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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酒神与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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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田岚说:“贺子波的死让我想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经纪人吞杀手的钱,由杀手清理门户。如果杀手干出了有违红门规则的事,谁来惩戒杀手?”

田岚说:“你的老师左轮。”

“假如是左轮违规呢?”

田岚笑了笑,说:“想不到贺子波在死之前还给你洗了一次脑。”

“贺子波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如果说你和我之间谁出了问题,把彼此给供了出来,说不定会牵扯出很多人,作为红门的当家人应该明白这个隐患。”

“好吧,我告诉,在组织里有这样的两个人存在,一个叫酒神,一个叫日神。”

“酒神和日神?”

田岚说:“酒神和日神源自西方哲学家尼采的理念。尼采的哲学造就了发动二战的西特勒,我想也许红门的当家人也是受到了尼采很深的影响,所以将酒神与日神为红门最厉害的两个人命名。这两个人在组织里除了老板,恐怕谁也没见过,见过的人现在都是死人了。”

我说:“原来组织里还有两张王牌。”

“这两张牌是不会接单杀人的,除非组织里的一流杀手出现问题需要被清理。据我所知,这世界上没有酒神与日神杀不了的人。不过这和我们没多大关系,你只要让猎物变成死人,我接好订单,其他的事我们不必过问,知道得越少,对我们就越是有好处。既然干这一行,本就是冲着钱来的,钱赚到足够数量,对组织还是一知半解的话,我们都可以提前退休,安享天年。”

我的谎言让齐文对我进而远之,虽说是邻居,但这个男人好像在我面前消失了一样,他的大门总是紧锁着的,家里也没有任何动静。不过我并不太在意,我这个人,除了接单开工以外,大多数时间就是一人享受孤独。

齐文带着两个陌生人回来看房子,陌生人走后他敲了我家的门,他手里拿着一瓶红酒,说想让我和他一起喝。我拿了两个杯子,他倒满,自己一饮而进,他说:“我刚才带人来家里看房子了,我要把房子卖掉。”

这个和我没关系,我只是饮了一小口酒。

齐文说:“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卖房子?”

我说:“你有自己的考虑,我问也没用。”

齐文说:“我急需用钱,我要请杀手帮我杀个一人。”

这倒让我我有些惊愕。他继续说:“我父亲死了,在生意上和人结了怨。父亲是在车里被人拖出来的,身上的骨头都被砍碎了。他的一个保镖现在还躺在医院,还没有渡过危险期。”

我说:“你知道是谁干的?”

他说:“彭大方生的杂种——彭东。”

我喝着酒,没有说话。

他说:“彭东这小子年纪轻,城府深。彭大方死了,势力四分五裂,他马上划地为王,虽然没有他老子那样威风,但现在手下少说也有几百个小弟,我想靠近他都难。”

“所以你要花钱请杀手。”

“是的。早在去年,他和我父亲合伙开了几间酒吧和一家歌舞厅,牌照上的法人代表是我父亲的名字,后来我父亲发现酒吧和歌舞厅里面的斗殴,涉黄,吸毒频繁见报,父亲想如果真出了事,追究的是法人,于是向彭东提出退出,彭东当然不答应,父亲又要求进行一次法人变更,这些娱乐场所的经营权与支配权由彭景全权负责。彭东讽刺父亲胆小,不是个干大事的人,父亲反唇相讥,说彭东既然是道上大哥,为什么打着别人的招牌做自己的生意,而且不敢承担责任,实在有违大哥的气量。双方就此发生了争执,一个礼拜后父亲被人砍死。”

我问:“你确定这事是彭东做的?”

“确定。父亲一死,彭东就要收购他的公司,还威胁其他2个股东,如果退股,下场会和父亲一样。”

“所以你要雇杀手,你打听到了什么门路没?”

他说:“在我父亲手底下干事的王叔跟了我父亲几十年,黑白两道的事都由他打理,他说我如果出得起钱,他有办法帮我请到红门的杀手。”

我皱着眉头地:“红门的杀手?”

“是的。听王叔说红门是杀手行业的龙头,款到人亡。但是收费相当高。现在我父亲公司的资金我插不上手了,只有卖房子来筹钱。我要彭东死,我不惜任何代价,哪怕一命抵一命我都愿意。”

齐文一副铁了心的样子,握着酒杯的手在发抖。我沉默不语,他的心情我理解,失去父亲的那种绝望过后的孤苦无依,接着是失去理智的仇恨。不过比起当年的那个我,现在的齐文要冷静得多,毕竟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齐文喝着酒,一杯接一杯,不久他脸上泛起了猪肝色。他说:“如果哪天彭东死了,就是我买凶杀人的行为,你不会举报我吧?”

“不会。”

“今天来看房子的人还算满意,我想过不了几天我就要搬走了,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就难了,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能告诉我不?”

“欧阳悦。”

我居然一口气透露了自己的真实姓名,身为杀手,我犯了大忌。

他点着头地:“不错的名字。你长得赏心悦目,只是不爱笑,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难怪你前夫会和你离婚。”

他打打脑袋,又说:“不好意思,喝多了,说错话。如果你是个爱笑的女人,我想你会是很多男人心目中的理想对象。”

“谢谢夸奖。”

这天,齐文东倒西歪地离开了我家。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心里有股潜在的不安,照理来说,我和他萍水相逢,他的事不可能影响到我的。

3天后,我果然看到齐文开始收拾行礼准备搬家了。

我问他多少钱卖了这房子,他说还不够数,他下一步会卖掉自己的轿车,可以凑到7位数。

他向我要了手机号码,说以后是否可以和我联系,出于警觉,我随意报了一串数字,他竟当真地拿手机拨打,结果里面是盲音,我的手机迟迟未响。他看着我,表情除了尴尬之外,更多的是失望。我很难堪,为了弥补,我拿出手机索要他的号码,我按他报的数字拨了过去,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上面显示出我的号码。他将号码保存,当着我的面,输入了“冷美人”三个字,最后说:希望你以后笑脸常开,到时会把“冷”字删除,留着“美人”两个字。

齐文走了,看着他拎行礼的背影,我心里莫名萌生出一股失落,他是个不幸的男人,但也是个坚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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