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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寻葫芦始登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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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五走后,老鹰心中烦闷,心中似有大事,隔纱观浴,看不真切。离了如意饭馆,老鹰在城中闲逛起来。

不觉走到城外田间,见村落之间多有庙宇,村民焚香拜佛好不虔诚。田间一老一少正在耕地,累的满头大汗,却舍不得休息。

老鹰上前搭话:“日头正高,二位何不少歇?”

“雨过天晴,正值播种,歇不得。”

“为何不用牛助力?”

“牛也会累啊!耕不完的地。”

老鹰眉头紧锁,总觉是有蹊跷,继续问道:“耕地何须过多,够自己食用便可。”

老汉长叹一声:“今时不同往日,吃不饱了。”

老鹰看着大片耕地,不知为何老汉说吃不饱了。转过这片天地,老鹰来到另外一处,却发现许多土地荒废了,杂草丛生。即使有人愿意多费力气,多耕了几亩地,依然有田地荒废,似乎田地变多了。

老鹰绕着村庄田间不断的思索,正好走到一庙门之前,见百姓焚香拜佛,几位僧人在诵经,忽然一口浊气堵住胸口,眼前一花,险些摔倒。

老鹰懂了,想通了,但这没能使他舒心,反而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自己的抱负恐怕无法实现了,这个世界要变了,要朝着一个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仕教要崛起了,教中那本害人的经书要发挥作用了。自己还未开始行动,世人之心将要再变一次,这可如何是好。

老鹰浑浑噩噩走回住处,高存见老鹰情绪不对,问道:“出什么事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来不及了,时间为何不能等等我?”

“多大点事啊?”高存检查了一下老鹰身体,见他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道:“你这不是还活着吗?你就好好修炼,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在这个世界,没有武力解决不了的问题。”

“你错了。”老鹰盯着高存道:“武力只能解决极少数问题,人心变了,你打死他们也不可能变回来。”

“怎么就变不回来?”高存不服道:“打,谁敢不听话打到他听话为止,再不听话就杀了,如果这一代人都不服,那就全部杀掉,从下一代开始教育,小孩子总归是容易驯服的吧?”

老鹰突然眼前一亮,双手按住高存的肩膀道:“对呀!我可以从新生命开始啊!可是我没有武力,只能从教育入手了,必须在灾变前改变仕教,重修经典。”

……

掌洲柴山派,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非本派弟子不得入内。”柴山脚下每天都会拦住许多试图上山之人。

“我们来找人。”

“何门何派,来找何人?”

“无门派,六斤和夏天来找葫芦。”

“什么乱七八糟的,再捣乱我们可不客气了。”

六斤见守门弟子语气强硬,想要冲进去,夏天把六斤拉到身后,对守门弟子道:“富神医可在山上?”

“富神医当然在,但不是你们说见就见的。”

“我们想拜入柴山派可以吗?”

“拜师从那边报名登山,这门不是给你们走的。”

转过山门,旁边有一凉亭,许多人在排队报名,夏天拉着六斤也报了名,报名之后的人都在登山。

“也不知葫芦在不在山上。”

“肯定在啊!他大师兄在山上,他不来这里还能去哪里?”

“最好能找到葫芦,奇奇和仲伤已经被我给弄丢了,在冰原也没找到,怎么跟秋先生交代啊!上次回去我都没敢见他。”

“这事不怪你,孝全那么强,你能活着出来就不错了。你没脸见秋先生,秋先生也不想见你,他跟说怕看见你之后忍不住打死你。”

“打死我做什么?我又没惹他?”

“你是他徒弟啊!他教你的东西不好好学,他想要清理门户。”

“……”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山腰,两人这才注意到身边没有几个人了,而且都用诧异的目光盯着他们。

“他们在看啥?”

“不知道,快点走。”

“对对对,快点走。”

两人为了躲避其他人的目光,不由加快了脚步,他们这一块,其他人看他们的目光更怪异了。

两人无心再聊天,直奔山顶,走着走着赶上了前面几人,前面那两人像蜗牛一样,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四肢着地,咬紧牙关大喝一声才勉强爬出一步。

六斤看了夏天一眼,道:“我们是不是走错了,应该像他们这样走才对?”

夏天迟疑不定,学着前面几人的样子,哈下腰,放下手撑在台阶上。六斤的一身肥膘早就补回来了,这个姿势明显不适合他,试了几次,肚子总是会坠地。

“不行,不行,你在前边爬,我在后边跟着。”

夏天前头带路,撅着屁股爬,六斤在后边亦步亦趋,夏天四肢着地,手脚并用,反而比之前更快了,六斤在后面要小跑才能跟上。

“你慢点,慢点。”一句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超越了那几人,走在了最前头,马上就要到达山顶了。

山顶有一老者坐在一石碑前盯着两人看,夏天一见上头有人,连忙直起身子,放缓速度,一步步走上山顶。

“用尽全力打这石碑一掌。”老者对两人说道。

夏天一愣,道:“打坏了怎么办?”

