体内许多东西都是生而有,死而消。”

奇奇自知语失,连忙换一个话题,问道:“师兄,人是如何发现自身经脉的?”

能仁脸色一变,道:“师弟,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必须就此打住,你若是再敢探究这个问题,休怪师兄不客气。”

“我就是随口一问。”奇奇没想到能仁反应如此强烈,能仁越是这样,奇奇越是好奇,心想以后一定要弄清楚。

“师兄,您到底什么修为,孝全为何会怕您?”这个问题奇奇思索了许久,终于问了出来。

“我没有修炼,哪有修为?”能仁满脸疑惑。

“您少骗我,您对孝全的事了解那么清楚,而且您不是说研究好几百年牛了吗?不修炼,怎么活这么久?”

“师弟莫要胡言,我岂能骗人?修炼与否与寿命长短并无关系,与自身实力也无太大关系,我恐怕无法给你解释清楚。”

奇奇见能仁说的非常认真,不像是撒谎,而且能仁也没必要撒谎,难道自己又被秋先生给骗了?

……

掌洲柴山派,葫芦的清净生活被打破了。

“胡师弟,听说你质疑十三师兄的医术,今日特来讨教一番。”一女子拦住了葫芦的去路,葫芦看了女子一眼,容颜姣好,但面部青赤之色充斥,声音尖而锐。

“我没有。”葫芦从未与人起过冲突,在药房药童欺负自己他都不放在心上,更何况一女子。

葫芦转身欲离开,女子呵斥道:“站住,师姐跟你说话呢!”

葫芦并未停步,他还有事要做,他要抓紧时间修炼,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女子见葫芦不听话,伸手去抓葫芦肩膀,葫芦本能反应侧身闪过,女子扑了一空,脸色难看,抽出腰间短剑。

周围弟子一见两人要动手,纷纷围拢过来。葫芦见女子亮出兵器,有些发慌,他手无寸铁,动起手来可能要吃亏,于是葫芦转头停下了。

女子见葫芦停步,面带骄横,道:“你凭什么质疑十三师兄的药方?”

葫芦这才听明白,十三师兄原来就是上次开反药那位,葫芦可不想得罪人,行礼道:“师姐误会了,我从未质疑十三师兄的药方,我还有事,告辞了。”

“站住,你现在去给十三师兄道歉。”

低头认错葫芦可以去做,但是给一个开反药的医师道歉葫芦做不到,葫芦摇头道:“我承认十三师兄医术高超,但道歉还是算了吧!”

葫芦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他的修炼速度太慢了,哪有时间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葫芦想走,女子可不同意,提剑去砍葫芦,葫芦不曾修过法术,只是学习了秋先生留下的基础身法。

进退之间,葫芦轻松闪过,躲过攻击葫芦只想远离这女人,一把推开女子转身就跑,没想到女子更加凶狠的追了上来。

周围观众一阵坏笑,葫芦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手了,推到了错误的位置。跑了没几步,刑律堂弟子拦下二人。

“何故打闹?”

“这女人要杀我。”葫芦吓坏了,抢先开口。

一见刑律堂弟子,女子嚣张的气焰迅速熄灭,小声说道:“我来帮十三师兄讨回公道,他不肯给十三师兄道歉,我一是冲动才会动手。”

“自己去领罚。”

葫芦第一次见识到刑律堂的厉害之处,刚才那女子如此嚣张,见了刑律堂弟子瞬间就蔫了,一句谎话都不敢说。

葫芦回去后,本以为事情过去了,没想到第二天就接到了战书,玉红约战葫芦。柴山派鼓励弟子相互争斗,但医药堂很少发生约战之事,医药堂通常都是比试医药,直接约战倒是少见。

葫芦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富达他又找不到,只能稀里糊涂的应战了。

擂台周围围了不少人,都是看热闹的,刑律堂弟子负责主持战斗。双方入场,葫芦望着一双双炽热的眼神,心里开始发慌。

“只分胜负,不分生死,不准蓄意伤人。开始吧!”

玉红就是之前找麻烦的女子,见葫芦愣着不动,急忙抢占先机,一剑劈来,葫芦侧身闪过,玉红第二剑横扫过来。

玉红攻势凶猛,葫芦不断闪躲,衣服被划破了几处。葫芦有心用金针,一想擂台规矩,不准蓄意伤人,子午金针度皆是伤人之法,还是不用为好。

“打呀!怎么不还手?”

“傻了吧?第一次见这种打法。”

“不是小两口吵架,到这秀恩爱来了吧?”

台下观众议论纷纷,玉红有些生气,收起宝剑喝道:“烈焰掌。”

玉红手掌通红,直奔葫芦面门而来,葫芦眼见这掌凶狠,若是闪躲,很可能被擦伤,无奈之下,葫芦伸手硬接。

嘭的一声,葫芦直接灼热难忍,连连后退,噗通摔下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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