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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虚化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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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呼呼呼!

那哪怕是缩小了无数倍也同样庞大的岚风涡流呼啸着从我手上甩出,直往着底子下血色的迷雾轰去。

在一下秒,只听见“Boom!”的一声,那血色的迷雾如同一双手一样,实质化地中罩子里伸出来,就要往那岚风涡流抓取,却被锋利得不得了的风刃所切割,顿时就进退维谷。

而就在这血色迷雾化作的手左右为难之时,那岚风涡流如同被激怒了一般,整个盘旋转动着的涡流直接哗啦一声。

——散开了!

或许这样子着实有些诡异,但这不过是岚风术式的运用罢了,能够随机应变而不是死板地打出去,就是它和其他事物的区别。

虽然是散开了,但是那岚风仍余势不减,只是失去了控制似的不断地扩大自己的范围,却又刚刚好地停在能够将那血色的手包裹的大小,随后就如同一个磨盘一样,转动着,飞快地转动着。

很显然的,那血手虽然看起来有些自我意识,但根本就无法抵挡岚风涡流狂暴的切割,只得就这么不甘地被消磨掉,缓缓地被化作一缕缕迷迷糊糊的红烟,如抽丝剥缕般被一丝一丝地剔除出来,露出其中的真面目。

而那血色的迷雾被抽开之时,隐隐约约地我就看见在那迷雾的正中间,正有一缕血色的光芒在飘逸着,就像一双眼睛在看着我一般。

这是纪花由乃错不了。

我心想,没有魔力增幅的情况下只得瞪大了眼睛,在越来越清晰的视野当中盯着那一幕,随后——

“什么?!”

我心中一惊,赶忙扯拽着风流往旁一闪,下一刻一道血色的残影就“呼!”的一下从下面朝我爆射而来,那实质的狰狞血爪直直地穿过我原先的位置。

刚刚那下要是中了,我怕是当场就交代在这里了。

心脏噗通乱跳着,心中诧异何时那红色的迷雾为何有如此神威之时,我四顾环绕着,似乎找到那个电光一闪便消失不见的血色残影——虚化的纪花由乃。

那个样子我不是没有见过,包括我在内,我的很多同伴——我指的是根源世界的那些同伴,我们都知道这种东西。

绝对是虚化不会有错,只有虚化才会造成这种血色的迷雾,这种扭曲而能够遮蔽感知的血色迷雾在浓郁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产生质变,如同纪花由乃的血爪一般。

虽说内心在思考着,但我仍是一心两用,三两下地就看到了我左手侧底下的一道血影,那就是虚化的纪花由乃。

而此刻的她也没有说话,只是在下面静静地看着我,用那充满杀意的眼神。虽说我没有得罪她的前提,而且我也知道这不是她的本意,但纪花那嗜血无比的面容与之再度蠢蠢欲动的血手结合起来,给了我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

我只能制服她,还得是在不伤害她的前提下。

鬼知道虚化在让她拥有不俗战力的同时,会给她本就不强壮的身体带来多大的负担,所以这个过程必须快,必须足够精准,最好能够一击制服,进行拉锯战的话,绝对是在敲响纪花由乃本就不远的生命丧钟。

那么,来吧。

“没有理智的虚化。”我嘲讽着,我知道此刻控制纪花由乃的是那股血色的迷雾,也就是虚化,而且它绝对是拥有自我意识的。

趋向于破坏本能的自我意识也算意识的话。

“踏!”

果然她是无法忍受我的嘲讽的,被我这么一激怒她果断地双脚发力,在那猩红得耀眼的血芒当中拔地而起,直直地朝着我攒射而来。

所以说调查员才需要头脑啊!

早已做好准备的我直接爆退数丈,随后掌开的右手直接一握——“轰!”

那蓄势已久的岚风之流直接从大气中显现出来,形成了一道强韧的风环直直地朝着直冲云霄的纪花由乃禁锢而去,而我也直接冲了上去,为其到来而做出辅助。

就算是本能,也不会傻到任由我这么禁锢她,必须为此博得更多时间!