“让你打就打,哪来这么多废话?”

老头脾气不小,夏天也懒得再问,一掌拍向石碑。啪!石碑应声而碎,老者心里咯噔一下,真的碎了,自己赔得起吗?

“你…你敢毁坏宗门法宝?”

六斤一听就不乐意了:“你这老头讲不讲理,你让打的,夏天都说了会打碎,你还追着让打。”

“不行,此事我做不了主,得带你们去刑律堂。报上名字。”

老者记下二人名字,正准备叫人带两人去刑律堂,却有一弟子贴着地面飘了过来,对老者行了一礼道:“崔长老,掌门要见他们。”

老者吓得一哆嗦,这事怎么惊动掌门了,要是让自己陪法宝该怎么办?自己可没钱啊!

崔长老愣神的功夫,六斤与夏天已经被带走了。

正厅内,柴掌门亲自接见二人,六斤和夏天有点懵,不就是打碎一块石头吗?犯不着让掌门亲自处理吧?

两人行礼之后,恭恭敬敬站在一旁。

“你二人可知我叫你们所为何事?”

“为了那块破石头?”六斤试探着问道。

“算是吧!”

“我们赔钱还不行吗?也用不着您亲自召见我们啊!”六斤哭丧着脸说道。

“哈哈…”柴掌门哈哈一笑道:“不是让你们赔钱,那石头不值钱,只不过能测试肉体力量而已,小朋友能打碎石碑,说明基础打得好,筑基之后没有落下修炼,而不是干等着到二十二岁。”

六斤一愣,问道:“您的意思是筑基之后就不必引气修炼了?只需要等到二十二岁就可以自然破壁了?”

柴掌门一见六斤表情,笑道:“看来你们有一个好老师。”

“好老师?”六斤不屑的说道:“这老头坏的很,他从来没跟我说过,我只是单纯的以为要一直修炼,现在都没落下。”

“原来如此,难怪你们登山毫不费力,现在的人太依赖法术了,以至于身体越来越弱,但我柴山派不同,入门基础便是身体要够强。”

夏天一见掌门看上他俩了,连忙说了实话:“掌门,其实我二人是来找人的,因为正门不让上山,才会从旁边上来。”

柴掌门闻言一拍桌子道:“你们当我柴山派是什么地方,岂允许你们儿戏?”

夏天一见掌门生气了,连忙解释道:“我们是来找富神医的,我们想知道他师弟葫芦是否来找过他,不是故意来捣乱的。”

“富达的师弟?”

六斤经过仙山事件后,胆子也变小了,一见大人物生气就开始害怕,点头哈腰的说道:“就是戴面具的葫芦,我们来找他的,他师父说他来投奔大师兄的。”

“胡济是富达的师弟?”

“对对对,葫芦本名是叫葫济,他来过了吗?”

柴掌门脸色稍稍缓和,靠在椅子上道:“你二人仔细说说,若是说的清楚可以绕你们一次。”

“我们从小与葫芦一起在宏洲长大,后来葫芦在浮云城学医,我们便分开了,前段时间我们去看葫芦,他师父说葫芦来找他大师兄富达了,所以我们就寻了过来。”夏天三言两语便解释清楚了。

柴掌门闭目沉思,许久,才慢慢睁开眼睛,对二人道:“葫芦现在是富达的徒弟,你们不知道富达是谁,只是来寻找葫芦,顺便加入柴山派,你二人暂时加入兵武堂,将来若是想离开,我可以放你二人离去,但终身不准做出危害柴山派之事。”

“多谢掌门。”夏天拉着六斤行礼,六斤想要说话,被夏天瞪了一眼便憋了回去。

柴掌门叫人带他们去换衣服,登记在册,便正式成为柴山派弟子了。安排好住处,六斤终于找到机会开口:“啥意思啊!掌门啥意思?”

“你别问了,记住一句话,你不知道富达是谁,我们只是来找葫芦,你也不认识谷来盛,你要是说漏嘴会害死我们的。”

“为啥不能说呀!不就是谷来盛告诉我们的吗?”

“我哪知道为啥不能说?掌门不让说就不说呗!见到葫芦就清楚了。”

柴山派虽然弟子众多,但分工明确,只有兵武堂是没有工作的,他们的任务就是战斗,保卫柴山派,所以兵武堂弟子除了修炼之外是非常自由的。

葫济在柴山派也算个名人,经常被欺负从不反抗,两人很容易就打听到葫芦住处,其他人乐得指路,他们好跟过来看热闹。

不过这次与以往不同,葫芦居然把那两个人请进了屋内,并且关了房门,热闹是看不见了。

房间内,葫芦很是奇怪:“你们怎么找到这来了?”

“我们这说来话长了,倒是你咋这么丢人,被欺负成这样了?”六斤恶狠狠的说道。

“没人欺负我,他们顶多就是骂我,嘲笑我。”

六斤还要说话,夏天连忙制止道:“说正事,富达是怎么回事?”

