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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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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一脚踹开了,刀疤就站在门口,手上握着一把刽子手的专用黑枪,腰间插着那柄血淋淋的匕首。他的眼睛直瞪瞪地与我对峙,那双慑人的眼神已经超越了杀气与仇恨的界限,而是一种渴望与我生死对弈的强烈战欲。

“Who?are?you?”

刀疤对酒神的问话置之不理,在他眼里除了我之外也许再不容其他任何一个人的存在。

我以嘲弄的口吻对酒神说:“你现在非常害怕,人只有陷入极度的恐惧才会无意识地讲出自己的母语,只可惜他听不懂。不过他只盯上了我一个人,你要是还想活命趁早开溜,他绝对不会为难你,不过你这位酒神可要记得是我金枪间接救了你一命。”

酒神老羞成怒,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他站在我身边对刀疤说:“你敢进来我就割断她的喉咙,我知道你一心要置这个女人于死地,你做不到,红门的杀手只有我才有资格来执行惩戒!”

刀疤的目光这次移到了酒神身上,酒神握着手术刀的手在颤抖。我笑出声来,不停地发笑,想不到红门中传说的酒神竟会把我当盾牌来要挟对方,难怪老师左轮曾说过“一个人不论怎样厉害,但只要被自己的恐惧打倒,那么这个人也就不过如此”,现在这句话在酒神身上得以验证。

马兰一直跪在地上,这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好像都看不到也听不到。刀疤突然一抬手,一道利光闪过,腰间的匕首转眼间隔空刺入了马兰的颈部,马兰瞪着眼睛侧倒在地上,身子抽搐两下便不再动弹。这个女人在死亡面前甚至感觉不到任何痛苦,而且也不会再有痛苦。

血在我的脚边漫延开来,马兰的死只是在给酒神最后的警告。酒神的手抖个不停,嘴上也在不停地喝令刀疤不要靠进,刀疤的一只脚却开始向屋子里迈进了第一步,酒神随即说出了“1”这个数字,刀疤踏出了第二步时酒神也随之说出了“2”这个数字,第三步,第四步——“3”,“4”,“5”。

当酒神喊到“5”的时候突然挪开了架在我脖子上的手术刀,他终于屈服了,把刀扔在了地上对刀疤说:

“这个女人交给你处置了,你很强大,只有强者才能改变已成定局的结果。”

酒神说着,他的神情突然很放松,好像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

刀疤果然停住了步子,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酒神。酒神又对他说:“你可以杀掉这个女人,不过在她死了之后你必须为红门效力。”

刀疤摇了两下头,不屑地将目光从酒神身上转移到我这里来。

“高傲的家伙,你和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失之交臂!”

酒神嘀咕了一句准备从屋子里离开,刀疤并未阻拦他,但是当酒神与刀疤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酒神突然冲他一抬手,黑色的长袖里窜出一条红黑相间的东西,“呲”的一声冲刀疤的耳边袭来,在距离之短、速度之快的一刹那间任何人都会措手不及甚至避无可避。

但这东西竟在刀疤的耳边突然禁止。

“呲呲“声仍在不断,我看清了那是一条不足一尺长的红斑蛇,在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击速度中被刀疤的一只手给生擒,刀疤的手指夹住蛇头,蛇身像抽打中的鞭子在不停乱摆,但很快蛇头在强劲的指力夹压下口喷褐血,最后像一条软弱无力的细绳垂耷在刀疤手中。

刀疤侧过身来面对酒神,愤怒地将蛇身摔到酒神身上。酒神不禁后退一步,情急之下以同样的方法再次抬起那只袖子,这次刀疤早有防备,随即也抬起了手,却没料到酒神是在虚张声势,袖子里什么也没有。刀疤一个箭步逼到酒神跟前,酒神所穿的黑袍领口处却突然窜出另一条红斑蛇,“呲”的一声冲刀疤的脸部袭来,这一次刀疤已经没有抬手的时间,红斑蛇径直冲进了刀疤嘴中,刀疤发出一声猝不及防的闷哼,并后退两步。

酒神的脸上掠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却见这条蛇并未完全钻进刀疤的嘴里,蛇头被卡在了刀疤的口腔处,蛇身在刀疤下巴边缘处打摆,但很快与头部彻底脱节。

刀疤活生生地用牙齿将一条蛇咬成两半!

