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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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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病房里,陈天帜和一名警员坐在孙纪美的床边。陈天帜对她说:“你的司机现在正在警局接受调查。”

孙纪美问:“你说的是浪?”

“我只是想试探下这个人,证明他的清白。”

“你们把他关起来了!”

“没有,只是暂时接受隔离调查。”

孙纪美气不打一处出地:“你们警察办事真是荒唐得很,他是我朋友!”

“我们荒唐?孙小姐,你可知道要不是我的人跟踪你到银行,你老早就在‘东正’被那个歹徒打成了马蜂窝。开枪救你的警员今年才27岁,他是好样的,不过听了你刚才用‘荒唐’来形容警察我倒是为这名警员不值,如果他当时老老实实扮演一个人质的角色,即便你死了也没人会责怪他,他的职责是跟踪,不是营救!”

孙纪美无言以对。

陈天帜说:“有一点我必须告诉你,你现在的处境危险得很,那几个歹徒是冲着‘东正’银行去的,和你无怨无仇,他们指名道姓要你的命很显然是受人指使,这中间有着怎样的秘密我现在还猜不透,但我很肯定有人是铁了心地想置你于死地。你在和你的朋友午餐时曾接到过一个电话,然后你就马不停蹄地赶去事发地,凭推断,这个打你电话的人嫌疑最大,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不愿意透露这个人的姓名和身份?”

孙纪美看着搭盖在双腿上洁白的床单,迟疑片刻后说:“陈警官,不要太相信你自己的直觉,直觉有时是错误的,我不是想隐瞒什么,隐瞒对我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给我打电话的人根本就不是让我去什么银行,这是我个人的隐私问题,我有权不向你透露。”

陈天帜说:“这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和你朋友说话的口气都一样。既然你不想说出个人隐私我们也不强求,但希望你好自为之,别等到哪一天死得不明不白才后悔。”

陈天帜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听电话后里面人告诉他经调查在“便民”超市的楼上的确有个女人在做“生意”,她也承认案发之时正在和嫌疑人进行过“交易”,另外嫌疑人的电脑经过专家的调查没有可疑之处。

挂机后陈天帜站了起来,对孙纪美说:“你朋友的嫌疑洗清了,但我想对你说,唐家兄弟和秦德忠的死也许和这起案件有联系,至少有两个人是我们拘捕的对象,一个是这一连环作案并指使那些歹徒要你命的凶手,还有一个是在银行附近开枪射杀歹徒的神秘枪手,这两个人之间和你孙小姐有什么关系这个问题我会去想,也希望你认真去想,我但愿自己的直觉是错误的,否则孙小姐你会有随时遭遇不测的风险。”

。。。。。。。。。。。。。。。。

浪从警局里出来,他身上抱着自己的电脑主机在街边拦停了一辆的士,一路上他都保持警惕,发现没有人跟踪自己,回到家后打开电脑给自己的经纪人发了封邮件,让经纪人请位专家通过远程连接检查一下电脑是否被警察安装了什么监控程序,接着他又拨打了小鬼的电话,他知道那个叫小哈妹的女人给了警察假口供,为了补偿女人的失业损失他让小鬼给了一笔钱她,如果省着花可以够这个女人不下3年的开销。

办完这事后他就想到了孙纪美,在警局里警员声称她遭到暗杀,他一眼就识破这是陈天帜事先安排好的局,在两个警察出去后房间里的监控探头正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他将计就计地来回渡步,装出即关心又不是迫切关心的样子。

现在他想起自己答应过孙纪美今晚要好好陪她,看着自己被刚才两个警员翻得乱糟糟的屋子也没心情收拾,洗了把脸准备出门去医院时孙纪美却敲响了他家的大门。

孙纪美进到屋子里四下看了看,便问:“那个陈天帜没为难你吧?”

浪说:“没有,只是和他在警局联络了下感情。”

“真是抱歉得很,浪,为了我的事让你被人怀疑。”

“小意思,有机会进警局也是让我见了下世面。”

孙纪美竟从包里掏出一瓶红酒来搁在桌上说:“陪酒你不介意吧。”

“你从医院跑出来就是为了喝酒?”

“医生说我是受惊而不是受伤,我现在没事了,为了庆祝我的大难不死我们应该好好喝一杯。”

浪准备好了杯子,拿开瓶器具把红酒打开,孙纪美开始在两个杯子里倒酒,她说:“我本是打算忘记今天下午的一幕,医生说忘得越快越好,但是这几个小时里我总是有意无意地回想当时的经历,大脑完全不受意识的控制。”

浪看着即将盛满的杯子说:“其实调解心理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非得喝酒。”

她把两个杯子倒满后端起其中的一杯说:“我以前听人说过,人在快要死的时候脑袋里会浮现一连串昔日的往事和一些心里牵挂的亲人,我没有亲人,有些往事也不堪回首,当我在银行的大门口被那些歹徒挟持时你猜我在想些什么?”

“我猜不到。”

孙纪美一口气将杯中的酒喝下了一大半,说:“我在想自己被打成了一堆碎肉,化妆师是否有那个技术把我拼成一个完整的形体,至少在我的葬礼上瞻仰我遗容的人不会认为我太难看。”

浪哭笑不得地:“你还真想得出来。”

她淡淡一笑后又说:“除了这种荒唐的想法,我还有一点遗憾,那就是我这辈子还没找到一个真正爱我的男人,还没和对方躺下来一起‘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乐趣。”

浪不禁有些脸红。

孙纪美一口将杯中剩余的酒喝尽,又给自己倒满,然后看着浪说:“你怎么不喝,难道看着我一人把酒喝光?”

