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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拖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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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着头疼,我再把话说清楚几分。

“舅舅,我只是一个小编导,领导想让台里出点新面孔,我才好不容易有了去跨年晚会当主持人的机会,以后还得拼命争才能再出人头地。以我现在的能力,手还伸不进人资那块地方,但我肯定利用好内推这个机会,尽我能力去给燕燕争取。要是今后真的有什么地方要用钱,我到时候再跟舅舅您开口,行吗?”

舅舅自己琢磨了一下,终于肯在我爸爸的再次劝说下,收回了那个超额的大红包。

我长长地松了口气,但此后心里又多了一个包袱。

静下心来,仔细想想,春节哪里喜庆,明明就是一个可怕的节日。

亲戚之间不是互相攀比,就是求着帮忙……

我不愿意与人比,也不希望把工作和生活牵扯到一起。可长辈们的观念还停留在传统的阶段,我推不掉,拒不了,只能被逼着去应付人情债务。

每到这种时候,我也会禁不住去猜想沈睿源的生活。

他会不会有这样的亲戚,会不会在新年期间也面对着令人头疼的拷问?

翠姨和小姨两家人比大舅晚一步到我家,四家人一起吃晚饭,把我家不大的地方占得满满当当。

翠姨嫁到了邻市,来我们家大概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小姨住在门市,平时和我们家走动最多,也是我最喜欢的一位长辈。

这晚晚饭过后,大家本来在商量今晚远道而来的大舅一家人应该怎么安排住宿,不知道怎么的东拉西扯,竟然把话题转移到了我身上,问及我现在有没有对象。

妈妈预测我会炸毛,忙把话题推回去,暂时挡了一拨危机。

我抱着安安避开了一众亲戚,心里像被人泼了粪似的好一阵难受。

隔天,我们又和妈妈的兄弟姐妹一起外出吃饭,吃完这顿,大舅一家人就准备回县城里去了。

表弟表妹都是十来岁的年纪,扛起来都挺喜欢安安。安安也跟他们亲,我叮嘱他们不要跑出包厢,心神不宁地坐着,眼睛一刻不敢离开儿子。

酒足饭饱,又不知道谁先开的头,问起有没有谈对象的事。

我不说话,大家就都去看我妈。我妈又不是一个藏得住的人,有些什么都写在了脸上,惹得大舅、翠姨和小姨都忍不住问。

我妈又说不出来,众人的眼光又齐刷刷看向我。

我能说什么?我告诉他们我喜欢上了国内著名的华晟集团总裁沈睿源?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有什么好提的,我生活里不缺观众,不需要别人费心盯着我的喜怒哀乐。

“其实我们安瑶这么漂亮,哪里愁找不到合适的对象?”翠姨笑嘻嘻地说,“我看是我们安瑶眼界太高。”

“现在能有我们安瑶这种条件的姑娘不多,我们安瑶眼界高一点也是应该的。”小姨这样说显得特别护短,我自知没有她说的那么好,可听了这样的话,心里还是很舒坦。

翠姨依旧噙着笑,“安瑶啊,翠姨帮你做介绍好不好啊?”

“你要是有合适的人选,先给我看看。”妈妈把话接了过去,“先过了我这关。”

翠姨点头,“姐,你放心,我知道的,我肯定会物色一些顾家的、成熟的、心胸宽广还喜欢小孩子的。”

说完,翠姨转头看我,“要是对方也带着一个孩子,安瑶你不介意吧?”

我介意的是你们提起这个话题。

见我不说话,小姨忙拉着翠姨说话打圆场,包厢里的气氛霎时变得有些尴尬。

明知道翠姨也是好心,可我怎么就这么反感这种插手别人生活还理直气壮的好心呢?

“呜呜……”

包厢里忽然响起安安的哭声,我心里一惊,忙去看儿子。

表弟表妹个个面面相觑,都自动退开,我抱起安安,好哄好劝,还把他最喜欢的糖掏出来哄他,可他一直哭,哭得我又难过又烦躁。

我知道是表弟表妹做了什么才导致安安失控,可这么多长辈在此,我不能当众呵斥表弟表妹,只能守着自己受了委屈的儿子,安抚她的情绪。

但安安似乎完全不听哄劝。

这小子平时很少这样哭闹。他从一岁多,我就开始什么事都跟他讲道理。一开始他不听,但慢慢的习惯了我套教育之后,安安就发现配合比哭闹耍赖更有效果,所以纠正了哭闹的毛病,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安安不许哭啦,再哭妈咪可就不抱你啦。”我拍着儿子的背,轻声哄。

安安被我这句话刺激到,猛然紧抱住我的脖子,居然哭得更凶。

我不喜欢用威逼法,怕伤到小孩子的感情,可平时也还是会时不时地用到,只是减轻惩罚的程度,不至于说“不要你了”、“丢掉你”之类的狠话。

所以说到“不抱你了”、“一天不和你说话”一类的话时,平时的安安会收敛,但不会太害怕。

他今天表现得太害怕。

这让我隐约推测到表弟表妹可能说了类似的、让安安产生了危机感的话。

“好安安,妈咪抱着呢。”我悄悄问,“是不是有人吓安安?”

儿子满眼是泪,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安安不是拖油瓶……”

拖油瓶?

拖油瓶?!

我全身所有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谁说安安是拖油瓶?”我抱着儿子,在餐桌边站起来,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儿子趴在我身上,手还紧紧抓着我,好像怕失去我。

忍着心痛和长辈们的诧异眼光,我重复问了一遍,“谁说安安是拖油瓶?!”

爸妈大致知道我发作的原因,也都变了心情。妈妈踟躇一刻,还是伸手拉我坐下。

小表妹吓得缩进了小姨怀里,小姨很惊讶,可能没想到这话是自家女儿说出来的,于是拉下脸让小表妹向我道歉。

小表妹咬着唇红着眼狡辩道,“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他们都说!是欣姐姐先带头说的!”

小表妹说的欣姐姐是翠姨的女儿,高二学生,比起小表妹那种刚上初中的小姑娘还是老道得多。

“我哪有说?安安就是听到你说才哭的。”

“够了。”我冷冷打断她们的互相推诿。

欣表妹和小表妹的话,都只不过是从别人口中听到过,学舌而已。

如果他们真心接受了安安存在,又怎么会说出这种锋利又淬了毒的话。

亲人、亲人,有时候亲的是割不断的血缘关系,却不是心。

相比之下,没有血缘关系却真心待我的人就更加格外珍贵,比如临走前还给安安买了新衣服和新奶粉的李妍,比如早就帮安安找好了早托班的高心悦。

“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我抱着安安最先离席,妈妈紧跟着来,留爸爸在包厢里收场。

“瑶瑶啊……”

“妈妈,你说我气不气?!换了是你,你气不气?!”说完这两句,两行热泪重重从我的眼眶里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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