他把嘴里的蛇头连同变色的唾沫吐到酒神脸上,酒神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小腹就挨了重重一脚,酒神顿时捂着肚子跌坐到地上,他的脸部在抽搐,而且不停地咳嗽,起先是干咳,尔后咳出来的是血。

刀疤走到酒神跟前,酒神低着脑袋,抹干嘴角边的血液,有气无力地说:“你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只可惜你欠缺智慧,空有一身蛮力,除了杀戮什么也不懂。你不属于这个时代,如果生于战乱期你会是一个战绩辉煌的战士,但你不可能当上一个将军。”

酒神的话一讲完刀疤就起脚,这一脚踢中了酒神的下巴,我听到牙齿被磕碎的声音,接着是后脑着地发出的闷响。

躺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了,刀疤转身朝我走来,他在马兰的尸体上拨出匕首然后割断我身上的绳索,我起身没看他一眼,直接朝大门方向走去。刀疤在我身后开了枪,这本就在意料之中,一颗子弹打在了我脚边的地面,我停住步子,头也不回地说:

“我不会逃避的,在你死我活之前我要先替一个人收尸。”

我走出大门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如血的残阳照耀在姚中泽身上,他竟还活着,却像被遗弃的木偶吊在5米高的一棵大树上,而树下躺着3具男尸。

姚中泽看到我之后突然激动起来,腾空的双脚不停地乱蹭,他冲我喊道:

“李欣姐,你还活着,太好了!”

这也正是我想说的话,正当我准备替他去解开树干上的绳索时“火流星”从身后被抛到了我脚下,刀疤等待我拿枪的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姚中泽冲我喊道:“姐,你能跑就快跑,千万不要和这个独眼瞎硬拼,我刚才看到过他杀人,他根本就不是人。我反正是烂命一条了,巴不得早点下去陪我老子,你快闪!”

姚中泽的话音刚一落刀疤手里的枪就响起,这一枪连瞄准的动作都省了,几乎是抬手就打。

子弹在姚中泽头顶之上,手腕之下的小三角缝隙间穿过,划过的弹风吓得他大叫一声。

如此精准的枪法让我钦佩,也让我胆寒。

惊魂未定的姚中泽随即冲刀疤吼道:“你祖宗的,你个独眼瞎!”

我对刀疤说:“你和我的事用子弹来解决,不必吓唬小孩子。”

刀疤对我做出了一个拾枪的手势,我回头对姚中泽翘起大姆指,就凭他刚才咒骂刀疤的行为,他在我眼里已经不是一个小男人,是个真正的男人!

姚中泽又叫了我一声姐,我没再搭理,回身捡起脚下的“火流星”,退出弹匣发现里面仅剩下一颗子弹,刀疤当着我的面也卸下黑枪的弹匣抽空所有的子弹,然后填充我颗并将其余的随手扔到旁边的一个蓄水池里。

各自1颗子弹意味着彼此只有1次机会把对方轰倒。

刀疤对我做出了2种手势,第一种是说如果我被他干掉,那么树上挂的姚中泽就是我的陪葬品;第二种表示除非他死在我枪下,我和姚中泽才能安全离开。

我把弹匣推入枪体,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里是一个用砖墙围搭起来的院子,除了刚才囚禁我的那座砖房,只有院子中间的蓄水池,直径长达4米,用弧高1.35米的水泥砌起的围栏,这是唯一的掩体。

蓄水池、掩体、1颗子弹,我该怎样轰倒面前的刀疤?

刀疤一手握枪,一手拿着那把粘血的匕首,他正用舌头舔尝刀刃上的血迹,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那是一种求战心切的强烈欲望。我挂了他的主子鹰王,刺瞎了他的一只眼睛,可以说他对我的仇恨不共戴天,但是此时却以一种很公平的方式与我对决。看来这个人是在享受与我之间搏杀的快感,他的战欲已经压制了仇恨。

我握枪的手在微微颤抖,我承认自己的恐惧,人一旦被恐惧完全征服,首先输掉的就是自己。我总结了先后两次与他交手的经历,之所以没被他杀死是因为有人替我解危,一次是杜英,一次是红门的刽子手。但这两次我都没有和他真正意义上的拼枪,而是在情非得已地肉搏。

