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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妥是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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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流芳苦笑的模样让顾兮恍若在梦中,眸中迷离起来,仿若回到了前世和流芳坐在此地品茶说话谈心的时候。她嫁给姬夜,后为了他谋取天下时,是可以时常出宫来的,她不去别处,就来流芳这里坐着,流芳也必然会在此地陪着她。

两人没有不可说,天南海北,流芳亦会告知她外面的精彩,在那时时刻刻要谋取别人性命的时候,只有在这翠竹庭院她才能够放松,才能够觉得自己的手,自己的身心都被翠竹摩擦的声音给洗净凡尘。

回过神来,顾兮俏皮的笑了起来:“怪只怪流芳先生与我想象中太过不同。”的确不同,在她初次见到流芳时,亦是有些不可置信。

在外言传的流芳先生,只说性情古怪,规矩死板,从不会因为谁的身份而迁就与谁,若不能达到他的要求,便是天皇老子来了,他也同样不给予面子。而他精通机关术以及暗器,甚至医毒之术,造诣颇深,论谁也不会认为,他只是一个青年男子,还是这般温润无害的模样。

在顾兮印象中的竹流芳,温润如玉,气质荣华,又颇善于倾听,总是默默地听她抱怨,听她说她心中的苦。

竹流芳一愣,仿佛并不知道外界对对他的评价,有些惊愕的问:“怎么不同?”

顾兮眯了一下眼睛:“外界都说,流芳先生其名风华如何不说,就说他那古怪的规矩,非得让人在他的屋外等上两柱香的时间,再者若是不喜欢的人,是绝不肯见上一面的,定是个性情古怪的疯老头吧。”边说她边娇俏的眨了眨眼睛,想从竹流芳面上看出一点变化来,却见他依旧老神在在,丝毫不在意的模样。

不由得有些失望的瞪了他一眼,媚眼婉转,只是她自己却不知流芳的眸深处已有了些微的变化。她心中只还将他当做前世的好友,忘了拿捏分寸。竹流芳心中讶然,为何她与他可以这般轻易的便熟稔起来?他摇摇头,他是个顺其自然不强求的人,既来之,便受之,顺应天命。

“以后,我便唤你流芳可好?”他不受她的调侃,顾兮自换了一个话题。

竹流芳抬首看她,似笑非笑:“你那第一个要求便是要我教你武艺,如今却说要唤我流芳,是否不妥?”

她给他的毒经里夹着的纸上写着她需要一套可以护身的暗器,以及第一个要求便是让他教她武艺,而这第一个要求便千难万难,可他流芳先生说出的话,便没有更改的道理,自然是会做到。

“有何不妥。”顾兮不解:“你教我武艺,我想与你成为朋友,这两者可没有相干。”

只听得竹流芳先生去流水潺潺,他开口说道:“你既是让我教你武艺,那我也占了个教授之位,当得你的师傅,如今却要唤我名字,你说妥是不妥?”他言语间依旧气度不凡,净如流水,没有让人觉得不舒坦,只以为他说的话便是千对万对。

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就算十分熟悉这个人,顾兮觉得美色还是很惑人,她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不妥了,若是如此,她该多后悔,她可没打算要拜他为师。竹流芳看她的动作,温柔的笑了起来,她这个模样真是很可爱。

“妥,我看很妥。你教我武艺乃是我等价交换而来,想让我拜你为师,我岂不是吃亏。”顾兮不愿认输。

“呵呵,可你若叫我一声师傅,我所会,你也能拥有,说不得你便成为第二个流芳先生。”他说起自己的名字是无一点不自在:“名扬天下,你如何能吃亏?”

“你会的,我可不一定能够学会,若是我只能学会武艺,叫你一声师傅便是我吃亏,再者,若是我真的想学其余,便早该如此要求你。”顾兮骨子里是个容易争论的人,倔强,又不服输,其实她如果和流芳真的成为朋友,那些东西不用她去费心,亦能为她所用,只她并未打算利用竹流芳罢了。

竹流芳的视线放于她的身上,将顾兮看得有些不自在,却也不服输的瞪了回去,全没一点来时大家闺秀的模样。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叹息一声:“罢了,你爱唤便唤吧。这是你要的东西。”

他将手边一个鎏金柳木方盒推到她手边,顾兮来时便看见了,知道这就是她要的东西。拿过来,她打开木盒上的玉锁,玉指轻轻一动,木盒便自己弹开来。

顾兮的目光一瞬便被盒中的饰品吸引,她不会以为竹流芳是在讨好她送她首饰,只要是竹流芳手中出来的东西,就算只是首饰,也不能小瞧了去。

“这是我无意中得来的紫玉,其可塑性在玉中属于佼佼者,你作为女子,用金银铁铜做暗器不适合,便用这紫玉给你打了一套。”竹流芳看她被吸引,便为她解释:“都是你品尝可随身携带的,紫玉珍贵,又不会太过于沉重,在朝中贵族女子也有人用,你不必怕被人注意。”

紫玉的稀少岂是珍贵二字可以形容?顾兮心中虽不解竹流芳为何考虑得这般周到,可她心中将他做了朋友,自是接受了下来。她抬手轻轻抚摸这些珍宝,竟是与她前世在他这里所得的暗器一模一样。

她掀起眼帘,认认真真的对竹流芳说道:“谢谢。”

约是被她认真诚恳的眸色看得一怔,竹流芳端起茶杯的手顿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说:“你我本是等价交换,如今算得上朋友,便不必言谢。”说完才将早已凉掉的茶水送到唇边,眼睑微垂,掩住了其中的神色,

从竹流芳那里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顾兮不多时便要离开,带上帷帽:“过几日我要上女学,也不能常来寻你,若你无事,每日卯时来相国府烛烟院来寻我可行?”

透过秒杀可以看到她不客气的笑容,竹流芳无奈的点点头,她才满意的转身离去。

玉心与小二哥坐在一旁的圆桌旁说着话,两个人面上都带着笑容。不知这小二哥说了些什么,竟然将玉心逗得显得如此欢快。

玉心看见了顾兮,站起身来,圆圆的眼里全是欢快的笑意:“小姐,你办完事了?”说着,伸手接过顾兮手中的鎏金柳木方盒。

“嗯,走吧。”顾兮冲小二哥点点头,便带着玉心离开了这被称为木玩店的小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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