翠色的风之羽翎奋力一扇,让我如电光般闪射到纪花由乃身前,而与此同时我的右手当中也凝聚除了一把岚风的利刃,直接就提剑一刺,却刺在纪花由乃那本能挡格的血手上,在火花四溅之时发出兵戈交鸣的铿锵声。

“铛!”

锵锵锵!

于瞬息之间斩出了数剑的我却无法取得一丝进展,只是这么拖着纪花由乃在空中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岚风利刃,在一柄又一柄岚风之刃被血爪所击碎的时候将其拖住。

是的,只要拖住就行了。

要知道,哪怕是虚化的纪花由乃——也不会飞啊!

在短短的数秒对拼之间,纪花由乃那借地拔升的动力已经消耗殆尽,只得在升到最高点之时开始加速下坠,而这时那虚化的本能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随着她浑身一震,以比之前更加迅猛的速度下坠而去,就像使用了千斤坠一样,欲要逃出风环的禁锢。

但那怎么可能?

不过是虚化而来的力量罢了,在能够屏蔽感知的迷雾当中固然能够如鱼得水般滋润,但在空中就如无根之水,只得露出其致命的弊端任人蹂躏!

岚风之肆!

“苍环禁。”

在言灵的加持之下,那已经缩小到了半径数米的风环已经浓厚到了极致,其实质的风环之上流露着被压缩在极致的岚风,在我的特意之下失去伤害性质的同时加强了禁锢性,直接强压着欲要挥舞的血爪,将纪花由乃捆了个正着。

“轰隆!”

在那风环将其成功禁锢之后,其千斤坠般的重力加速度终于令纪花由乃轰然入地,在掀起的一阵沙土飞扬当中将大地轰出蜘蛛网般的裂纹。

但她已经动不了了。

“呼......”望着底下存动不得的纪花由乃,那将其从脖子以下捆了个结界实实的风环终于带给我些许的安全感。

——就算再如何操控风流,我也只是血肉之躯,被这血爪这么直接一掏,除了死就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战斗结束后,尘埃落定之余的我脑中开始刺痛起来,那因高度集中且肆意挥霍的精神力开始萎靡起来,并在数息间便让我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连带着风之羽翎的构筑也开始不稳起来。

这就是走法术系的弊端啊......

摇摇头振奋精神,我缓缓地朝底下正对着一脸冷漠看着我的纪花由乃飞去。哪怕是此刻无法行动,她那冷漠的面容当中,那双眸当中的嗜血之意仍没有丝毫的减少,杀意的显露根本就没有任务的遮拦。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随手一挥,将又一团岚风汇聚而来粗暴地禁锢住了她的双脚,令其在噗通声当中倒在地上,虽然她还是那样看着我,静静地看着我。

预备调查员,纪花由乃。

你身上到底有什么谜题。

和那双黯淡的眼睛对视着,我只得看出那癫狂的嗜血与杀意,除此之外根本无从得知任何消息。

真是够了......

调查员调查员,每次都要面对我所不知情的,我所无法透析的情况,我究竟该拿什么去调查?

可即使心中有些自暴自弃,我也只能打起精神来,绞尽脑汁去解决它,去查清它的真相。

虽然我对调查一点都不精通,一直以来的调查任务大都是本能以及战斗——即使这是不可抗力而导致的,但也说明着我真的不善于推理,无法透析其后背的真相。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知道她不会回答我,所以我选择的是令其昏睡——用精神力的方式,将精神力想象成任何事物都可以,直接地冲击她的精神令其眩晕甚至昏迷。

