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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魔法使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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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刀疤双持手枪,疯狂扣动着扳机,望着不远处的赤甲虫,脸上逐渐浮现出嗜血狰狞的笑容——与其说是嗜血,倒不如说是猖狂……亦或是享受?

他在享受这个过程,不是战斗的过程,而是子弹穿入敌人的血肉,然后发出令人牙酸的“噗嗤”声的过程。

“嘶!!!!!嘶!!!!!”

突如其来的强有力射击击穿了赤甲虫的甲壳,剧痛之下赤甲虫疯狂嘶鸣,头上锋利的锥形独角不断挥舞着。人性化的复眼对准了刀疤,随后如大水管般的六足迈动,向刀疤发起了冲锋,如离弦之箭飞射,拉出一道赤红色的残影。

“哼!自不量力!“冷哼一声,刀疤又用我熟悉的嘲讽眼神看着赤甲虫,"所以说是没有智慧的低级生物啊!看好了新人!这就是调查员真正的力量!”

调查员的力量?难道那非人般的身体和远超于一般手枪的双枪不是他真正的实力么?

没错,暗金色的双枪在他手上打出了火炮般的轰击,而那巨大的后坐力在刀疤超人般的身体素质下甚至不能让他的手腕有丝毫颤动。

“狙式改二!锵!“刀疤舔了舔嘴角,猛地将双枪并在一块,发出金属碰撞声的同时双枪绽放出来银白的光辉。

这是什么!

不等我多想,短暂的耀眼银白光辉消失了,出现在刀疤手上的是一把......狙击枪!枪身细长,通体泛着金属的银白反光色,修长的枪管足有半米长,没有任何装饰的狰狞兵器展示出力量与美学的完美结合。

怎么可能!这不科学!我内心骇然,却忘了醒来后所见到的一切——包括这个世界的存在,包括眼前巨大的赤甲虫,甚至包括身为魔法使的我——这一切本身就挑战了科学的合理性。

一种不知何时产生的求知欲使我迫切想知道刀疤脸手中的狙击枪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 精神在这一刻高度集中,或许是受到这个的影响,我脑海中名为“魔法使”的本能又开始蠢蠢欲动。在它的驱使下,体内的魔力不由自主地灌注到双目上,使我的动态视力得到极大的加强。

只见刀疤左手托着枪身,右手食指扣动了扳机,随后猛的一震,肉眼可见双臂上鼓起青筋疯狂的蠕动,如同粗壮的蜈蚣一般狰狞可怖。黑森森的枪管吐出一道长达半米的火舌,伴随着火舌而出的是尖头圆身的炽红子弹。

轰——!!!

突破了音障界限的子弹一瞬间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轰鸣声。不断高速旋转的弹身搅动四周的虚空,形成了一条肉眼无法望见的强力龙卷,彼此剧烈摩擦而产生的热量甚至让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急速升温。

子弹飞过刮起的强风隔着数十厘米的距离都在布满泥土的地面上隔开了一道明显的划痕,我站在刀疤脸身后,却能迎面感受到骤起的疾风呼啸而来,如利刃一般在我脸上划过,刮得我的脸庞隐隐作痛。

由银白色狙击枪中射出的子弹在半空中凝聚出一条极细的线,这条线穿过了赤甲虫的身躯,先前发起冲锋化为红色箭矢的赤甲虫骤然顿在原地。

我凝目望去,在魔力的帮助下清楚地看到,刚刚还张牙舞爪气势汹汹的赤甲虫那锋利的锥角已经被肉眼无法观察的子弹洞穿,那看上去格外坚固的外壳没有起到一丝阻碍的作用。携带着惊人动能的子弹在穿破锥角后并没有减缓速度,而是继续深入,一直没入赤甲虫的体内,穿过它的甲壳,在上面留下一个很细小的洞口后,才余势不减地朝远方飞去,一直消失在血色天际中。

噗通!

赤甲虫倒下,在潮湿的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我望过去,却发现它的头部被开出了一个足有婴儿头部大小的洞口,只剩血丝在强风的吹袭下不断颤动,墨绿的血液疯狂射出,侵蚀着一切。

“咕噜......"

我咽下一口唾沫。这就是刀疤所说的,调查员真正的力量么。太惊人了,如果我也能掌握这种力量,如果我的魔法也能这样,那么我绝对能完成这什么该死的任务,找回我失去的记忆!

”呼——”

刀疤吐出一口热气,浑身上下散发着惊人的热量,使他脸颊上浮现出诡异的彤红,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这就是,调查员真正的力量。只要活下去,这就是你的力量......”说到这里,刀疤张狂的表情渐渐冷却下来,木着脸说到:”如果活不下去,一切都将是空谈。新人,答应我,活下去。“

活下去,这是他的期盼,还是他的祝福?

这还是那个不久之前还对我施以暴力的刀疤脸么?我怀疑着,前后剧烈的转变让我难以相信刀疤对我怀有善意,但他的行动也间接地证明了他所说的话,在这种危机四伏的环境里,没有刀疤给我敲响警钟,也许一开始我就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了吧?不,或许连尸体都不会留下。 这样的话,或许我还得感谢刀疤的提醒,我心中自嘲着,我是患上斯德哥尔摩了么。

等有一日,我也拥有这样强大力量的时候……

我内心遥想着未来。

“调查员通常具有别于一般人的特点或能力,但也并不意味着所有的调查员都是这样。”刀疤似乎看穿了我内心的想法,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他松开手,银白的狙击枪散作红光没入他的体内。

