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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生的魔法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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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睁开双眼时,映入眼中的不是熟悉的天花板,而是猩红的一轮残月。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红的月亮,如血一般的猩红,像是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的颜色。

不对,我应该不是在做梦。我这样想着,试图感知自己的身体。

无力、虚弱、寒冷。身体状况不出意外的糟糕,挂满了各种负面状态。“噗嗤”我忍不住笑出声,干渴的喉咙呻吟着,“这可真是。。。活在梦里啊。”

驱动手指,触及的是冰冷而潮湿的泥土,尚且是泥土吧,情况可不能再糟糕下去了。

冷静点,思考,思考。我之前在干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发生了什么。

“我是雾雨。”

废话。

“我是一名魔法使……”

魔法使?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明明有这个词但却对它没有一点印象?

但是看到我身上穿着的这件明显很不一般的袍子时,我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真的。

但我为什么不记得了?

是……记忆出问题了吗?

我内心沉思着。

“喂,你还想躺倒什么时候?”

——!!!!

谁!突如其来的危机感充斥了浑身,警铃狂作中我下意识一滚,借势蹲伏着面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你就是我的队友吧?新来的。”朝着我说话的是一个青年男子。他看起来大约二十多岁,外表平凡无奇,但平寸短发下却有一双充满戾气的眼睛,一道疤痕从右脸延伸到脖间,好像蜈蚣趴伏在他的脖子上,令人望而生畏。

怎么回事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啊。

我咽了口口水,稍微往后缩了缩。

“你不会说话吗!新人?”

刀疤脸看到我的表现,微不可觉地皱了皱眉,但又很快舒展开来。他左手平举着一把暗金色手枪,面带狠厉朝我质问的同时飞快地靠近我。

“等。。。等下。”呼啸的风声打断了我的辩解,刀疤脸紧握右拳朝我直击而来。

喂,开什么玩笑,忽然动手!?

刀疤脸用他那双充满戾气的双眼望着我,脸上浮现出稍显狰狞的笑容。他的眼瞳仿佛锁定了猎物的野兽,带着侵略的兽性。

好快!闪不掉,只能防御了。

被他强悍而狂暴的气势锁定,我根本无法躲避这气势汹汹的一击。来不及思考他为什么要突然袭击我,我在一种求生的本能驱使下下意识举起双臂护住头部。

砰!!!

直拳正中我格挡的双臂,一股巨力传来,手骨发出清脆的“咔啪”声,好像树枝被折断时发出来的声音。我的身体被狠狠地抛飞出去,与此同时而来的,还有由手骨扭曲处传向身体各处,最终直达脑海的痛楚。

“啊啊啊啊啊!!!”

剧烈的痛楚让我发出失去理智的哀嚎,我用双脚踢蹬着地面上的泥土,仿佛这样就可以减轻我的痛苦。双臂颓然垂落在地上,扭曲成一种诡异的弧度。

这家伙,一击就把我的双臂打得扭曲错位了。这种恐怖的力量……他真的是人吗?

“不行了吗?”

男子见了我这狼狈的模样,冷笑一笑,朝我走来。

“等……咳咳……等等”我剧烈咳嗽着,五脏六腑都在搐动着,痛苦得无法呼吸。”也许有什么误会,咳咳……我想我们可以先谈一谈。”

我不得不作出妥协,虚弱不堪的身体无法支撑我进行一场高强度的战斗,何况从他刚刚表现出来的力量来看,这家伙根本无法以常人而论。脑海中模糊到很勉强的记忆告诉我,哪怕身为一名不知道什么东西的魔法使,我的体质也绝对不会比常人高到哪去。

“哦?”刀疤脸身上狂野的气势很突然地消失了,他转而变得一脸戏谑,“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新人。”他再次靠近我,但这次显然并不带着恶意。

“抱歉……呼、呼……我不是很习惯与人交流……”喘息着,我辩解道:“我叫雾雨,大概……大概就是你所说的队友吧……咳咳!”

队友?我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并不认为,从这家伙一开始对我的态度来看,这个队友一开始先是废物敌人,然后现在怕是与炮灰等之类的消耗品划上等号了吧。

不管怎么说,先获取信息吧,我这么想着。

“是吗?”

刀疤脸脸上于是浮现出诡秘的微笑。

“听好了,我不会说第二次。新——人!”他忽然拉长了语气,“你成为了调查员,当然,是预备役。能不能成为正式调查员还得看我的意思。”

你的意思?跪下来祈求你?笑话,身为一名听上去就很厉害的魔法使——唔!!!!

一击直拳正中我的腹部,怪力之下我的内脏好像全部挤成了一团,抽搐着,扭动着,传递给我的大脑一种令人欲呕的痛楚。

“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新人。”刀疤捏住我的脸,我睁大了眼。“你刚刚在笑我吧?呵呵。跟我当初一模一样,我就大发慈悲的给你点经验吧。“

他松开手,噗通——我再次摔倒在地,下意识地,如蛔虫一样挛缩起身体。

“想要成为正式调查员,就得完成调查任务。”刀疤蹲伏下身对着我说。“而像你这样的新人,难道除了由我带你完成之外——”

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声音传入我耳中:“还能有其他选择吗?”

这家伙的声音,简直是恶鬼——阴惨惨的,有够瘆人!

虽然这样想,但我却不敢表现出来,怕被他再次看穿。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身体承受不了下一次重击了。预备调查员——虽然不知道调查员是什么,但是——预备调查员,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啊!我试图克服痛觉,但手臂依旧颓软无力,只能挣扎着用肩膀尝试带动自己的身躯。

“哦?还蛮有骨气的嘛。算了,我看你这身袍子,你是法师吧?把你的魔导书拿出来看看吧,魔导书里边有你想知道的。从此以后,你的魔导书将为成为你的调查员通讯工具,好好保管吧。”刀疤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手中的枪械,肆意地观察着我。

这家伙在开玩笑吧?他没注意到我的状态吗?手错位的人要如何拿出自己的魔导书?难道我首先需要克服的是这个难题吗?