葫芦从头大尾说了一下富达的事情,还有最近一次富达来找自己,想要从自己嘴中问出掌门见自己都说了什么。葫芦这次倒是学聪明了,只字未提给掌门瞧病之事。

从那之后,再没人来找自己,只有柴南偶尔与自己聊几句,柴南来过几次之后,麻烦少了许多,认识柴南的都知道柴南是掌门儿子,柴南与葫芦走的近,他们自然也不敢得罪葫芦,但大多数人都不认识柴南,欺负葫芦成了一种乐趣。

夏天听完之后思索许久,开口道:“事情不对,你大师兄有问题,你以后防着他点。”

“你怎么跟王堂主说的一样?”

夏天摇头道:“真不知道你怎么活着来到掌洲的,一路上你是怎么躲过那些图谋不轨之人的?”

“王堂主也这么说过,他说我去山外面活不过三天。”

夏天被葫芦逗乐了:“你呀!不能让你一个人在外面,奇奇独自在外的确能惹事,但是他能跑啊!你就不一样了,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呢!”

“别说那些费脑子的事了。”六斤制止夏天道:“葫芦都被欺负成这样了,太给南三里丢人了,传出去让人笑话,还以为我六斤照顾不好小弟呢!”

“谁是你小弟?”葫芦听完就不乐意了:“我是医师,没时间打打杀杀的,也没时间费脑子考虑人性,在医师眼中,人就是人,没有善恶。”

“没救了,没救了。”六斤不住的摇头,夏天也在一旁叹气,实在是想不通葫芦是怎么活着来到这里的。

六斤与夏天见葫芦完好无损,本欲早些离开,但听闻葫芦在柴山派名声又有些不放心,决定住上一段时间。

柴山砍柴刀是顶级武技,再配上草木术更是威力甚大,六斤与夏天自然学不到草木术,只能学学砍柴刀,新入门弟子能学的法术也不多,多是一些小法术,驱火术,驱水术,呼风之类的法术,玩乐有余,伤人不足。

小法术对一般人来说用不了几日便可学会,勤加练习,必能熟练掌握,可这些对六斤来说还是有些难了,消耗了几年寿命之后六斤彻底放弃了。

夏天早早就被赶出了天朝学院,姞乙更不会传授夏天这些小法术,夏天借着这个机会学习了几种实用的小法术,避寒术,凝冰术之类的许多时候都用得上。

六斤见夏天学的如此之快,羡慕连连,私下问夏天:“夏天,你能飞吗?”夏天点头:“应该是可以吧!”

六斤不由沮丧:“仲伤说的不错,我还不如他呢!我至今仍然不能熟练御物飞行,小法术都学不会,难道我只适合学开天刀这种简单粗暴的法术?”

“学不会是好事,元婴境看似有几百年寿命,实际上经不起消耗。”

夏天安慰六斤,六斤正好借此开脱,掩饰自己悟性差,说道:“确实如此,我也没消耗多少寿命,现在只有不到一百年的寿命了,你还有多少年可活?”

夏天一愣,有些尴尬的说道:“我若是不成圣,应该还能活一千多年。”

“啥?”六斤大吃一惊,满脸惊疑的问道:“确定不是吹牛?一个人就算钓尽海底生命最多也就一千年,你才修炼几年?凭什么活一千多岁?”

“我海底生命确实只有一千年,但我修的是补德功,平白散去了八百年,所以我应该只有二百年可活,再加上消耗了一点,所以我应该活不到二百岁。但是禁刀乃是邪物,提刀望月取海金,我每用禁刀杀一人,便会取得他人海底真金,所以才会如此。”

六斤这次更加吃惊了:“这么说来,你一直杀人就可以长生不死了?”

“不要乱说,我杀人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哪能用杀人换取长生,此事千万不可对外宣扬。师父不让我带禁刀出来,就是怕惹祸上身。”

六斤沉默不语,思索了许久,突然问道:“你钓尽了生命?”

“算是吧!”

六斤一听急的抓耳挠腮,自己才钓了七八十年,夏天居然钓尽了一千年寿命,差距怎会如此之大,自己难道真如秋先生所言,笨的不行,不适合修炼高深法术,只适合学习秋先生的烂书。想到此处,六斤突然发觉不能这样下去了,上次回第八区秋先生都没见自己,从现在开始一点要好好钻研秋先生所教,既然修炼比不上别人,就要从其他地方入手。

夏天不知六斤为何一言不发就走了,而且闷在房中不出来,整日比比划划不知在研究什么。

六斤消停了,葫芦也感觉清净了,没有六斤来吵闹,他可以腾出更多时间来修炼了,只不过这修炼速度如同蜗牛,当听说夏天已经元婴境圆满之后,葫芦更加担忧,自己很可能修炼到一半就寿尽而亡,医师之路当真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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