浪端起杯子小啜一口。

“不行,这点份量不够陪酒的诚意。”

她说着托起他手中的杯子举到他嘴边。浪只好一饮而尽,她又为他倒酒。

她说:“别人在那一刻是回忆往昔,而我是遗憾未来,你说可笑不,当时我甚至连‘害怕’的感觉都忘了。”

她说着又一饮而进,看这架势她今天是想大醉一场了。

浪问:“我听米茜提到过,你每年的生日都会有一个素未谋面的人送你郁金香,有没有想过这个人的来历?”

“想过,说来也怪,这些年我的工作居无定所,可我不论在哪个地方,生日当天‘郁金香’都会在我面前出现,这个属名‘守望’的人早年还叫我挺害怕的,后来我又觉得很神秘,时间久了,每当我收到他送来的花心里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温馨,我想他对我没有恶意,他只是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守望着我吧。”

她说着又饮下一口,然后看着手中的酒杯喃喃自语地:“我真希望他们是同一个人。”

浪问:“他们?”

“今天在银行开枪救我一命的那个神秘枪手。”

浪沉默不语。

“也许你就是那个人也说不定。”

孙纪美看着他说,脸上呈现出一抹酡红。

浪笑道:“你看我像么?”

“你嘛,说到绅士风度还行,至于开枪射人估计差远了。”

她说后自顾自地笑起来,然后和浪碰怀,说:“为了那个开枪救我的人,干杯。”

两人一饮而尽。尔后孙纪美的脸上有些黯然,浪问她怎么了,她说:“我在想那个跟踪我到银行的警察,如果不是他开的第一枪,我想自己——”

她的眼皮眨动几下,随后说:“他很年轻,要不是因为我,他会活得好好的。”

浪看出她的眼圈泛红,她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酒,眼神已经有些迷。

浪说:“警察保护市民是职责所在,换了任何一个人,他都会面对歹徒拨枪,所以你也不要过于自责。”

她点了下头,又说:“其实那个陈天帜说的话好像有些道理,在事发之前米茜给我打过电话,是她让我去银行汇款的,我们吃饭的地方也是她订的,现在回想起来这一系列的巧合就像是她有意安排的,如果她真像陈天帜所说的那样要置于我死地,我猜不出她的动机,我们可以说是多年的好姐妹,她有什么理由要害我!”

孙纪美说着情绪有些失控,准备端杯子喝酒却被浪拦住,浪说:“你喝得太多了。”

她推开他的手,激动地冲他瞪眼道:“你是她的男朋友,也许你什么都知道,你们都没安好心,想眼睁睁地看着我死!”

浪没料到她会借着酒劲猜到舞的真正动机,其实舞的安排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可疑,一时间他不知说点什么好。

“我会和米茜绝交的,我把她当姐妹,她却想让我死,真是人心隔肚皮,别说娱乐圈了,这世上除了亲人也许真的没有什么纯粹的友谊可言,爱情这东西就更别提了,什么都是假的!”

“你喝醉了。”

“是么,俗话说酒醉心明,也许人在醉的时候反而看问题更明白。你给我出去,我不想见到米茜这样的人,和她相关的人我一律讨厌到底!”

孙纪美高声喊,并用手指着大门。

浪说:“这好像是我的家,你要我去哪里?”

孙纪美朝周围看看才恍然大悟,自我解嘲地:“也对,该走的是我,没有根的人去哪里都无所谓。”

她说着起身,步子有点飘,浪起身搀扶她,她一把将他推开。浪说:“我送你回去。”待上前搀住她的手腕时她再次想推开他,这次浪拽得紧了些,她突然粗暴地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浪感觉自己的半侧脸上热辣地,但他的手还是没有放开。孙纪美甩手又是一记,浪的半边脸开始泛红,并伴有隐隐的灼痛感。

“放手!”

孙纪美横眉怒目地冲他喊,她嘴里喷出一股淡淡的红酒香味让浪一时间有些心醉神迷。

她再次拍手,他非但没躲,反而闭着眼睛做好了挨巴掌的准备。

也许她是真醉了,一下子扑进他怀里。

浪没想到心里挂念了多年的女人今天彻底属于了他。

这一刻时间已经停止,两个人彻底放开了,在各种姿势的变换和相应技巧的搭配上,他们如鱼得水,相得益彰。孙纪美很久没有这种畅快淋漓的感觉了,以前要么情非得已或逢场作戏,而面前的这位浪似乎对自己倾注了一种特殊的情感,让她在这一刻忘记了身份,甚至忘记了自我。

窗外出现了淅沥的雨声,细雨渐密,窗内的灯己熄灭。

一双眼睛始终盯着这扇窗户,只到灯熄灭的那一刻这双眼睛里噙满的泪终于开始流淌,泪和雨滴混杂在一起,视线变得模糊不清,这张在雨中的脸蛋没有怨恨,没有杀意,有的只是一个和所有柔弱的女人一样,面对情感受挫而表现出的惆怅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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