“在探索未知中,调查员不一定要采取武力,也可以通过这个。”刀疤背对我缓缓地走向赤甲虫的尸体,左手食指指了指脑袋,“人类最有力的武力就是智慧,调查员无法力敌的事物太多了,若是脑子抽了看到敌人就扑上去,也不会叫做调查员了。”这还是刀疤么?我暗暗心惊,看似只是一介莽夫的刀疤说出了这样精髓的话,让我为自己的不成熟想法感到羞耻。我还是太年轻了,我这么想着。

“收起你那套幼稚的想法,这里是调查员的世界,不是过家家。另外,我叫锐林,是你的引导者。”刀疤翘起嘴角,带着不屑笑意蹲在赤甲虫身边,边翻弄赤甲虫的甲壳边说道:“我不管你是谁,在这里,你只是我的队友,你要做的就是把我所说的一切记住,然后,雾雨......活下去。”

不知是不是眼睛长时间灌注魔力的缘故,我似乎在刀疤,不,在锐林侧对着我的身影上看出丝丝的落寞。不过应该是错觉吧,我停止了魔力的使用,双眼略微的肿胀感让我感到很不适,“魔法使”的本能告诉我,这应该是魔力使用过度留下的后遗症。

“虽然不一定要采取武力,但没有力量是不行的,哪怕是代价巨大,力量也是不可或缺的。”前一秒还在强调人类智慧的作用,后一秒刀疤又说出这种话。当然,他的话确实有道理,而且有的地方让我很在意。

难道获得力量需要付出代价么?我觉得理所当然,天下没有白费的午餐,哪怕是残存的魔法使本能也告诉我,付出与获得是同时存在的。

“既然你是法师,那么你就该挖掘你身为法师的能力,像你这么弱的法师,我是头一次见到。”说到这,刀疤嗤笑了一声。

我这么弱真是抱歉啊,我在内心说道。还有,我不是法师,我是魔法使,这家伙真是让人火大。不过——刀疤说得对,我是魔法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丧失了身为魔法使的记忆,但是,或许,我可以尝试一下......

“呼!”

魔力焰火再次绽放于我的手中,炽热感不断传来,但并没有伤到我一分一毫。感知着魔力的流动,我再度闭上了眼。似乎是因为频繁调用魔力而熟悉了它的性质的缘故,这次不用过多集中精神,我便再度看到了它——魔力。在未知脑海深处,无数的光点跃动着,那是我的魔力。

我回忆着记忆中六芒星魔法阵的构造,当然这并不是我记起了什么,这只是每个青春期少年或多或少都会幻想的产物。然而在名为魔法使的本能的驱动下,我产生了一种谜一般的自信,好像自己确实可以构造出这样一个法阵,我感知着魔力,调动他,在漆黑一片的精神世界中勾勒出六芒星的形状。

不,这不行。我这么想着,打散了他,重新勾勒起来,但却还是觉得不好,于是继续打散,继续勾勒,如此反复。一个个法阵在我的脑海中成形,却又消散,我沉浸在这一过程中,浑然忘了时间的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一个世纪,又好像只有一瞬间,有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告诉我:成了!

成了!?

无数次的尝试使我沉浸在精神世界中,以至于当“眼”前的魔法阵散发出淡淡湛蓝光芒时我才反应过来——

是的,成了。

这是一个米德切尔达式的魔法阵,来源于记忆中所喜欢的影视作品,在本能的驱使下我刻画出了这么一个复合型法阵。魔法阵为圆形的双环中央,正方形以旋转的形式存在,双环间是本能刻下的未知符文,旋转正方形切除的正圆就是魔法阵的核心,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各式各样的纹理和祷文。

看上去卖相不错,而且似乎可行——注满法阵的充盈魔力让我产生了一丝希望。

那么,发动吧。我调动魔力灌注进魔法阵,精神世界内的魔力疯狂地挤进魔法阵。

我猛地睁开双眼,发现不知何时平举在身前的右手上出现了湛蓝色的光源。

通!!!

不是我在呐喊,甚至不是我的意志在操控自己的身躯。在这一瞬间,似乎有谁接管了我的大脑,在我的脑海中大喊出来——

通!!!

下一刻,以右手为中心,蓝光迸散开来形成了无数的符文以及纹理,绕着掌心半米内成环状排列,一个米德切尔达式的魔法阵再现于我手中。

“额啊啊啊啊!!!”

不够!还不够!这种程度还远远不够!那声音在我脑海中咆哮着,驱使我不顾一切地加强魔力的输入,法阵再度发出刺眼的光芒,缓慢地拓展开来。

大!再大!这种程度根本不够!!!

那是名为魔法使的本能传达来不满的信息,灵感和经验不断出现在我脑海中,并化为符文并入法阵扩大它。

“哦?还真是惊人啊。“察觉周身元素高浓度聚集的刀疤不知何时已转过身,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

魔法阵猛地一胀,直径两米的法阵不停地转动着,魔力的疯狂转动下让我的右手感觉不堪负荷。

就是现在!我是,魔法使!!!

“Comet!!”

顺从着脑海中不知何时冒出的指示,在本能的驱使下我喊出了一句连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英文。

轰!!!

巨大的轰鸣音发出,已然扩大到直径两米的巨型米德切尔达式魔法阵在我手中发出钢铁战舰般的巨大轰鸣。体内的魔力不断涌入法阵,在术式下转化了深蓝色的魔力光炮轰击而出。

一瞬间闪烁的灿烂辉光让我不自觉眯起了眼,这时候,我听到刀疤在我身后发出啧啧的声音。

成功了吗!?

我迫不及待张开眼,顿时看到——

一道光柱,,一道蓝色的光柱,追逐遥远的地平线而去。

它的身后,是漫无边际的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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