刀疤是战士,战士的特长是一鼓作气的暴发力与在持久战中的惊人耐力;而我是杀手,杀手的出击只有两种,一击必中或者等待机会,候机而发。

想到这里我有了头绪,顿时目露杀机,刀疤似乎有所察觉,他兴奋地冲我开了第一枪,这一枪他有意打偏。我快速绕到蓄水池后面,他紧跟而来,我回身冲他轰出枪里仅有的一颗子弹。

池栏被子弹轰出了1个窟窿。果不其然,刀疤在后面莫名奇妙地“呃”了一声,他没料到我会如此草率地开出这一枪,放弃唯一取他性命的机会。他站起身子,毫无顾虑地沿着弧栏朝我这里走来,我蹲在弧栏之下默数他脚步的声音,那脚步声信心十足而又狂妄自大,就像一只狮子靠进无路可逃的羚羊,他是在体验捕杀的快感。

脚步距离我几尺的弧圈之外,刀疤甚至可以看到我的头部,我突地窜起身子将手枪朝他前额甩出,他脑袋一偏斜地避过,我的身子已掠到他跟前,手肘戳到他的胸膛,手臂立即上靠,拳头不偏不倚地敲在了他的鼻尖上,同时一只膝盖重重顶撞了他的小腹。

我几乎是全力以赴,攻击的几个关节部位在目标身体的反作用力下隐隐作痛,相信任何一个体格健硕的人挨了这3下都会一倒不起。刀疤却是个另类,他仍立在原地,甚至没有后退一步,鼻孔里的血不停往外淌,他也浑然不觉,反而精神异常之振奋,他完全可以用手里的枪或者匕首把我解决掉,却用枪柄进行了还击。

他的出手看起来简单而直接,没有花样和路数,但力道可怕,速度极快。枪柄直击到我脑门,我顿时头晕目眩,脚下泛踉跄,耳边一股劲风袭来,那是他横劈过来的腿风,我立即抬起手臂格挡,尽管我已招架住了,但整个身子还是被他这一脚踢得侧翻。

我倒在地上,手臂的关节骨有股钻心的疼痛,刀疤示意我起来,他还舍不得就这样杀掉我,肉搏给他带来了无穷的乐趣。

很好,人一旦自信满满就会掉以轻心,他已经中了我的招。

我起身直踹了他一脚,他没有闪避,相反示意我继续,我越是拼命他就会越兴奋。我在他面前跨步卡位,转身捏着他的手臂做出了柔道里面一个侧背的动作,他的身子岿然不动,并发出一声怪笑。他足足高出我一个脑袋,而且体重绝不是一个女人能够承载的,他是在笑我这招使用得愚蠢之极。

轻敌注定酿成大错,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我的一只手倏然间沿着他粗壮的手臂下滑至他的手腕处,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那支黑枪,他警觉到了不妙但为时已晚,我背靠着他将枪口顶住自己的右胸扣动了扳机。

“砰”地一声闷响,子弹直接从我右胸射入,后背穿出,弹头钻进了他的体内。人在挨了枪子的第一感觉就会浑身发软,他的身体在抽搐的一瞬间散了力,我憋足一口气反手夺过他另只手里的匕首猛地一回身,利光闪动,匕首在他咽喉处划过,血顿时飞溅到了我脸上,刀疤捂着脖子面部痉挛,随后瞪大眼睛地倒在了地上。

一切都结束了,强大而狂妄的刀疤。他唯一的一只眼睛只到断气的那一刻还睁得老大,他似乎难以信服自己的败局。我用手替他合上了双眼,尽管他一心置我于死地,但这一路上的厮杀他也间接替我化解了不少危机,如果他是只单纯为仇恨而来,恐怕我早已命丧边城。

他是一个让我可敬的真正对手,请安息吧。

我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来到树下,用匕首割断了绳索把吊在树上的姚中泽放了下来,他一落地就跑到跟前将我搀扶。刚才的拼死一搏他看得一清二楚,他用颤抖不已的声音问我:“姐,你不会有事的,我们去医院。”

“我死不了。”

我耗尽了力气,瘫软无力地跌坐到地上,他用手帮我捂住伤口,他急不可待地:“走,我背你去医院。”

“来不及了。”

我的话间刚落,远处警车的声音正向这里逼近。他叫道:“太好了,警察来了,得救了,得救了!”

我无力一笑,说:“这对你来说是个好兆头,而我——”

他一下子恍然大悟。

我说:“现在轮到你来帮我解围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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