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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疾风骤散(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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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传《且向花深觅素心》外传第二十四章“疾风骤散”
不知从何时起,桐亲王对最留轩很是上心,不仅在军中留宿的日子渐少,而且在慕逢晴哭诉后看望问询愈加频繁。听管家说,慕逢晴对安国厨子的饭菜兴致不高后,桐亲王还是按捺不住从军中回府。
桐亲王立于最留轩门口,远望慕逢晴,问道:“还请王妃允本王进去。”
慕逢晴抬首看看桐亲王,叹息道:“王爷请进。”
“王妃可是觉这厨子手艺不好?若是不满,本王着人再寻就是。广平城地广人多,想来寻个好厨子,当是不难。”桐亲王尝尝桌上端来不久的饭菜。
慕逢晴并未落座,道:“不劳王爷费心了。王爷还是莫要对我如此在意,让我陷入进退不得的境地。况且,王爷若是因我损了军中威望,实是不该。”
桐亲王手上顿住,道:“王妃听说了?王妃足不出户,怎知军中流言?”
“彭姐姐和蒋姐姐说,都是我不好、娇气得很,劳王爷寻吃食和厨子,累得王爷军务分心、为人质疑。”慕逢晴说着便眸盈泪水,道,“我虽是正妃,但实是不愿成王爷的累赘,毁了王爷英明。王爷,还是冷落我的好。”
“若本王冷落你,那些人又会说,本王不懂两国联姻的重要,保不住换来的安定局面,甚至要重挑战火。逢晴,本王平素的确对芳儿和云凤不如对你,不过因了她们只知争风吃醋、到底不如你温柔体贴。”桐亲王不无动情道。
慕逢晴闻言微愣,眸中闪过一丝光亮,缓缓跪倒,泪流不止,道:“王爷终究是大宁的将军,当是金戈铁马、征战沙场,而非纠缠后宅琐碎。我出身卑微,自是难入彭姐姐和蒋姐姐法眼,又应付不来府中军中的议论,更不愿王爷为此劳心费神、有所折损。”
未及桐亲王答话,慕逢晴抢先道:“王爷,我清楚我一人关乎两国安危。可是,眼下,我不仅不曾争得安宁,还让人误会安国别有用心,实是违背初衷。不如,王爷,将我休了,平息众怒才是。”言罢,慕逢晴拜倒在地,低声抽泣。
桐亲王忙上前扶住慕逢晴,道:“事情并非你所言那般严重。军中将士本极单纯,此等言论绝非寻常他们所可想到。本王往日未曾理会芳儿和云凤,即是躲避麻烦,不想让她们飞扬跋扈,连累了你。逢晴,此事,本王会好好处理。你,万不可,再提休了你。可好?”
“王爷?”慕逢晴脸挂泪痕喃喃道,“是我给王爷添了麻烦。”
桐亲王扶起慕逢晴,道:“本王已然饥饿得很,还请王妃准本王用膳。”
慕逢晴忙抹泪,向西窗道:“西窗,快将饭菜热热。”西窗答应着,忙碌起来。
入夜,慕逢晴未留桐亲王在最留轩中,转身关门后,见何心渺身旁多出风亦止,并不惊讶,道:“我如此故作柔弱,彭芳儿和蒋云凤该是满意。王爷应下,想来军中的流言很快会平息。”
风亦止点点头,道:“方才,你的哭诉很是真切,莫说桐亲王,就是我也无法无动于衷。在事情有转机之间,你便在最留轩中继续按兵不动。如此,彭芳儿和蒋云凤自然寻不到由头难为你。”
“可是,她们一而再、再而三地与我做对,还动用军中之人,耗费我们许多思虑,耽搁了正事,还是早早除去为妙。”慕逢晴有些激动,上前一步道。
何心渺忙走到两人中间,道:“自是设法要两人安分一些。不过,此时我们有些被动,且看此番桐亲王平息后,我们再详细计议。”慕逢晴果然心绪平复许多。
“你总吵着要赶出她们,可是莫忘记了,她们是将军之女,平白无故为桐亲王休了,当是会引起军中震动。单单一句话就让你百口莫辩,若是两军责问,你可应付得来?”风亦止眼神凌厉如刀,语气清冷问道。
慕逢晴闻言默然,悻悻立于一旁。风亦止见状,暗自松了口气,故作恼怒地离去。
王府中安静一些日子后,西窗忽然奔回最留轩,矮身一礼,神情难掩愉悦道:“恭喜王妃,王爷将彭主子和蒋主子赶出去,安置在城南别业了。”
“什么?”很是意外的何心渺见慕逢晴彻底呆住,问道,“王爷如何说?这是何时的事情?”
“王爷说,王妃和善柔弱,不忍看她日日受欺,无奈之下暂将侧妃安置别业,还让两位主子多加反省。不过,两位主子几日前便离了王府。王爷嘱咐下人莫要声张,怕王妃好心求情。”西窗答道。
此时,风亦止刚刚到了王府,见西窗将此时道出,摸出一枚石子,击在院中树枝上。
何心渺见门外绿树无风自动,道:“你先下去罢。”西窗行礼退下。
待西窗离开,风亦止将纸团以施放暗器的手法抛到何心渺脚下。何心渺迅速拿起纸团,打开后,走到慕逢晴身边,道:“军中诸将因侧妃被逐之事倍感愤慨,要来王府责问王妃。”
“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慕逢晴有些疑惑迷茫,道,“那我,该如何应对?”
