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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愤怒的宅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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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喜度假村”也许经过这次事件以后不会再有人来观光休闲了,这场激烈的枪战与几十具尸体会让G市所有的人望而怯步,而且这次事件也将会成为G市最大的新闻。

鹰王死了,刀疤逃走了,剩下为数不多的残余份子开着采访车在山道上被警方拦截,警察与这批歹徒展开了枪战,最后击毙9人,逮捕4人。这4人老实向警方交代了融资会议当天他们在山底堵截各家媒体采访车的经过,以及鹰王出钱让他们生擒黄三喜的全部计划。

官方称这是一起有预谋有组织的恐怖袭击,歹徒的目标是参加这次融资会议的投资商………

剩下来的事情由黄爷摆平,舆论与报导都和我没有关系。黄爷对我的表现很满意,邀请我与杜英参加他专为我们而设的庆功宴,不过我和杜英都没赴约,我与黄爷的关系只是一种“交易”,交易既然结束,关系也就终止。

离开G市的头一天,猫女送给我一个小吊坠,那是一个纯金的弹头配饰,感激我救了她一命。我当着陪同在猫女身边的杜英收下这件礼物时颇有尴尬。说到救命之恩,如果当时在会议厅里若不是他及时出现并开枪,我想自己会被那个刀疤脸给撕烂。

杜英表面上看起来若无其事,但是我知道他心里在为乐叔的死而自责。我向他微躬了下身子,说:“谢谢你,杜英。”

“谢我就没必要了,只要你别让我穿着衣服在池子里游泳就行。”

这个俊俏的混血儿也不乏幽默感。如果我们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真正身份,我想我们会成为朋友。杀手与保镖这两个职业注定我们之间不可以建立交情,最好的结果是日后行同陌路,彼此不会有利益冲突。

回到H市,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酒店开了间房,我想在这里好好洗个澡,让身子干净后再回到属于我的那个“窝”。在浴室里的喷淋头下,数条细小的水柱冲刷着我的身体,虽然洗不掉我身上的血腥味,但能暂时消退我的疲惫。

洗过澡后,我围着浴巾打开酒店客房里配备的电脑,我收到了玫瑰发来的邮件:

恭喜你又完成了一笔大单,现在连我都有点眼红你了。浪说有机会一定要和你喝杯酒,因为他不相信你是个女人。不过当心点,浪还是个单身,他在生活上可是个浪漫的男人,小心被他征服。

我挂掉鹰王的消息在组织里还传得真快。关掉电脑躺在床上,疲倦已经袭满我的全身,我闭上眼睛回想起几年前,我还在边界接受左轮的训练时,有天夜里我听到隔壁屋子里一个女人的喘息,喘息声时轻时重,最后成为呻吟,那是老师住的屋子。第二天,我看到老师一人坐在床上,他很精神,我却闻到了他床上残留着的一丝淡淡的玫瑰香。

玫瑰为什么会如此关注我?她是左轮的情人,我是左轮的学生,就这层关系而言,我相信她对我并无恶意。

在酒店我一直昏睡到天黑,回到自己家里,打开灯后我将关机了几天的手机打开,上面有几条齐文发来的短信,问我在家不?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

手机此时响了起来,齐文打来了电话,他说我已经到家了,我问他怎么知道,他说自己在楼下,看到我窗户里的灯亮了,又说能否让他上来洗个澡。

当我打开门后,一脸憔悴的齐文站在门口,脑袋耷拉,胡子邋遢,浑身一股馊味,恐怕从搬家后的那天起他就没再洗过澡了。我把窗户打开,不然整个屋子全是他身上的异味。

他说:“不好意思,我很臭,几天没换衣服了。”

我让他去浴室洗澡,自己出去买了刮胡刀和一套男性衣裤,他洗过后把胡渣刮干净,换上干净的衣物看上去才像个人样。我外出的这些天家里没有存放食物,我问他吃过晚饭没,他说不饿,但他这样子分明是几天都没吃过一顿饱饭。我引他到外面的馆子,让他点了菜,之后他开始狼吞虎咽。

待他吃饱后,他说:“花女人的钱,吃女人的东西。尊严已经对我不重要了。”

我问:“这些天你都干了什么?”

他说:“王叔骗了我所有的钱,我卖房卖车,就差没卖身了。把筹到的钱给他,他根本没去联系什么杀手,拿着我的钱跟彭东合伙搞娱乐会所,我找他要钱,被彭东的小弟揍得满街跑,王叔现在是彭东的合伙人,有人保护他,我想自己是彻底没机会了。

“你住在哪里?”