刀疤脸好像也察觉到了这一点,皱了皱眉:“真是废物。”

他朝我走过来,抓起我的两只手臂,脸上浮现出狰狞的微笑。

喂,他要干什么!?

我瞳孔猛地收缩,然后,下一秒——

咔啪!

“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不由自主地从我喉咙深处挤出,我的额头上留下了豆大的冷汗,双目几乎失去焦距。

这家伙……居然用蛮力把我错位的手臂又扭了回来!且不说这种粗莽的怪力,单就他解决问题的方法来看,这家伙的脑回路还真是直的很啊。

我吸着凉气,面色发白,努力使自己适应这种粗暴的治疗方法,这时,刀疤脸的声音又传来:“好了,法师,现在可以把你的魔导书拿过来了吧?”

法师?别开玩笑了,我是魔法使。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区别,但莫名地有种被侮辱的耻辱感。我不想再被他侮辱——无论是蛮力还是言语——所以,尽管手臂依旧痛得无法忍受,但我还是挣扎着把手伸向腰侧,摸出一本暗色鎏金边的魔导书,大约十六寸大小,三指厚,摩挲着封面,指尖在黑色的封面划过,书皮金属般的质感让我有些爱不释手。

动了动还不算太痛的手指,轻轻揭开封面,映入我眼中的是扉页上两行溢着湛蓝光芒的文字

“恭喜你,雾雨魔法使。”

雾雨就是我的姓名。

“你被选为侦查员预备役,请完成这一期调查任务,成为正式调查员。”

开什么玩笑。先不说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为什么我身为魔法使的记忆不见了?为什么我会被选为调查员预备役?等等——!

我突然醒悟过来,我是,魔法使。

我会什么魔法?魔法使只会魔法吗?魔法使是怎样的一种存在,我会不会魔法?

我匆忙翻开下一页,出乎意料的是,淡黄的书页上空空如也。

没有信息么?那么,我该怎么办呢——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本能出现了。

之前驱使我的,是求生的本能;而现在驱使我的,却似乎是名为“魔法使”的本能。

我闭上眼,开始感知身体中可能存在的力量——魔力。随着意识的深入,一团光源浮现在的“眼”前。这是什么?魔力么?我试着感知它,驱使它。突然,光源迅速缩小。不,是我的视野变大了,在漆黑一片的虚空中,无数的光点绕着圆飞舞着,如一轮月盘般。

想象着,我驱使着那些光点,使他们顺从于我。

“呼!”我被一种烧灼感从这种古怪的状态中惊醒,却恍然发现手上燃起了淡蓝色的“焰火”。

这就是……魔力么?

那么,我可以驱使它干什么?既然是魔力,那么,意思是我可以释放魔法吗?

这么想着,我试图将魔力塑造成光弹发射出去。

……

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刀疤脸用嘲讽的眼神看着我,好像在看一个白痴。

不行么,那这样呢?

我皱了皱眉,未知的脑海最深处,名为“魔法使”的本能开始跃动,轰然一声,魔力顺着手蔓延至浑身,一股力量随之涌上来。连带着,手臂的痛楚也随之消散了不少。

这就是。。。魔力的力量么,若是有这股力量,也许我可以自保吧?大概。魔力的增幅很强,我能感受到自己身体变得更加强大,但它并没有让我超越人类的领域,顶多从一名普通人达到健身达人的程度,和刀疤那种非人的存在没有丝毫可比性。

啪!

我轻轻合上魔导书,将它重新系在腰侧。魔力的发现使我拥有了一些底气,我看向刀疤。

“还真是法师啊,也对。那么贫弱的身体,也就只有法师会这样了。”

真是令人火大,虽然我并不是什么法师,而且身躯也不能说是贫弱——刀疤脸的评估标准估计就和他治疗的方式一样简单粗暴吧?

“我们现在干嘛?”

我问道,这也是我现在最好奇的一个问题。

“等着吧,通常来说,进入副本后第一条线索会自动找上门来的”

副本?意思是我并不在现实的世界吗?线索,完成那所谓调查任务的线索么。

我思考着,不断地调用魔力适应着陌生的力量。

“来了。”淡漠的声音传来,刀疤不知何时双手各持了一把手枪,警戒着四周。

什么来了?

咕噜咕噜——

什么声音?这种好像胃里泛酸水的恶心声音,又好像是巫师滚烫的沸腾浓汤中有什么正在喷发——

于是,喷发了。

怪声响起的下一个瞬间,前方不远处的泥土翻滚开来,从中爬出一只赤红色的甲虫。好大的家伙,起码得有一头西班牙公牛那么大。

我暗暗心惊,既为了这甲虫的庞大身躯,也为它那狰狞恐怖的外表——

巨大甲虫那火红的甲壳布满了诡异的花纹,六根又长又细的虫腿堪比大号水管,每一根足足有两米长,头上那锋利如刀的锥形独角,在光芒下令人心寒。

让人毛骨悚然的是——火红甲虫的复眼!

那是一种人性化的眼神!

写满了憎恨、厌恶,以及深深的暴虐与嗜血!

砰砰砰!轰鸣的枪声打断了我的观察,我匆忙撇过头,却看见暗金色枪口喷射出金色焰火,子弹迅敏地击穿了甲壳,溅射出来的墨绿色汁液甚至滴落在身前的泥土上,发出嘶嘶侵蚀声。

刀疤脸,开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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