而在她颤抖着身子翻了眼之时,我能感知到“寄宿”在她身上的那股虚化的意志就这么消失了,不甘的消失了。

“嗬......你还真是凄惨啊,纪花由乃。”看着眼前的少女,我不禁笑了笑——可怜的。

哪怕是尽快的将其制服,但本就解开基因锁的少女被虚化意志如此强行透支着身体作战,已经对其身体造成了二次损伤,在我一眼扫视之下,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好肉,全都是被透支榨取了一样的枯黄干瘪,整个人变得骨瘦如柴起来,只剩下那面容出乎意料地没有被过多的改变。

没有过多——除了那一道出现在其右眼朝外扩张的血色疤痕。

比起身体被透支,这才是虚化之后留下来最严重的伤势——一道透露着诡异气息的只有半厘米不到的细小血色疤痕。

看着这道散发着虚化诡异气息的疤痕,我心中却隐隐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

我在哪里见到过一样。

可当我在心中冥思苦想了一遍之后,我仍没有抓到那种感觉,只得遗憾地将其放置一边。

如果我还想将任务进行下去,完全我的调查任务,我就必须救下她。

她已经快不行了。

随着那股虚化意志的离去,纪花由乃身上那股一时攀至巅峰的气势直接一落千丈,气息游离之余比之普通人的存在感还要不如,如果不赶快将她救下的话,怕是活不过这个晚上了。

我抬起头,看着那不知何时已经黄昏半落的夕阳,心中有些感愁。

不管如何,我都得走下去,只因......

我是调查员,调查员雾雨。

“调查员是不该如此软弱的,纪花由乃。”轻声述说着,哪怕知道她不会听到我的话,我也是这么说着,好像这样就能够安慰我,并且让她的伤势好一点一样。

你应该庆幸,纪花由乃。

将纪花由乃直接抗在肩上,适应着身子骤然承担的多余重量,我赤脚踩在沙土之上,一个脚印一步地朝着村子走去。

调查员是自私的,但指导员却不是。

哪怕会成为我的累赘,哪怕精神力不稳而构筑崩溃的风之羽翎无法承载双人,我也会背着你去找医师的,我会尽力将你救下,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当初的话......锐林也是这么想的吧?”步入那变得幽暗的竹林,我的话语在空寂的竹林间回荡着。

是啊,此刻的我是多么想将纪花由乃丢下去,独自一个人前往平城京,前往所谓线索都指向一个方向的平城京,保留自己的力量,试图去穿越这一段不知有着何种若干种危险的路程。

但我不能,我必须带着她去寻找医师,寻求医师的指示。

等等。

突然的,我原地站住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情景,试图去捕捉那脑中灵光一闪的轨迹。

我似乎忽略了什么?

仔细想一下,雾雨,你到底忽略了什么,你刚刚在想什么。

我在想指导员的事......我说我必须带由乃去找医师......医师......

“医师!”我陡然醒悟起来,终于想起了一件事。

——灵符。

在我将雾符交给医师,将雾符这整个道具的所有都交给医师之后,他给了我两张纸:淡黄色的餐票,以及一张淡蓝色打底的五芒星灵符。

灵符是至关重要的道具之一,这是我和武士在交流当中获知的信息。

终于想起灵符的我用着空余的左手将那张灵符掏出,仔细地观摩着上面的五芒星纹路。

只是普通的灵符罢了。

这是观察了好一阵之后我所得出来的信息,只不过是普通的蕴含着灵力气息的灵符而已,就如同我现在身上穿着的已经残破不堪的衣服一样,拥有着灵力亲和的一张符纸。或许它会有什么用,但我根本无从得知,我终归还是得去找医师。

于是,拽着这张灵符,我扛着气息游离的纪花由乃缓缓地行走在竹林当中,朝着山脚下走去。

而在我的视线当中,从那竹林间直接往那冲击平原望去,那黄昏已经快要结束的城镇当中亮起了点点烛光,在那傍晚的残霞下摇摆不定着,如同在呼应着我一般。

医师......

就这么走着,强忍着愈发昏沉的睡意,在精神力萎靡的副作用当中,我的思绪渐渐地空白起来,只剩下一个词。

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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