“晚上找家网咖睡觉。现在我是带着一颗仇恨的心到处流浪了。”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他一番慎重的考虑后,说:“杀彭东。”

“还没放弃?”

“永不放弃。”

我和他从餐馆走了出来,也许是吃饱了,他两手插在裤袋里一副很悠闲的样子,看不出他是个背负着血海深仇的人。他说让我陪他去趟网吧,他想打CS。我和他找了家网咖,在电脑跟前他握着鼠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显示屏,很专注。在游戏世界里,他每击毙一个玩家,脸上凝重的表情更深一层,表情凝重到一定的程度,我坐在他身边竟能感觉出他身上的一丝杀气,不过稍纵即逝。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齐文一直在“枪林弹雨”中拼杀,甚至连坐恣都没改变一下。液晶显示屏突然黑屏,接着里面反应出电脑重启的信息,齐文身子猛烈一震,好像从虚幻瞬间回到现实。他看了我一眼,神色有些痴迷地问电脑怎么会重启,我说也许是系统故障,他“哦”了一声,深吸了口气,竟把脸埋进两只手掌里失声痛哭起来。

很快他的哭声歇斯底里,让周围人侧目而视,大家都不相信一个堂堂男人竟在网吧如此失态。我默默坐在他身边,我没有一句安慰,他此时无需任何人的安慰。

等他哭够了,我问他:“今晚还睡这里?”

“我不知道。”

我说:“去我家吧,你应该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他没有感激,没有言谢,像个孩子跟着我回到家里,倒在床上,他便沉沉睡去。我坐在窗前,都市的夜空繁星满天,我望着星空发呆,我能理解这个男人的仇恨,就像六年前我对彭大方的仇恨一样。

六年前报仇心切的我碰到了左轮,左轮把我训练成了杀手。如今仇心满腹的齐文在我的屋子里,但是我不能为他做些什么。在没收到订单前,我是不可以替他杀人的。

夜深了,我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打算就这样等待天明。熟睡的齐文突然从床上跳起来,然后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我睁开眼睛问:“你干什么?”

“我要报仇,我要亲手杀了彭东。”

“你杀不了他。”

“如果我有枪的话,他就死定了。”

我说:“彭东的小弟手里一样有枪。”

他正儿八经地:“枪在不同人的手里有不同的用法。警察的枪是执法的,保镖的枪是防身的,黑道人的枪是吓唬人的,杀手的枪是赚钱的,而我的枪是专门用来报仇的,一颗子弹一条命,只要打暴彭东的头,就算要我死也心甘情愿。”

“你知道枪怎么用?”

“不知道。”

我说:“连枪都不会用,你怎么报仇?就算枪在你手里,你也杀不了彭东。”

“扣动板机的力气我还是有的,开枪杀人不需要你们女人教。”

齐文的眼睛里闪着仇恨的火焰。他似乎在脑袋里理出了一点头绪,突发奇想地对我说:“你借钱我,我找黑市人弄枪,如果我还有命,钱一定还你。”

我问:“如果你没命了呢?”

“那你就当我不得好死。”

“你还是躺下继续睡吧,恢复了体力就找份工作养活自己,有了经济基础再谈仇恨问题,说不定你的钱还没存够数彭东就进了监狱或者被别人挂掉了。”

他把我的忠告当成了冷嘲热讽,说:“要是有人砍了你亲人,你还能安稳地躺在床上做春梦!”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他捏着拳头竭力压制自己,说:“算我求你了,给钱我去弄支枪,有来世的话,我做女人,你当男人,我服侍你一辈子。”

他说的话幼稚得让人想发笑,但是我笑不出来。六年前,我和他现在的心态很类似,那时我可以用自己的身体当作本钱去交换,然而齐文此时却只能用男人的尊严许下一句不切实际的承诺。

见我没反应,他突然目露凶光,神经质地对我说:“你不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

他说:“如果现在我抢你的钱,就算要你的命,你也没有能力抵抗。但是我做不出来,因为你对我好,良心不允许我这样胡来,但是我只能保证‘现在’,下一个钟头或者说下一分钟没准我会失去理智。”

“没关系,理不理智,你都没办法在我这里拿到钱。”

他被激怒了,咆哮地扑过来用双手夹住我的两肩,我本有不下3种方法将他按倒,但是我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此刻只是想吓唬我,没有真正袭击我的用意,所以我索性安稳地坐在沙发上任由他使性子,他那只用力的手见我毫无反应突然软了下来,他松开我,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他说:“你是个奇怪的女人,你好像没有普通人的那种恐惧感,你肯定不是个简单的人,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不回答,起身去洗脸。我听到门叩上的声音,这个男人在深夜离开了我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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