何心渺蹙眉道:“怎也想不到,桐亲王不是雨露均沾而是独宠于你。这下麻烦大了。”未及再言,就见西窗小跑而来,上气不接下气道:“王妃,不好了,不好了,好多将军堵在前堂,说要为两位被赶出去的主子伸冤,定要王妃出面。”
风亦止略略思虑,又掷出石子击中绿树。何心渺自是发觉,忙道:“王妃,且去前面看看罢。事已至此,怕是王爷也是不好处置。”
慕逢晴犹豫片刻,道:“那些将军当是彭芳儿和蒋云凤鼓动来的,我此时出去岂非送死?”
“既然王爷可为王妃赶走侧妃,又怎会对王妃受诸将欺侮而无动于衷?”何心渺眸色冷冽三分,使得慕逢晴不得不随她去了前堂。
前堂密密麻麻站满了铠甲在身之人,很是吵闹。桐亲王立于众人之中,紧皱眉头,两手示意安静,道:“王妃千里联姻,难免有所不适。本王只得将芳儿和云凤暂移他处,待两方矛盾消解,自会请回。再者,逢晴到底是正妃,居于别业当是为安国留下口实。还请诸位将军见谅。”
“将军也是行伍之人,最厌喜新厌旧。我等追随王爷多年,不能生生看着王爷为那女子祸害。还请王爷三思,将侧妃请回。”有人不忿道。
其余将军正要再说,忽见慕逢晴缓步而出,顿时哑口不言。
桐亲王不着痕迹地挡在慕逢晴身前,问道:“王妃不是身子不适,怎出来了?”
“王爷,王爷莫要因我为难了。”慕逢晴含泪道,“既然是我不对,还是我去别业向两位姐姐负荆请罪,请回她们罢。诸位将军,都是我自私过甚,贪恋王爷的周至照顾,损了王爷威望。我自是罪责深重,愿领受责罚。还请诸位将军,莫要难为王爷了。逢晴在此谢过诸位将军。”
说着,慕逢晴矮身就要行大礼,为桐亲王扶住,梨花带雨地凝望他。众人见状,皆是相视尴尬无语。
桐亲王揽过慕逢晴,长叹道:“本王承认,自从王妃入府,的确对她不同寻常。王妃心思单纯、温柔体贴,又与世无争。本王本是厌烦芳儿同云凤的相争,才疏远后宅,也颇觉对不住彭将军和蒋将军。可是,对逢晴,本王,难以自持。”
慕逢晴仰头定定看着桐亲王,惊讶不已,更是不顾脸上纵横泪痕。
“可是,王爷,你怎也不该将侧妃赶出王府。彭将军和蒋将军战功累累,这样对他们,着实不公。”仍是有人不满道。
未及桐亲王答话,便有俊朗声音传来:“军功自是出生入死的忠心,若是滥用,岂非有负辛苦?”
藏身暗处的风亦止循声看去,只见身着甲衣的明景瑞缓步而来,霎时屏住呼吸,贪恋凝望。
“王爷并未纳妃之时,兄弟们时常惦记王爷的终身大事。待王爷迎娶彭将军和蒋将军之女为侧妃后,兄弟们又操心王爷的正妃何人合适。”明景瑞在堂中站定,续道,“王爷奉旨迎娶逢晴公主时,兄弟们很是担心王妃照顾不好王爷。可如今,亲见王妃明理善良,兄弟们仍是不满。我实不知,兄弟们究竟要王爷如何?”
桐亲王道:“景瑞,兄弟们所言不无道理,是我疏忽。”
明景瑞看看桐亲王,道:“我问诸位将军,自从王妃千里嫁入王府,王爷可是较从前面色红润许多?王爷可是比往日愈加勤于练兵?王爷可是越发爽朗直率?王爷可是更加意气风发?”
众人闻言,皆是低头叹气,无一否认。
“兄弟们盼了多年,无非盼着王妃可慰藉王爷的沙场酸楚,才好奋发带兵。况且,此为王爷家事,我等插手,本就不符情理。纵使参与,也应是彭将军和蒋将军。兄弟们此番出营,想必王爷不知。”
有人抱拳道:“钦原将军所言极是。我等俱是误了今日训练,这便回营去,静等王爷处置。”言罢,众人离去。
“景瑞,今日多谢你出面。”桐亲王紧了紧揽着慕逢晴的手臂,道,“逢晴,快谢过三皇子。”
明景瑞忙摆手道:“皇叔莫要折煞我了。我尚未拜见皇嫂,本就失了礼数,怎好让皇嫂谢我。”
桐亲王笑道:“不如,今日你便留下。本王让逢晴亲自下厨做几味安国吃食,权作谢意。”
风亦止听闻桐亲王欲留明景瑞用膳,不由得心中一动,嘴角微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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